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看着狗皇帝手上的花就好像看着自己的腦袋,後背不覺的已經冷汗淋漓。
“知道了,下去吧。”弘雋擺手,王總管躬身退了。
唐曉看着一步步向她走來的狗皇帝,不由得後退。可退了兩步,又覺得不對。自己在他面前可不能這麼沒種。於是脖子一梗,愣是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看着逼近她的男人。
“這朵花真漂亮,戴在神醫頭上正合適。”弘璟說着,擡手把手裡的花插在唐曉的髮髻中。
唐曉嫌惡的伸手把花從頭上拿下來,挑眉嗤鼻:“花的確很漂亮。但……這就是皇上感謝我的‘重重賞賜’?”
弘璟看着唐曉明目張膽挑釁,忽的笑了。
但唐曉知道,這笑,絕對能和閻王的催命符有一拼,同樣有讓人毛骨悚然的效果。
“當然不是,賞賜另說。現在夜已深了,聽說神醫爲了救皇弟,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用上晚膳。所以特讓奴才備了薄酒。”
“晚膳啊,確實沒吃。那我就不客氣了。”唐曉看了一眼圓桌上的精緻菜餚,大咧咧的往桌上一坐,拿起銀筷就吃。
每樣菜都吃了,酒壺裡的果酒也用了一些。一頓風捲殘雲,她安然無恙。
就知道,狗皇帝想讓自己死,也不會拙劣的在飯菜裡下毒。剛剛請進皇宮,轉眼就被毒死,不是大丈夫所爲。
“酒足飯飽,謝謝皇上的款待。夜已深,我就不打擾皇上歇息了。”唐曉說着,轉身走了。
居然就這樣轉身走了!
弘璟一腳踢飛了腳邊的凳子,胸口氣憤不平,劇烈的喘息。
賤人,居然真的救活了弘雋。她到底真是神醫轉世,還是弘雋命不該絕!本以爲這次弘雋是必死無疑。可是誰曾想,又是死不了!
“韓閣,你看出什麼了麼?”弘璟眸眼一轉,回頭冷聲問道。
韓閣從屏風後出來,陰寒的臉上帶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討好。他不能斷定影子的回報,所以只能莫能兩可的說道:“很像,但是不是一個人很難肯定。畢竟她們也只是容貌有五分相似而已。”
“很難肯定?”弘璟看着桌上的殘羹剩湯,冷了聲音。他手裡握着一個七彩香包,找御醫仔細檢查過。可是裡面除了一些香料,真的一點異樣也沒有。
“但是,子墨牀下被敲昏的女人,花魁的替代,欲擒故縱的手段不是巧合。皇妃被下藥早產,神醫適時出現,用的不是我們大梁的醫術不是巧合。所以,假冒子墨的女人和神醫的相像想象也不會在這個時間出現巧合。”
韓閣見皇帝口氣不好,急忙改口說道。
頓了頓,見皇上的神色有一絲思考,又說道:“影子傳來消息。一對訓練多年的姐妹在三月前悄悄潛入我大梁,伺機進宮,意圖後路。而,神醫突然出現在皇城市井恰好也是三月前。恰逢牡丹樓的子墨又和神醫相像,這麼多巧合在一起發生,肯定就是陰謀。”
弘璟聽完韓閣的回報,眸中狠厲神色不脛而走。
子墨和神醫唐曉都是北國潛伏來的細作?那神醫又故意接近弘雋,是何居心?
弘雋手裡有一支軍隊,是當年先皇御賜給他的虎符軍。只聽弘雋的調遣,別的任何人都不行,他一國之君也不行。這麼些年,關了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弄來虎符。而,北國,也在打這虎符軍的主意麼?
如果,子墨的目標是他,神醫的目標是二皇子。
姐妹對他們各自用手段……
弘雋,北國,你們都不能留!
“皇上,屬下不明白。您怎麼把二皇子放出來了?”韓閣小心翼翼的問。
爲什麼放出來?還不是以爲他必死!誰知道唐曉那賤人又橫插一腳。不過既然已經出來了,就只能用比的讓他死了。
“二皇子在天牢關了八年,都不死,我沒耐心再等個八年。而且,他不出來,惦記他的人怎麼接近?沒人接近他,他又怎麼能犯掉腦袋的錯?”弘璟冷哼一聲,擡腳出了明月閣。
韓閣到此時方明白,皇上的心思到底是多麼的縝密。
有時候放虎歸山,有時候縱容,纔是一個人加速死亡的最好方法。
唐曉雖然是僥倖沒有被立刻咔嚓,但回到藏香閣的廂房還是被嚇出一身冷汗。躺倒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想着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保住項上人頭。
不覺得,一夜過去,到了黎明時分,唐曉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所以,到了晌午,唐曉反而睡的香甜。
正做夢經歷非人旅行,終於回到現代社會的時候,就被人劇烈的搖晃着。
唐曉不耐煩的睜開眼,看到一身宮裝的蘭翠,頓時蔫了。原來是做夢啊,白浪費感情了。
“什麼事啊,又這麼慌慌張張的?”唐曉打着哈氣,披上衣服。
“二皇子進宮了,此刻正在宣陽殿面聖。皇上特傳旨,讓神醫也去。”蘭翠一邊說一邊幫唐曉把衣服快速穿上,並給她梳好頭髮。
唐曉一聽又要見狗皇帝,不僅頭大。想了一晚上都還沒想出對策呢,不會這麼快就上斷頭臺了吧。不過若是死,也有弘雋陪着,想想也不虧。
簡單洗漱一下,唐曉跟着門外的陳公公一路往宣陽殿走。
“陳公公,二皇子當年爲什麼被關進天牢啊?”後宮藏香閣和前宮皇上議政會客的宣陽殿相差着一段不近的距離。唐曉走着走着無聊,便想起這事來。
兩次接觸,唐曉覺得陳公公不是壞人,沒爲難過自己,也對自己不壞。看着是一個挺和藹的小老頭,所以便向他打聽事了。
陳公公一見唐曉這麼問,有些緊張的四下瞅瞅,然後才嘆口氣,低聲說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神醫問這幹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就是好奇而已,陳公公爲難就不要說了。”唐曉笑了笑,沒繼續問。
“老奴倒不是爲難,就是說了怕神醫多想而已。”陳公公苦笑了一下之後,竟然很意外的說了當年的事。
“二皇子是已故肖元皇后的嫡子,出生那一天,彩霞滿天,祥瑞萬象。先皇高興,就封了剛出生一日的二皇子爲太子。如今的太后是當年肖元皇后病故由貴妃進位上來的。皇上也就是太后的嫡出。
八年前,先皇突然重病,昏迷不醒,不到三日就暴斃身亡了。從崑崙山趕回來的二皇子料理了先皇后事,就準備登基大典。可是不曾想大皇子卻拿着先皇的遺詔穿着龍袍先二皇子一步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