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交流團的史密斯教授等人就不用說了,肯定有市裡的車專門接送。
唐曉峰原本還想跟史密斯教授打個招呼,可是卻發現劉保軍和協和醫院的副院長圍在史密斯面前,自己又不好插嘴。
“唐!”一個清脆的異國口音在唐曉峰耳邊響起。
正打算離開的唐曉峰聞聲看去,只見格蕾絲面帶微笑的分開衆人,快步向自己走來。
“格蕾絲醫生”唐曉峰微笑着迴應道。
格蕾絲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中,走到近前,笑道:“唐,雖然你的手術很棒,但是你太狡猾了,剛纔看到門口的衆人,你竟然躲了回去。不過這次能跟你合作,我感到很愉快,我認爲我在你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也許會成爲我這次中國之行最記憶深刻的故事,回到美國,我要和我的朋友們講述。”說話間,格蕾絲停頓了一下,深情的瞥了唐曉峰一眼,繼續說道,“我要告訴他們我見到了一名醫術精湛,而且相貌英俊不凡的中國年輕醫生。”
唐曉峰笑呵呵的望着格蕾絲,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
突然,格蕾絲話峰一轉,說道:“唐,明天晚上有約會嗎?”
“呃……”唐曉峰被格蕾絲突如其來的詢問,驚的一楞。
格蕾絲望着唐曉峰的窘態,咯咯一笑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爲什麼而學醫呢?”說完便揮揮手,笑着向交流團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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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夜間的上海流光溢彩,風情萬種。中興路上人羣熙熙攘攘,霓虹燈映紅了半邊夜色,每間商鋪都展示着最亮麗的面孔,美麗的上海女子從身旁婀娜地走過,外國的遊客坐在露天的酒吧談笑,遠遠地能看到高高的東方明珠塔在夜色中閃爍着七彩的琉光。
中興路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讓人忘記貧困和憂愁,彷彿生活就應該是這樣五光十色,到處閃爍的燈光和喧囂的人羣提醒着你身體裡的每個興奮點,讓你無端的快樂和激動。
上海濃濃的氣息,黃浦江吹來的江風帶着點點海洋的味道,圓月天邊高懸,一輛轎車在中興路上飛速行駛。公路兩旁的商鋪從眼前穿梭而過,向遠眺望能隔江看到東方明珠塔像根刺破黑色蒼穹的銀針,閃耀着奇異的光芒。
唐曉峰就坐在這輛協和醫院安排的轎車中,坐在他身旁的便是秦清。
此時坐在車中,唐曉峰感覺疲勞瘋狂的向自己涌來,坐在後座,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心情也隨之輕鬆起來,唐曉峰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眼皮,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秦清坐在唐曉峰旁邊,當看到身旁的唐曉峰閉上眼睛依在後座上,想要睡覺時,不由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笑道:“噢,怎麼這麼沒精神啊,這可不像你啊!”
唐曉峰睜開雙眼,苦笑道:“哎呀,秦主任,你就饒了我吧,我在手術檯上緊繃着神經十個小時,可是不容易啊。”
秦清瞥了瞥唐曉峰,繼續問道:“我可是記得,你當時可是拼了命的要做這場手術啊?怎麼現在這會倒抱怨起來了。”
唐曉峰搖頭苦笑道:“我說秦主任,咱不帶這樣的,我搶着做手術還不是爲咱301醫院爭光,爲你老人家爭光嗎?”說完又把頭依在後座閉上眼睛小憩起來。
秦清看到唐曉峰閉眼小憩,不由得搖了搖頭,說實話,這十個小時在手術檯上可真是不那麼容易,需要緊繃着神經對患者進行搶救,唐曉峰好歹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精力充沛,但這麼一番下來,也是疲憊不堪。真不知道那史密斯美國老頭,現在會是什麼表現。
汽車飛速的向前行駛着,不一會兒就到了他們下榻的酒店,秦主任叫醒唐曉峰兩人跟司機打了個招呼,便向各自的客房走去。
唐曉峰迴到自己的客房,甩掉腳上的皮鞋,草草地洗了把臉,然後脫掉衣服,接着就是一頭倒在客房的牀上,就這麼的,腦袋沾上枕頭,唐曉峰什麼想法也沒有,現在的他就是抓緊時間睡覺,明天一早,誰在敢叫他起牀他保準跟誰急,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殊不知就在唐曉峰睡得正香甜的時候,上海青年報印刷廠,根據上海市協和醫院院長提供的獨家新聞,正在進行緊張的改版印刷工作,隨着明天清晨的開始,上海市內所有人都能在當天的青年報頭版,版面上看到了佔據整個版面的圖片以及碩大鮮明文字標題。
上面的具體內容不容細說,只要看看頭版圖片上那張唐曉峰的臉部特寫畫面,和“協和醫院”四個大字。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有人要出名了。
早上陽光明媚,頭頂朗朗的藍天漂浮着片片白雲,協和醫院後院,靠近一座人工湖邊一棟秀氣的別墅小型建築,波光鱗鱗的湖水隨風而動,靠近這邊的一座小紅亭也好像在風中奇妙地扭曲,實在是一個極雅緻的居處。
在古老的花樹之下,木桌旁坐着一老一少,一縷湖風悄悄而來,湖水映動處,光線不知從何處而來,投射到前面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的紅葉彷彿飄然而動,是一種夢幻般的光與色的組合!
“爺爺,昨天見着唐醫生了嗎?”鍾倩邊吃着早點邊向鍾濟民問道。
鍾濟民聞言笑道:“見着了,那小子可威風了,我連話都撈不着跟他說,對了,倩倩你看那個小唐醫生怎麼樣?那小子現在老威風了,你們倆年紀也正當好,要不爺爺趕明兒跟你搓合搓合?”
鍾倩活潑開朗,竟然也不臉紅,嬌笑道說:“行啊,可就怕人家唐醫生看不上我。”
“訝!”鍾濟民一陣怪笑:“我鍾濟民的寶貴孫女,他還能看不上。”
鍾倩小臉一揚,“那是在您眼中的寶貴,在別人眼中可未必啊!”說完,拿起牛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突然,“叮噹…叮噹…鍾大爺你的報紙。”幾聲鈴鐺響,外面一人騎着自行車喊道。
兩人轉頭一看卻是熟人,來的這位師傅是天天給鍾濟民送報紙的,鍾倩立刻笑呵呵走上前接過報紙,打着招呼,說道:“劉師傅這麼早啊,正好我們在吃飯呢,來一起吃點在走吧。”
劉師傅遞過報紙,笑呵呵地說道:“不了,還好幾家沒送呢,你們忙我先走了。”說完,笑着和鍾濟民打了聲招呼,便騎車繼續發送報紙去了。
鍾倩接過報紙轉身向小院中走去,路上隨意瞥了幾眼,突然,發現青年報頭版上有着,“杏林國手,年少有爲”之類的醒目標語。
不由得又瞥了幾眼,當看那張熟悉面部特寫時,鍾倩驚訝地“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鍾倩這一嗓子,把正在品熱茶的鐘濟民嚇得嚥下去一大口,抻着脖子,又燙又熱把臉憋得的通紅,好半響,鍾濟民擡頭氣道:“死丫頭,你想燙死爺爺啊!”
看到此處,鍾倩連忙賠笑,拿着報紙走到木桌前,嬌聲道:“爺爺,快看,唐醫生上報了!”
什麼?鍾濟民聞言一愣,忙拿起木桌上的老花鏡帶上接過報紙一看,一雙老眼立刻亮了起來,片刻之後,就聽見鍾濟民笑道:“這肯定是劉保軍,那臭老西搞的鬼,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