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麾下吧,本王很賞識你!”
以至於這一句話,顛覆了卓逸雲內心的虔誠與誠服,只是,現如今來說,卻是另外一種意味兒,“王爺,你我皆是天子下臣,這話,望王爺收回,末將也當不曾聽過!”
開始,卓逸雲有些後悔今日一行了。若不是爲了城中百姓,他不可能來走上這一遭,如若不走上這一遭,也不會遇到這麼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老淮王。
“也罷,來日,如若是朝中容不下你的那一刻,別忘了,本王在這皇陵之中,枕戈待旦!”他的這一句話,說得極是直白了。
這也讓卓逸雲的心猛地一震,他明白楚瀚天的意思,特別是他話語之中的那一句“枕戈待旦”,這是最爲明顯的意圖了,他想反。
當年他已然反了先皇一次,沒想到事隔了二十年之久,他依舊是想要捲土重來。這也讓卓逸雲瞬間明白,爲何,洛華要讓他前來找楚瀚天了,看來,洛華是早就知道楚瀚天的心思了,所以,她才篤定,整個天下也只有楚瀚天能夠解救得了清歌此時的困境。
忽然,卓逸雲只想遠離這片皇陵之地,遠離楚瀚天這個人。好不容易,他才躋身入了朝堂,他此時此刻,斷然不想與楚瀚天有任何的關聯,否則,他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了。
就在他欲以轉身離去的那一刻,楚瀚天開口了,“你且先回曦銘的身邊去,叫他等待,本王稍後就到!”
他的話,並沒有讓卓逸雲回首,就連步下階梯的步伐,也是帶着急促的感覺,彷彿就像是身後的楚瀚天是一頭食人的猛獸一般。
即便是食人的猛獸他都未必會懼怕,可是,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就有一種近乎顫抖的感覺,這讓卓逸雲越發的想要離開這個危險的人物。
看着卓逸雲遠去的身影,楚瀚天也無限感慨,“功名害盡詩書客!”
他是知道卓逸雲心中的忌憚的,他不想成爲一個反臣,既然不想成爲反臣,那麼便只有成爲一個盡忠之人,便能夠保全他現在的一番功名。
楚瀚天步入了正堂之中,在桌案之上,始終他爲自己備着紙筆,在上面一番書信,卻是龍飛鳳舞,隨後綁縛在信鴿的腳上,傳達出這一片信息,動用了他蜇伏多年的兵力。
“本來
,不想這麼快出發的!”他的脣邊噙着一抹笑,回望着那一片階梯的盡頭處,卓逸雲的身影,楚瀚天也徒步步下了階梯。
在山腳處,那一匹渾身是泥漿的駿馬已然吃飽,漫山肥草,足夠廖慰它一夜的困頓。在見到卓逸雲下山的身影之後,也認主人,哼哼幾聲悶響,躊躇着腳下鐵蹄。
卓逸雲伸出手,撫摸上駿馬的鬃毛,帶着淡淡的一層泥沙的感覺,摩挲在他的掌心之內,心卻馳遠,停留在楚瀚天跟他說起的那一句話。
“也罷,來日,如若是朝中容不下你的那一刻,別忘了,本王在這皇陵之中,枕戈待旦!”心緒,因爲這一句話,而久久未能平息,也開始煩悶了起來。
“今日,不該到此,不該到此!”在煩亂之間,他呢噥着這樣一句話,:“亂臣賊子當不得……”
可也就在這時候,楚瀚天的身影,居然也跟隨了下來,在步下階梯的那一刻,一聲輕咳的聲音拉回了卓逸雲的神思。
“本王隨你一道!”他的及近身影,讓卓逸雲退卻了一步。
這般模樣落在楚瀚天的眼中,則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旋即,他將尾指放在脣邊,一聲哨響之聲,將放養在這周邊的駿馬給呼喚了出來。
駿馬奔來的那一刻,疾馳風影,丰神俊逸,渾身通白,肥膘健壯,端的一匹好馬。楚瀚天熟悉利落上馬的身影,也落在卓逸雲的眼中。
這麼利落的手段,這麼利落的身影,絕不像是怠慢了二十多年的人的身手,只是,在這二十年間,他是怎麼保持下自己的這般身手和壯志的,這一點,誰都不知道。
“走吧,本王隨你走這一遭,你我到達的時候,估計也就能收下這一城了!”他在馬上,看着卓逸雲依舊攙着駿馬的身影,笑道:“楚曦鴻是把那一座城池交給你打理的是吧,那也好,你就暫且打理着,本王也信得過你的能力!”
這一場風波,掩蓋着另一場的風波,就連楚瀚天,也始料不及。而這一次的扣山門,將這一切的局勢,都推向了風頂浪尖處。
卓逸雲也不再躊躇,不管來日如何,最起碼,暫且緩解了目前的狀況。只是,策馬奔騰而上的那一瞬間,卓逸雲跟隨着楚瀚天的蹤跡奔騰而去,心中卻終究不能夠平復了下去。
跨過這一片山脈,
遠離天都,偏向南方走,鐵蹄噠噠,卻聲聲落入心絃,在進入南方陰霾的平原之中,,卓逸雲心中有一個聲音,卻越發的甚了。
心思百轉,終究轉不過楚瀚天的那一句話,“來日,如若是朝中容不下你的那一刻,別忘了,本王在這皇陵之中,枕戈待旦!”
心血翻騰,隨着馬上的顛簸,就越是甚了。
他有反心,這一點,卓逸雲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知道,洛華也清楚,甚至可能洛華知道楚瀚天的事情會更多,否則,洛華不會單點他來這裡找楚瀚天。
可是,他是楚曦鴻的臣子,他既然知道了楚瀚天有反心,那麼,他是否應該,替楚曦鴻掃除這些障礙?
“在長孫氏的陰影籠罩之下,皇上不可能真正的交付兵權到我的手上,可是,……如若是,我將楚瀚天的人頭獻上的話?……”這麼一個念想,讓顛簸在馬上的卓逸雲嚇了一跳。
就連駕馭身|下馬兒也受了影響,幾下的顫抖,前蹄驟然高揚,揚起一片沙土紛揚,絕倫身影,偏生在這等急切的關頭。
聞得不對勁,楚瀚天調轉馬頭,回望過去的那一瞬間,卻見到卓逸雲正巧從馬上摔了下來,在塵土上翻滾了幾圈。
又見得那駿馬受驚,在卓逸雲摔到地上的時候,鐵蹄踐踏,朝着卓逸雲的身上踩踏而去。楚瀚天見狀,也是大驚失色。
鐵蹄無情,這一踐踏,非同小可。
他忽然從馬上縱身而下,旋身而轉的那一剎那,踢起着腳下的一方石子,朝着失控的駿馬踢去,正中馬肚,力道正好,也改變了駿馬前行的方向,偏頗了踐踏卓逸雲的身姿。
“怎麼馬突然發瘋?”楚瀚天也棄了自己的馬,來到卓逸雲的身邊,好奇的問。
卓逸雲不敢將自己剛纔所想到的那一剎那的心緒說了出來,只能隨便編織一個藉口,“或許,是昨夜一夜的奔波,未曾停歇,連馬都受不住這顛簸,纔會慌了神!”
“原來如此!”楚瀚天不曾對卓逸雲的話有過懷疑。
卓逸雲卻非如此了,他知道,只要有楚瀚天的人頭,那麼楚曦鴻就必然會重用於他,他也不想一輩子活在長孫氏的陰影之中,無法出頭。
也就在這一刻,在卓逸雲的袖子之中,一柄短匕乍露鋒芒,帶着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