我見隨着三叔用探杆在血池裡面探底,一張蒼白的大臉隨着血池裡面的沉積一起浮了上來,立刻感到這個血池不簡單,眼前的人臉,雖然已經腫大得將五官都撐得變了形,但是看那張人臉的皮膚,雖然被血水侵泡得難看之極,卻是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種種跡象表明這個人應該是剛剛死去的,千年王陵的血池裡面居然會飄起一具現代人的屍體,立時這一怪異的景象讓我們開始對這個血池進一步重視起來。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血池,蹲下身先將雙手丟在地上的探杆撿起來,隨後我將探杆慢慢伸到那具屍體的勃頸處,而後慢慢的把他往上一挑,這樣屍體的臉面部就被我挑出了水面。被我用探杆挑起的那張臉,雖然五官被血水侵泡的放大了好幾倍,並且整張臉都被鍍上了一層可怕的紅暈,但是細看之下,我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這不是王胖子嗎?他怎麼跑這來了?”胖子納悶的看了看三叔,意思好像是說你不是說他已經屍變,成了鬼魅嗎?
我們之前重返主墓室,取回二子他們遺留在那裡的**時,途經王胖子殞命的地方,不見了王胖子的屍體,回來後把這事一說,三叔當時的確說王胖子有可能已經屍變,成了魅。而今一見王胖子的屍體竟然出現在血池裡面,頓時三叔也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好。
直視片刻,我見兩個老古董也搞不明白王胖子的屍體,爲什麼會在血池裡面出現,於是我就將探杆往回一抽,隨即又將王胖子放回到了血池裡面。不知道血池裡面除了血水和屍體,還會不會有別的東西?想到這,我拿着探杆有意的在幾個地方攪了攪,隨着我的攪拌,血池裡面的沉積繼而隨之飄了上來。
我見隨着探杆攪動,一些已經腐爛成油脂,還有些許粘連着腐肉的骨骸,伴隨着血池裡面令人作嘔的氣味一起飄了上來,立時感到胃裡痙攣般的難受,我正想丟下探杆,到一邊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不想恰在這個檔口,血池裡面浮起的一個東西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個東西夾雜在一堆腐爛的血肉之間,乍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條被剝光了皮的墨斗魚,它的身體上面零星的掛着一些碎成沫的腐肉,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個東西飄上來以後,粘稠的血水,不僅沒有將它染紅,而且還掛不住它的身體?我心裡奇怪,於是就將探杆伸到它的下邊,隨後迅速往起一撅,沒用幾下,那個東西就被我挑了上來。
血池裡面的這個東西,十分獨特,見我挑上來後,他們好奇的湊了過來,胖子見那東西髒兮兮,於是就把我手裡的探杆拿了過去,扒拉了沒幾下,胖子忽然叫道:“這東西上面有字。”崔師叔一聽撅上來的東西上面有字,隨即將探杆拿了過來,又往其他地方扒拉了幾下,隨後他取出放大鏡一看,可不是嗎!真的有字?
我們一見那東西上面竟然有字,隨即來了興趣,爲了讀取上面的文字,崔師叔想到了一個極好的辦法,他讓胖子把包裡的青銅器那出來一個,隨後讓胖子在裡面倒上酒,待酒水到達一半時,他讓我帶上膠質手套把那東西放到器皿裡面洗一洗,等我清洗乾淨後,崔師叔要把將它攤開放到平臺上。
我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個東西清洗乾淨,開始我以爲這東西可能是個有生命的生物,誰知隨着附着在那個東西上面的污穢之物一一除去,這才發現它不過是一張經過特殊處理過的老羊皮。攤開後,我跑到一邊貪婪的呼吸了幾口空氣,本想一會再上前觀看,不想崔師叔的一句話,立時讓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那個東西被攤開放到平臺後,崔師叔他們隨即圍了上去,我剛把呼吸調勻,這時就聽崔師叔驚訝的說道:“這好像是一張藏寶圖。”我聞聲好奇的站在胖子身後仔細一看,心裡頓時一驚?眼前的東西,不懂行的人,看了以後定會當成畫卷,但是對於我們,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不凡之處,只見畫的部分山水有形,地貌清晰,屋舍儼然,有人有物,剩下的部分盡是奇形怪狀的蝌蚪文。
看着眼前的地圖,我的心裡不禁怦然一動,因爲這張地圖裡面記載的內容和師父爲我繪製的那張《西夏秘錄》草圖,除了有一處沒有標註外,其他部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與此同時,三叔他們也看出了這張圖的特別之處。
爲了弄清楚老羊皮上面的文字寫的是啥,崔師叔讓胖子把青銅器裡面埋汰的東西倒掉,隨後讓他再把剩下的白酒全部倒在青銅器裡面點燃,隨着酒水被點燃,崔師叔隨即脫下身上穿着的棉布小褂,用水澆溼後,他把那張老羊皮夾到了小褂裡面,隨後讓我倆一人抓住兩個衣角,放在淡藍色的酒火上面來回烘烤 。
三叔見崔師叔如此心急,擔心那張老羊皮上面的文字資料會褪色老去,於是他在一邊很是擔心的問崔師叔這樣能行嗎?崔師叔側身看了看三叔,隨即一笑道:“老三,你只管放心好了,其實我也知道,欲要讓這張恢復原樣,最好的辦法就是放在一邊風乾,但是你要知道,咱們現在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所以我參照古法,纔想出了這麼一招。哎,我說你倆,別離火那麼遠,近一點……”
閒言少敘,大約十餘分鐘後 ,崔師叔潮溼的小褂下襬已經被燃燒的酒火烘烤得半乾不溼了,崔師叔蹲下身看來一眼,隨後讓我和胖子把小褂倒過來,照着剛纔的樣子,再烘烤幾分鐘,估計也就是五七八分鐘的時間,小褂下襬的水分隨着酒火烘烤,潮溼的水汽立時順着小褂的轉圈氤氳了上來。
崔師叔湊近看了看,隨後讓我倆把小褂撐着拿到平臺上面放好,我倆放好後,一邊活動着痠麻的手臂,一邊看崔師叔慢慢的將覆蓋在老羊皮上面的衣物掀開。小褂對摺部分的上面,被崔師叔以極慢的速度掀開後,裡面的那張老羊皮隨之露了出來,崔師叔伸手拂了拂老羊皮上面的熱汽,隨後又拿手使勁擀了擀已經半溼不幹的老羊皮,待老羊皮上面的熱汽 全部散去後,崔師叔這才取出放大鏡,從上至下的仔細看了起來。
那張老羊皮經過酒火的烘烤後,雖然明顯的出現了拘謹,但是上面的字體卻沒有因此而辨認不清,反而比剛纔更加清晰,崔師叔拿着放大鏡看着,看着,隨後他的手就停留在一個地方不動了?“你們看,這是哪裡?”我們仔細地看了一眼那個地方,隨後在心裡測算了一下那個位置的座標,居然發現上面所指的地方,竟然就是我們此刻停留的地方。
眼前的這張老羊皮上面標註的地方,正是我們目前所處的空間,雖然上面的標註位置精確無誤,但是我的心裡卻是波瀾壯闊?師父爲我繪製的《西夏秘錄》草圖,是從一本古代密碼書上面臨摹下來的,而眼前的老羊皮咋看年頭都不過幾百年,兩者相比年代跨度極大,照理說:應該是師父爲我繪製的草圖真實性更高一些,但是眼前恰恰相反,草圖裡面沒有提及的地方,偏偏卻在這張老羊皮裡面出現了,難道這是當初制定《西夏秘錄》的那個人不經心忽略了?還是他有意隱瞞這個地方?又或是年深日久師父也忘了有這麼一個地方?
我兀自猜想了半天,一時間也沒有個結果!看來不到對面地宮裡面走上一趟,有些東西是永遠也不會浮出水面的。仔細的看過老羊皮上面的王陵地理分佈圖後,崔師叔隨即又把放大鏡湊近那些奇形怪狀的蝌蚪文。看了一會,崔師叔蹙眉擡頭看了看遠方,隨後又俯下身去看下面的內容。
我,胖子,還有三叔,誰都不知道老羊皮上面刺刻的文字寫的是啥,一見崔師叔如此,我們沒敢打斷他的思緒,看了好一會,崔師叔用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隨後擡起頭來跟我們說:“這上面刺刻的文字是周王朝早期的金文,據我瞭解,這種文字,乃是周先王季歷從夷狄部的拉哈達圖騰部族的象形文字感化來的,因此這種金文就和後來簡化的金文,在形體上多了些筆劃。”
胖子一見崔師叔隻字不提老羊皮上面記錄的文字內容,反倒跑題地說起了金文,於是他就趁着崔師叔停頓的檔口,連忙插話道:“師父,您先彆着急給我們介紹金文,這些知識,以後有時間,你啥時教我們都成,眼下你先說說老羊皮裡面都說了啥?”崔師叔見胖子火燒屁股的樣子有點滑稽,於是他笑了笑,隨後就跟我們講起了這張老羊皮上面記載的具體內容。
老羊皮上面記載的是一個故事,說起這個故事,這得從周貞定王姬介的父親周元王姬仁說起,姬仁有一個寵姬叫如雅,外人皆稱其爲如雅夫人,如雅頗受姬仁寵愛,這一年如雅夫人分娩,生下一對雙胞胎,兩個男娃如果放到今天,那將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放在當時,卻是一件不能說出去的秘密,因爲根據上古傳說,兩個男嬰同時出生,其中一個是神的化身,能夠給國家和人民帶來安定和幸福,而另一個則是妖魔的轉世,會爲世間帶來災難,若要化解災難,就必須二舍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