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山林,白若嫺感覺地面震動了一下,看着火焰升起,她慢步走出了山洞中。?www..com遠遠地,只見一個火團在地上滾動,白若嫺以爲那是楚瀾清,便向那裡靠近。
殺不了楚瀾清,就難解她心頭只恨。那帶火的身子慘叫着滾下山去,白若嫺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只覺得有人走近了自己,煙霧散去了一些,她看清了走向自己的人。
楚瀾側面如霜華,眼中的冷意讓人有些心寒,白若嫺沒想到會是他,一時愣愣地沒有說出話來。他走到她的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弄得她有些疼痛。
“是你做的?”楚瀾側不敢置信。
死的人,是他隨身的一名侍衛。他們沒有料到,山上突然有火光和爆炸聲,當反應過來這些時,已經有一人死在了黑火藥下。
白若嫺以爲那人是楚瀾清,卻未曾想到會在這裡碰見楚瀾側,面對他的質問,她想要解釋:“我只是想……”
話到此處,卻卡在了這裡。她只是想殺了楚瀾清?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哪還有楚瀾清的身影。白若嫺想要將事情的原委給他說清楚,卻被他輕輕推開。
“你殺了我們自己的人。”楚瀾側見她難言的樣子,再看看這滿山的火藥味,他一時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我看見楚瀾清了,我以爲是……”白若嫺着急辯解,空氣中還有*燒焦的味道,再多的解釋都覺得蒼白無力。
山體突然傳來轟轟的響動聲,楚瀾側目光向上看去,見有巨大的山石滾落,眼看着它離白若嫺越來越近,他伸手將她抱入了懷中,傾倒身子滾向一旁。
巨石一路滾下山去,所到之處,出現一道深深的痕跡。空氣中帶着濃濃的煙塵,眼前的景象變得有些模糊,白若嫺被楚瀾側牢牢護在懷中,毫髮無損。她輕咳了幾聲,擡頭見楚瀾側深邃的眼睛,他的眼中有些波瀾,見她無事,緩了一口氣。
“真的是,見到楚瀾清了嗎?”楚瀾側嘆息問道。白若嫺還在他的懷中,她的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她點頭輕應了一聲。
只要是她所說的話,他都會去相信。楚瀾側將她扶起,山上已經寸草不生,不知何時還會有洪水沖刷下來。?www..com如今,白若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南疆的洪水定是楚瀾清引起的,至於河神祭祀這一類的事情,定和他逃不了干係。
山上的危險太多,白若嫺沒有過多的時間去跟他詳細解釋。她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下山,剩下的幾名侍從跟隨在身後,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變化。
山路很泥濘,鞋面上沾滿了泥,走起路來有些艱難。一路上,兩人什麼話都沒有多說,白若嫺可以感覺到侍從異樣的目光,她有些出神,想着該如何去將這一切說清楚。
出了乞山不久,那裡便發生了山洪,白若嫺站在遠方看去,乞山已經沒有一片綠色,整座山都已經光禿禿的了,樣子有些淒涼。
依靠乞山生活的百姓們,就這樣沒有了家園,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一個人的私慾引起的。白若嫺坐在客棧中,飲着掌櫃端上來的藥,感覺自己身體的不適加重了。她的病情時好時壞,有時候甚至可以高燒一整天。楚瀾側來看過她幾次,因爲事情還沒有處理妥當,便又着急出去了。
“再過兩天,就又是要祭祀的日子,如果這次還交不出童男童女,南疆恐怕就要消失了。”女掌櫃過來端走藥碗,抹着眼淚抽泣說道,她臉上紅紅的胭脂也被淚水抹花了,紅一塊白一塊的,樣子有些醜陋。
白若嫺聽着女掌櫃的話,沉默一會兒,道:“南疆還剩下多少人了?”
她並不知道白若嫺的身份,只是覺得太過無聊,就坐了下來,陪她說上了幾句,女掌櫃想了片刻,?回道:“怕是,不到百人了。”
這些人中,要麼是年邁的老人,逃不出去;要麼就是特別貧困的人,無處可逃,只待在南疆聽天由命了。
他們兩位掌櫃屬於後者,所以,纔不顧後果的開黑店,想要多圖點錢財,出去逃命。
想要從這百人之中,找到幾名童男童女,怕是難上加難了。白若嫺揉了揉眉心,只覺得有些睏意,她將藥碗推到了女掌櫃面前,有些疲憊地說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大概沒有想到白若嫺會這麼冷淡,女掌櫃張着嘴,未說完的話就卡在了那裡,她有些尷尬地站起了身,許久,嘆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客房。
回來以後,楚瀾側就沒有來看過她。許是事務太多而耽誤了。白若嫺臥在牀榻上,紗幔緩緩落下,遮擋住了她的身影,她側臥着一手支撐着頭,臉上沒有半點喜怒之色。
想着在乞山碰見楚瀾清,她的心事很雜亂,像沙子一樣鋪了一層又一層,直到壓得她無法喘息。她曾以爲,只要楚瀾側在她身邊,她就可以一世無憂。可今日,見到他冰冷的目光,她恍然發現,若是失去他,她就失去了一切。
眸子緩緩闔上,長長的睫毛安靜地搭在眼瞼處,脣角微微往下,眉心處是難以融開的愁緒。
楚瀾側就站在門前,他一手放在門欄上,遲遲沒有推門而入。目光像是可以透過門看見白若嫺般,定定不動。
夫妻間最基本的就是信任。他放在門欄上的手握成拳,臉上是烏雲籠罩了般的陰沉,乞山上的一幕幕似乎還在眼前,僅僅只是巧合而已嗎?
祭祀那一天,城中如同死神降臨了一般,處處涌動着不安和死氣。楚瀾側早早地離開了客棧,不知去了何處。在南疆這些日子,白若嫺很少可以瞭解到楚瀾側的行蹤。
離供上童男童女的時間不過三個時辰了,白若嫺像往常一樣,淡漠地用着早膳。她時而也會看看天空,觀察有沒有什麼異動。
“帶我去祭祀的地方。”白若嫺命令道。她難得走出房門,也很少下過什麼命令。
店中的掌櫃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準備逃命,聽聞她這麼說,微微一頓,然後勸告道:“夫人還是趕緊離開南疆吧,祭祀之處去不得的。”
在白若嫺眼中,還沒有哪裡是去不得的。在她強硬的要求下,女掌櫃只好帶着她去祭祀之處。南疆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膽敢在這裡走動了。若是再有洪水,南疆城從此怕不復存在了。
祭祀壇就設在河邊,河中的水來自乞山。這裡已經被淹了一大部分,地面上只剩下泥土和積水。女掌櫃將白若嫺送到此處後,便和鋪中的人匆匆離開了。
身旁是光禿禿的樹幹,已經被風雨折彎。白若嫺將樹枝輕輕一擰,隨着一聲清響枯枝便落在了她的手中,風聲從耳邊呼呼而過,天空陰沉沉的已無光亮,這是大雨的前兆。
“聽聞,嬋州有一種法術,用三十名童男童女便可完成一個願望。”伴隨風聲,一個陰冷的聲音徒然出現,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怕是三百名童男童女,都不夠完成你的野心。”白若嫺將手中的枯木一截截這斷,丟入了不見盡頭的河水之中。像是早都料到了他會來一樣,她表現的太過淡然,轉身時,眼中多了些鄙夷之色。
楚瀾清如同死神的象徵,他偏愛黑色,一身黑袍上總帶着些血的味道,嘴角向上揚起,笑容鬼魅:“小嫺兒可又誤會我了,我現在只想要,風陌涵的項上人頭。”
風吹起他的衣袍,白若嫺這次看的真切了,他的右臂已消失不見。說出‘風陌涵’三字時,他陰鷙的眼中乍現出恨意,卻又很快隱了下去。
“我捉到的那些個孩子都還沒有死呢——”見白若嫺沉默不語,楚瀾清的話中帶着些威脅。
白若嫺正想着他的斷臂是怎麼一回事時,這句話立刻拉回了她的思緒,她精神一震,漂亮的眸子寒光閃過:“你想怎樣?”
站在哪個位置上,就因該擔起哪個位子上的責任。她現在是楚國的皇后,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子民死在他的手中。
楚瀾清笑容得意,左手一揚,一把匕首落在了她的面前:“小嫺兒親手殺了風陌涵,我就放了那些祭祀品,和南疆的這羣百姓。”
他最初本不打算脅迫白若嫺,可使用巫術是要付出代價的,楚瀾清不想付出代價,見白若嫺親自送上了門,他怎能不去利用?
白若嫺撿起匕首的那一刻,或許就是殺了楚瀾清的時候。她將要蹲下身子撿起匕首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鳴聲,只見楚瀾清的臉色頓時變了,那是穆池茜發來的信號,他們的陣營有危險。
當楚瀾清注意到白若嫺時,她手中的匕首將要刺入他的腹部,電光火石之間,他扣着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懷中拉去,聲音陰冷的似乎可以侵入人的骨髓:“我說過,我會讓你去冷宮裡當皇后!”
ps:小錦回來更新了阿咩~乞山這段是嫺側感情的一個轉變階段,下一章再次進入感情糾葛之中,也算是又要到來一個小*吧。
重新碼字時,卡文有點厲害,看看凌晨以前能不能發出去第二更。親們早點休息咩,明天再來訂閱。【這段閒話沒有佔用正文3000字,勿怒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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