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軒居下人護主不周,一律拉到後院,斬!”楚瀾清看向窗外,眸子微眯,握拳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絮軒居身爲主居,下人將近五十人,加上知道穆池茜受傷過程的人,人數便更甚。頓時,謙王府慌亂的神,哭得哭,逃得逃。
白若嫺看着身邊逃竄的人,目光不明。侍衛守住了各各出入口,捕捉逃跑的人。
在白若嫺恍神時,一個婦人帶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摔倒在她面前。白若嫺愣了一下,立刻止住腳步,問道“這是怎麼了?”
婦人哭泣着,還沒來得及起身,一羣侍衛便將這裡團團圍住,鋒利的刀落在婦人的身上,刀刀濺血,婦人的哭叫聲還未出口,命便斷在了刀光下。
白若嫺用手捂着因驚訝而長大的嘴,瞪大的眼睛帶着不可思議。她身體不穩的退後了一步,血還是濺紅了她的衣衫,甚至濺到她的臉上。
與她同齡的女孩已經被嚇傻,直到侍衛拖起她,她才哭喊着大叫了一聲“娘——”
這批侍衛,曾經跟隨楚瀾清捉拿過白若嫺,看見白若嫺時,只是說道“請姑娘莫管閒事。”
白若嫺流着淚水搖着頭,此情此景,讓她不由想到奶孃被殺時的場景。同樣的人,同樣的手段……
她愣愣地看着侍衛將女孩往後院拖去,回過神後,她看向地上的血跡斑斑以及微涼的屍骨,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大叫了一聲“不要——”
腳踐踏在了鮮血上,每走一步,地上都印着一個鮮紅的血印,場景觸目驚心。
到達後院上,地上早已血流成河,屍體堆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狀。被砍下的頭顱,猶如一個球似得被侍衛隨手丟到一邊。
也許是侍衛的力氣有些大了,一顆還在滴着血的頭顱,掉落在了白若嫺腳邊。白若嫺看着眼前的面孔,模樣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女孩天真無邪的臉上,沒有一絲恐懼,安靜的閉着眼睛。
白若嫺帶着恨意的目光,看向正座在後院的楚瀾清。楚瀾清也許是沒料到白若嫺,當他擡起血紅的眸子,看向後院的大門時,表情微微愣了愣。那含恨的目光,猶如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裡,尖銳一痛。
想必,她已經恨透他了吧……楚瀾清在心中苦笑,面上卻還是波瀾不驚,何時,他對這個女孩,生了一絲絲情愫?是在那個夜晚,她抱着暗姬留下的琵琶,彈出悽婉的曲子時嗎?
楚瀾清轉過頭,並沒有讓白若嫺看見他紅通通的眼睛,他忍下心中的痛意,道“把若嫺姑娘送回霧紗居。”
侍衛上前拖拉着白若嫺,白若嫺掙開他們,不知道何來的勇氣,環視了一圈慘不忍睹的後院。她的身體猛得一顫,看見了躲在角落裡的小女孩。她,正是白若嫺在後院見到的女孩。此刻,女孩已經完全被嚇傻在角落裡了,直至侍衛將她往刑臺拖去,她才哭泣着求饒。
白若嫺不顧侍衛的阻止,衝到女孩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對楚瀾清說道“不要殺她!”
楚瀾清冷漠的目光幾乎未從她身上停留,只是揮了揮手指,道“殺!”
有些尷尬的侍衛得令後,急忙拖開她。白若嫺糾結不過他們,突然,在鋪滿鮮血的地上跪了下來,她哭泣地說道“楚瀾清,我求你,放了她們,我什麼都願意。”
“殺!”楚瀾清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又一次下來殺令。
女孩已經被拖到儈子手身邊,帶血的大刀眼看着要舉起,白若嫺大叫了一聲不要,刀赫然停下。劊子手殺了這麼無辜的人,內心自然也是過不去,衆人都懇請地看向了楚瀾清。
白若嫺跪走到楚瀾清面前,衣服上被別人的血染紅。她不斷的叩首,哭泣到難以喘息,她斷斷續續地說道“王爺,我求你,若嫺求你……放了她們。我去給王妃認錯,我一人受罰,求你,不要牽扯到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