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鴻運隨身贈送4張月票~】
沈陌遲聽聞她的話,眼中有些爲難。白若嫺不想讓他陷入兩難之中,便沒有再將話說下去。
沈陌遲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樣子,還是應下:“我這次會盡力而爲,但是,白姑娘就千萬別再插手了。”
白若嫺沒有想到他會冒着死亡的威脅答應下這件事,她對沈陌遲行了一禮:“你的恩情我一定會報,若真不幸被皇上發現,我會擔下所有罪名。”
每一次家宴國宴總會暗涌風波,皇宮的裡裡外外的防備都極高,不敢有絲毫差池。
白若嫺雖然被廢了將軍之位,但好歹也是朝中一員,大皇子一歲慶生宴的那一天,皇后親自下了邀請,讓她趕赴宴席。
龍祥宮,舉辦宴會之地。殿內八柱似撐天,每一柱雕刻着金龍,騰雲駕霧,爪牙鋒利,雄吞明珠中央香爐紫煙升起,宮殿朝東,暗隱紫氣東昇之意。
玉瓊傾入金樽之中,歌女舞袖飄逸,琴聲悠揚婉轉。白若嫺坐在角落之中,一人舉杯飲酒,對面不遠處,是沈遲陌的位子,人還未到。
白若嫺有些擔心,若是楚瀾君入殿,他還沒有到達,怕會讓人生起疑心。再傾一杯清酒,一飲而盡,白若嫺覺得有些眩暈,回首時,見沈陌遲已走進殿內。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目光自然地從白若嫺身上掃過,眼中帶着絲笑意,見白若嫺看向他,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兩人的暗示。
白若嫺心中鬆了口氣,楚瀾側應該被救出去了吧。只感覺意識漸漸有些模糊,她不敢在飲酒了,將酒杯推到一旁,此時,楚瀾君帶着葉離涵入殿。
葉離涵懷中的皇子睜大着眼睛,看着衆多的大臣,咿咿呀呀地說些什麼。白若嫺覺得自己漸漸清醒了過來,她將目光落到小皇子身上,小皇子剛好也看向她,出乎意料地,小皇子嘴角一咧,竟然對白若嫺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心中有一塊柔弱的地方,像是被人觸碰了。白若嫺的手握緊了幾分。衆臣參拜皇帝皇后,一切禮儀過後,宴會正式開始。
白若嫺注視着主座上尊貴的人,頭卻越來越沉,她有些睏意。面具遮擋住了她漸漸蒼白的臉色,沒有人注意到什麼。
“皇子生的好生俊俏,皇上,可否讓老臣抱抱看?”說話之人,是朝中的三代重臣,名李鴻文,衆人皆知他只認百姓,不認帝王,一心善待祁國子民。楚瀾君念他才華過人,心中載仁,不僅沒有殺他,反而加大了他的官職。
楚瀾君點頭算是允了。他輔佐了三代帝王,可惜自己卻膝下無子。抱到皇子的時候,臉上盡是疼愛之色。
殺了他!簡短的一句話衝撞着白若嫺的神經,白若嫺拿起桌角處的杯盞,再次開始獨飲。不知何時,一顆石子擊向李鴻文手間的穴道,他感到手臂一麻,手軟了下來,沒能抱住皇子,眼睜睜地看到皇子摔在地上。
皇子後背先磕在地上,然後大哭了起來。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李鴻文身上,奶孃抱起摔倒在地的皇子,匆忙叫了太醫。
楚瀾君憤怒起身,呵斥道:“還不把他拿下,打入牢中候審!”
李鴻文有片刻慌亂,當他看見掉落在一旁的石子時,目中的慌亂逐漸消失,他跪地向楚瀾君請罪。跪下時,他用衣袖遮擋住地上的那顆石子,等到侍衛將他拉出去時,石子已經不見。
冷靜下來的楚瀾君看着他被拉下去的身影,目光隨後落在衆大臣身上,白若嫺還在醉醉地飲着酒,楚瀾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隨後甩袖宣佈散宴,急忙去後殿查看皇子的傷勢。
白若嫺走出龍祥宮時,險些暈了過去,她扶住殿前的柱子,意識漸漸清醒了過來。沈陌遲緊跟在她的身後,他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複雜,在白若嫺擡起頭對上他的視線時,沈陌遲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半個時辰後,去出宮的那條小道相見。”
白若嫺看見他逐漸走遠,回宮中休息了片刻,才逐漸緩了過來。她何時起這麼不勝酒力了?白若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看離約定的時間近了,便稍微收拾了一下,立刻趕往沈陌遲所說的地方。
小皇子受了傷,今天,楚瀾君要留在寢殿陪着他。他的後背出現了一片淤青,頭也磕出了個包,太醫說沒有傷害到重要的地方,所有人也便鬆了口氣。葉離涵眸中帶着淚水,她看着楚瀾君,道:“皇上,你一定要懲治那些惡毒的人,給我們的孩兒討個公道!”
楚瀾君輕應了一聲,輕輕撫摸着皇子小小的臉,心中卻想着白若嫺當時的樣子。所有的人中,只有她當時還在飲着酒,神色不是很自然。楚瀾君心中有些煩悶。
不,一定不是她。楚瀾君很快打消了對白若嫺的猜忌,這麼多年來,她另可傷害自己,也沒有做出什麼違揹他的事情來。
出宮的小路上,是皇宮管理的比較寬鬆的地方。這條道路通往皇宮小門,一般只有死去的人才會從這裡拉出去,比較陰森,所以沒有多少人關注。
白若嫺的腳步頓在了那裡,看着不遠處熟悉的背影,她不知道是否該上前去。一時間,她竟然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眸中有些溫熱,心中始終對他有愧。
“若嫺。”
在白若嫺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楚瀾側回過頭,叫到了她的名字。白若嫺背對着他,直到如今,她還覺得像是在夢中一般。
“就打算這樣走開嗎?”楚瀾側的聲音中有些沙啞,有些滄桑。他身上新傷加舊傷,衣服早已染得血紅。
沈陌遲走上前去,拉住了白若嫺,對她說道:“不可以待太久,我去給你們守着。”
白若嫺背對着楚瀾側很久,她終於轉過身子,看着這他身上一道道刺眼的傷痕,心中壓抑至極。
“對不起……”白若嫺換了許久,才艱難地說出這三個字。
楚瀾側落魄到如今,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白若嫺也常常想着,如果,當初他沒有救下自己該多好。
楚瀾側步伐很不穩,但他還是強忍着痛意走到她面前,地上留下幾滴血印,他看着白若嫺臉上的面具,伸出手,將它取下。
白若嫺清澈的眸子猶如當初,只是如今,她的眼中有了絲淚光。楚瀾側撫過她的眼瞼,道:“我一直以爲,若嫺是不會哭的。”
即使聲音再怎麼變化,但語氣中的溫和是始終沒有變的。即使,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他也沒有因爲所遭受的一切,而憤世嫉俗。兩人如同初見的那一般,所有的誤會、內疚像是漸漸煙消雲散。
“離開祁國,再也不要回來了。”祁國這個地方,對一些人來說,是仙境,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則是地獄。白若嫺不想再從祁國看見他,更不想再把他推向萬劫不復的境界。
“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離開嗎?”楚瀾側是放心不下她的,她瘦弱的身子,已經承受了太多。即使,知道她離開的機會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抱着一絲幻想。
白若嫺目光有些黯然,嘴邊露出一絲笑容,搖頭說道:“有緣再見吧。”
她放走楚瀾側,對楚瀾君而言已經是一種背叛了。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她都要留在楚瀾君身邊,幫他渡過所有的難關,承擔下一切。
楚瀾側從懷中取出一個錦囊,錦囊上粘有一些泥土,上面沒有絲毫的血跡。
“生死之際,打開它,它或許可以救你一命。”楚瀾側知道她所處的世界是多麼危險,將來她若有難,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出她。
白若嫺點了點頭,微笑着收下了,在他離開的時候,心中雖有不捨但更多的是欣慰,總算是離開這個牢籠了。沈陌遲命人將楚瀾側安全的送出楚國,回宮的路上,他攔下了白若嫺。
“爲什麼要那麼做?”是質問的語氣,他的眼中有些失望。
白若嫺看着他,一時不知道是指什麼。見她神色茫然,沈陌遲嘆息道:“爲什麼要傷害小皇子?”
白若嫺只覺得頭腦一陣疼痛,她身子有些不穩,險些倒在了地上,沈陌遲扶住了她,卻聽聞她說道:“小皇子受傷,和我有何干系?”
“白若嫺,你想分散皇上的注意力,救出廢帝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沈陌遲抓着她的手臂,壓低聲音怒斥道:“但是,你用傷害小皇子的辦法,去分散衆人的注意力,這個不可以饒恕!”
額角的痛意加強,有什麼像是想要呼之欲出,白若嫺頭上的痛意越來越重,她拉過自己的手臂,堅定道:“我沒有傷害小皇子!”
總是感覺記憶像是缺失了一塊,白若嫺想到皇子摔倒在地的情景,不知爲何心中一緊。
沈陌遲與白若嫺兩人一起長大,他明白白若嫺不是喜歡說謊的人,但宴會上的情景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白若嫺在端起酒杯的那一霎那,將手中的玉石直射向李鴻文。而那玉石,是桌案上的點綴之物,每個大臣的位置上都會有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