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休息室的門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向綿沒有什麼精神的躺坐在椅子上,顧忱忍不住開口詢問着,“怎麼了這是?晚上有聚餐一起去吧。”
向綿嘟着嘴巴,看了男人一眼,“不去了,我好像要感冒,要回家睡覺。”說着還不停的吸着鼻涕。
顧忱看着女孩憔悴的模樣,心裡一緊,對那些聚會也沒了什麼心思,拿起向綿放在沙發上的包,走到向綿面前,“走吧,回家。我也不去了。”
“你是不是瘋了。”向綿緩緩地站起身,拿過顧忱正拎着的包,掏出一張紙巾,看了男人一眼,“導演都在,你敢不去,人脈啊人脈啊。”
“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你去吧。”說着衝顧忱擺擺手,便晃晃悠悠的走出房門。
知道向綿是擔心自己的前途,顧忱皺着眉頭,看着女孩走出大門,轉身去和導演匯合,想着早點參加完聚會,就能回去照顧向綿。
飯桌上,籌光交錯,顧忱靠在椅子上,好看的眉頭不禁蹙在了一起,在看着身旁的付曼曼正在給導演敬酒。臉上帶着嬌羞的笑容,和他印象中冷冰冰的形象,一點也不一樣。
看着女人又一杯酒下肚,又伸出手拿着酒瓶給自己倒滿,一旁的導演湊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付曼曼伸出手輕輕的打了他一下,望過去的眼神,還帶着點撒嬌。
顧忱一直有薛子清帶着,所以參加這種聚會也只是走個過場,就算是不喝酒,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可是今天他們一來,付曼曼就跟變了個人一樣,一身華麗禮服,帶着笑臉走進包間,跟所有高層互相擁抱寒暄着。
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低頭晃了晃,顧忱想不明白,現在付曼曼的地位也是一線,在這種場合,完全沒有必要做這些。
正低頭想着,突然身旁一陣聲響,看着付曼曼捂着嘴跑了出去。搖了搖頭,顧忱起身,端着酒杯走到導演面前,“王導,感謝您這麼長時間的照顧。”
導演正吃着菜,和身邊的人談着事情,聽到聲音轉過頭,看着顧忱一臉平靜的樣子,急忙起身,恭維着說道,“哪裡哪裡,還是要靠你啊。”
最近這些日子在電視臺,顧忱也挺幫着他們的,有時候拖到很晚,也沒有什麼怨言,還自己掏錢請大夥吃飯,所以導演對顧忱印象還是不錯,並沒有怎麼爲難他。
‘叮’的一聲,酒杯相碰,顧忱仰首一飲而盡,把手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着對面的男人,淡淡的說着,“我出去一趟,回來再敬您一杯。”
導演笑着拍了拍顧忱的肩膀,重新坐在椅子上,衝他擺了擺手,繼續和身旁的人談論着事情。
顧忱轉身走到門口,房門關上,隔斷了屋內的喧鬧,隔斷了那些虛假的情誼。擡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邁開腿向衛生間走去。
還沒走到,就看着一個身影蹲在地上,兩隻手環抱着自己的腿,臉深深的埋了下去,那套耀眼的禮服裙襬,胡亂的散在地上。
顧忱心裡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走上前,從兜裡拿出餐巾紙遞了過去,知道女人現在不舒服,便放緩了語氣,“還好嗎?”
付曼曼聽到聲音,猛地擡起頭,看到是顧忱站在自己面前,提着的心竟是緩緩的落了地。她還以爲是屋子裡那些導演,又要出來拉她進去喝。
扶着牆緩緩的站直身子,拿過伸在自己面前的手紙,擦了擦自己的嘴,剛剛把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去,現在也沒有什麼力氣。
“回去吧。”顧忱拉着付曼曼的胳膊,想着把她帶回去。這麼長時間待在外面,留着一桌高層,着實不是太好。
付曼曼猛地推開他的手,向一旁退了兩步。顧忱看着女人驚慌的動作,沒說什麼,收回手揣在兜裡,身子向後靠在牆上。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出聲,隱約能聽見附近包間裡的叫喊聲。付曼曼低頭看着,捏在自己手裡的餐巾紙,笑了一聲,擡起頭看着對面的顧忱。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不想參加這種酒會,”付曼曼淡淡的說着,語氣裡帶着無奈,“可是沒有辦法,有一些合作只能喝酒有什麼辦法。”
顧忱沒有接話,走廊裡只有女人自顧自的說着,“你知道嗎我本名叫付漫,是經紀人說疊字好聽,纔給我改了現在的名字。”
說着冷笑了一聲,“呵,付曼曼,我連選擇自己名字的權利都沒有,接戲也不能自己選,做什麼都要經過別人的同意,就連休息都害怕被別人搶了資源。”
好像是壓制許久的內心,終於得到了釋放,付漫漫擡起頭,看着走廊上的燈光,那明亮的模樣,和自己豈不是更像,別人按住才能發光,別人鬆手就一直黑暗。
“我挺羨慕你的顧忱,是真的。”看着顧忱挑着沒望向自己,付曼曼竟揚起了嘴角,“這個圈子裡有太多骯髒,不堪的一面,而你一直這麼獨善其身在這個大染缸裡,這有多麼不容易。”
顧忱沒想到付曼曼會提及自己,剛想開口說什麼,卻看着付曼曼突然變了臉色,站直身子轉過頭,發現竟是導演走了過來。
“呦,曼曼,你怎麼躲到這了,我還等着和你繼續喝呢。”顧忱看着導演一臉諂媚的說着,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顧忱也在這啊,”導演眼神在兩個人身上打量着,指着他們說着,“以爲躲在這就不用喝了嗎,走跟我回去,每個人都得自罰一杯。”
邊說着邊拉過付曼曼的手,向包間方向走過去。付曼曼早在看見導演那一刻,心裡的弦就緊緊崩了起來,可是在這種場合,他們哪有權利說什麼。
聽着導演不停的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那油乎乎的大臉在燈光下還泛着噁心的光芒,還不住的往自己身上湊着,付曼曼強忍着自己心裡的不快,賠着自己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