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鬼影
我和三叔側身來到石像身畔,仔細觀察了一下,這纔看清楚自石像口中噴發出來的根本就不是水,細看之下,我發現流出來的東西黏黏糊糊,其中靠近石像嘴角的地方,已經順着石像的下巴一灘灘的流下來,並且伴隨着那種液體的流動,我甚至還感到了一股極其刺激的氣味,正在一陣陣的朝着我和三叔襲來,我怕飄過來的刺激性氣體有毒,於是就掩着口鼻催問三叔:“三叔,這是啥東西?是不是你說的毒氣?”三叔聞聲回身看了我一眼,見我有些驚慌失措,於是他不合時宜的朝我笑了笑,隨後很輕鬆的說:“別擔心,石像嘴裡流出的是水銀,不是毒氣。”
我一聽是水銀?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我在機具廠學習的時候,我師父曾經提到過這東西,他說水銀這東西不僅極易揮發,而且還具有極強腐蝕性,這東西揮發後,有一定的毒性,雖不像鶴頂紅那樣見血封喉,但是一旦吸入過量,輕者產生幻覺,嚴重的可能導致死亡。又是能夠產生幻覺的東西,剛纔那奇鯪香木已經差點要了我們的命,現在這叫做水銀的東西,又來湊上一局,由此看來這個墓穴的設計者可夠陰的!
在此之前,我從沒接觸過水銀,雖然我不知道這水銀的毒性究竟有多大,但是經過這件事,我更加確信了三叔說過的那句話:墓道要麼是盜墓者進入天堂的階梯,要麼就是盜墓者的最終歸宿!儘管想到這些,頓時就將神經繃得緊緊的,但是慌亂歸慌亂,待心神稍稍平復後,我還是於慌亂中捕捉到一絲疑竇,如果建造這個墓穴的人想要盜墓者死在墓道里,那麼他爲什麼不在石像的嘴裡裝上弩箭,或是流星一類的暗器,那樣盜墓者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可能躲完全躲得過去?
我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三叔說:“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墓穴是誰建造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建造這個墓穴的人非常有智商,儘管弩箭,流星,有一定的殺傷力,但是任何東西都怕閒置,即便當時使用的東西再鋒利,年深日久,也會讓這種功效逐年遞減。我說這個人有智商,不是說他別出心裁,而是他設計這道機關的用意,匪夷所思”。
我們正在猜測墓穴建造者設計這樣的機關,他最終想要達成什麼目的時,不知爲什麼,墓頂上的壁畫漆就在此時,竟然猶如雪花般簌簌落下,我心中一動:估計這一定不是一個好兆頭,於是趕緊詫異的擡頭看了看,沒想到擡頭一看,這才發現剛纔還是五彩繽紛的壁畫,此刻已經來了個乾坤大挪移,記憶裡那些體態玲瓏的美女,此刻全都不見,只有一個碩大的斑駁鬼臉,覆蓋在我們頭上?
我們誰都沒有留意,頭頂上的壁畫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因此猛然擡頭一看,頓時都被眼前的巨大落差嚇了一跳。三叔擡起手臂,遮擋了一下由上至下落下的粉塵,而後趁機用手電朝上面照了照,隨着三叔手電光一陣晃動,就見他臉色忽然一變,跟着叫了聲“不好”,隨後整個人就如同箭一般的回身朝着主墓室跑去??
我聽三叔說了一聲不好,就知道肯定要有事情發生,因此還未等他招呼我倆,我就已經拉着胖子跟在三叔身後跑了起來。跟進主墓室後,胖子莫名其妙的剛想問三叔:“咋的了,這咋說跑就跑呢?”不成想,還沒等他出聲,身後的墓道內就連續的響起了一連串鏗鏘的金屬撞擊聲,胖子一愣,隨即將快到嘴邊的話,硬是生生的嚥了回去?
我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隨後循着聲音朝着墓道看去,只見一柄柄鋒利的寶劍從天而降,其中有的筆直落下,把墓磚削去一角,有的恰好打斜,直接插進墓磚相接處的縫隙,還有的在下墜過程中,相互碰撞着一起落到墓磚上……
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進入墓道連一刻鐘的時間都不到,就無意中觸動了墓道的機關,使得整個墓道之內下起了連綿的箭雨,頓時我們都被這突兀的場景,駭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墓道內的利器一個連着一個,就跟自個家下餃子似的挨盤往下掉,我立時感到一股寒氣從丹田之處慢慢涌起:“如果我們再晚半拍,或者在墓道內再多停留個三秒五秒,說不定現在的我們,早已被落下的利器卸成了幾大塊。”
我心有餘悸的抽空瞄了一眼胖子,看他的表情,估計我倆想的差不多。我正欲將頭轉回,冷不防我的餘光,掃到胖子身後一個影影焯焯的東西,模模糊糊中,就見那東西明顯晃動了一下?見狀我心裡一驚,整個墓室內除了我們三人,根本就沒有第四個活物,難道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跟着進來了?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看了看,那個黑影一見被我發現了,隨即坐在棺槨裡面不動了。電光火石間,一個想法在我的腦海裡瞬間閃過,管他是人,是鬼,先看明白了再說。想到這,我一邊伸手去腰裡摸槍,一邊同時捉住三叔手裡的手電,就勢一轉,三叔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手電光就以光年的速度,徑直朝着那個晃動的黑暗射去。
老實說,我拿着手電臨照之前,心裡就已做好了準備,儘管如此,看過之後我還是覺得心臟砰砰亂跳,喉嚨幹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此刻躲在棺槨裡面的黑影,不是人,也不是動物,而是一直長眠在這裡的墓主人。
在枯黃的光圈籠罩下,只見她靜靜的坐在漆的大紅棺槨裡?兩手低垂,身體成九十度,一言不發的斜對着我們。我心說不好“她肯定詐屍了”,於是我不待三叔發話,趕緊擡手就要射擊,沒想到槍剛舉起來,還沒等扣動扳機,坐在棺槨裡的那個女鬼,忽然不知爲何身體猛然向後一倒,重又躺了回去。
槨板擋住了我的視線,要不是差子彈不夠,我真想把棺板都給它打爛了。這個時候,胖子和三叔都已轉過頭來,剛纔的一幕,他們倆看的是清清楚楚。胖子一見這陣勢,也知道情況不妙,趕緊摘下掛在肩膀上的槍,和我一起舉槍瞄準。
我倆站在原地舉槍瞄了半天,準備等她露頭後再開火。不想手臂端槍端的都痠麻了,還是不見那個女鬼露頭。總這麼耗着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我看了胖子一眼,隨後我跟他比劃了一下,讓他照着鬼影的藏身處打幾槍,胖子無奈的朝我搖了搖頭,隨後用手指了指厚重的槨板,意思是棺板太厚,打不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棺槨裡面依然沒有啥動靜,猛然間,我想起了一個東西,或許可以制服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