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眼神柔柔的望着不遠處,手指來回摸着酒瓶子的邊緣,斷斷續續的說着自己這四年來的經歷,或許壓抑了許久,或許從沒有和人說過這心底的秘密,慢慢的說出來,心裡堆積着的事情,也消散了。
向綿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眉眼低垂,並未出聲打擾,她知道顧忱壓制了太久,他從未在外面暴露自己的情緒,今天終於能說出口。
房門並未關嚴,清冷的男聲,夾雜着酒瓶落地的聲音,不斷傳出,在這寂寞的夜裡,兩個心或許靠的更緊了。
這漫漫長夜,顧忱手裡拿着酒瓶,斷斷續續的說出曾經的往事。向綿在一旁聽着,耳邊的男聲,慢慢的沒了聲音。
側頭望過去,男人靠着牀頭,緊緊地閉着眼,酒瓶子還依舊在手裡拿着。好像是夢到了什麼,顧忱的嘴角帶着淡淡地笑意。
向綿看着他,眼神也變的溫柔起來。這一晚上,顧忱說了許多,向綿沒想到這幾年來,他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排除萬難終於爬到頂峰,卻被人狠狠的推了下來。
看了看男人身上單薄的衣服,起身小心避開了地上的酒瓶,從櫃子裡拿出毛毯,輕輕的披在顧忱身上。
折騰了這一天,又喝了這麼多酒,顧忱睡的很熟,並沒有被驚醒。向綿重新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男人的臉龐,
好像兩個在一起這三個月,兩個人都沒有坐下來好好聊聊天,每天都是在高強度的工作,從這個場地趕到那個場地。
向綿突然很感激這次的事情,讓她有機會能好好看一看這個男人。顧忱的眉間突然一動,把女孩嚇了一跳,急忙把眼神移開。
用餘光悄悄的瞟回來,卻發現男人根本就沒有醒過來,當下舒了一口氣。兩個人折騰到很晚,向綿的精神再也支撐不住,靠在一旁慢慢睡過去。
遠處的天慢慢露出白色,大地被滿滿那火紅的的金光籠罩。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起來,花園裡那鮮豔的花朵,都在隨風搖擺着,翩翩起舞。
當陽光照進屋子裡,透過大大地落地窗戶,一男一女,頭靠頭正睡在一起,散落了一地的酒瓶子,晃出的光更加耀眼。
好像是被陽光刺到了眼睛,男人輕輕皺了皺眉頭。睫毛輕輕的扇動着,睜開了眼睛,不由得愣住了。
女孩正靠在他身邊熟睡着,頭髮散落在臉上,兩隻手緊緊環在胸前,顧忱低頭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掀起來搭在向綿身上。
悄悄的越過地上的酒瓶子,走出房間。
“啪嗒”一聲,門被帶上,本應該是在熟睡的向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着身邊空蕩蕩的位置,空氣裡似乎還存留着男人的氣息。
向綿嘴角帶着溫暖的笑意,起身打開屋子裡的窗戶,清晨涼爽的微風,吹進來,吹散了這屋子裡的酒氣。
看了看牀頭的鬧鐘,急忙回到自己房間,衝一個澡,準備去公司上班。昨天聽着顧忱說的那些話,心裡更加堅定,不能讓顧忱的事業就這麼毀了。
下樓的時候,看着顧忱在沙發上端坐着,悠閒地翻着報紙,好像昨夜酗酒暴躁的不是他一樣,眼前的茶几上,還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
向綿收回了目光,匆匆的出了門。顧忱擡眼就看到女孩一閃而過的背影,聽到屋外響起的汽車發動的聲音,放下手裡的報紙,擡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在路上,向綿在腦子裡想到了幾種方案,準備回去就召開會議。停好車,進了公司,卻站停在門口,沒有進門。
“顧忱這人氣也不行了,現在都接不到工作。”
“對啊對啊,我朋友還打電話問我。”
“我這馬上就要交房租了,一旦要是發不出來工資,我都沒地方住了。”
屋內的同事,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閒聊着。顧忱現在這個狀態,她們都很擔心,自己的工作可能要保不住了,有的人已經在開始尋找下家。
向綿在門口聽着,放在把手上的手慢慢的握緊。她計劃好了一切,卻忘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樣,無條件的去支持顧忱。
推開門走進公司裡,本在閒聊的同事,看到來的人是向綿,趕忙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
本是吵鬧的房間,一瞬間就安靜下來。窸窸窣窣響起的是,衆人翻着文件的聲音。
向綿站在門口,眼睛掃過每一個人。本是和善的臉龐,現在卻是眉頭緊皺,眼神也變的犀利起來。
這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趙經理拿着,剛剛研究好的文件走出來,看到向綿兩個人都是一愣。
向綿看着她手裡拿着的文件,那是之前顧忱的商業合同,心裡驟然一暖。沒想到這危機時刻,趙經理竟然沒有拋棄他們。
又轉頭看着,那些正假裝努力工作的其他同事,想着剛纔在門口聽到的那些話,垂在衣襬的手,握成了拳頭,清了清了嗓子。
“我還沒有說公司關門,你們自己先研究上了是嗎?”不再似以往的溫柔,雖平淡但足以震懾住人心。
辦公室裡涌動着低氣壓,沒有人敢擡起頭,跟向綿對視。“怎麼?現在沒人說了嗎?剛纔不說的挺開心的嗎?”
語氣中透露出的威嚴,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顧忱現在只是沒有人氣,可是他也是依舊有資歷在的,你們的工資公司是不會拖欠你們的。”
向綿說完這番話,轉身走到茶水間,給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水杯重新走出來,辦公室裡仍是一片寂靜。
趙經理在一旁聽着這話,看着向綿現在嚴肅的樣子,心裡很是欣慰。最近公司裡風言風語是比較多,而且也沒有什麼工作,沒有人去看着他們,說閒話的時間也多了起來。向綿今天這樣子,足以能讓她們消停一段日子。
拿着文件走到一旁,和向綿談論着她剛纔想到的事情。趙經理心裡明白,顧忱現在只是人氣和口碑的問題,只要拿出一部作品,就能重新徵服大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