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赫連流月看的很清楚。那些人都是錦少的至親,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就算錦少不願意承認,他們也都跟錦少有着血緣的關係。
“合着本少的婚事關乎天下人了?”錦少冷笑,他怎麼不知道他的婚事居然可以牽扯這麼多人?
“準確來說,你的婚事事關重大,你的身份太過貴重,所娶的妻子必須是配得上你的身份,氣度。”赫連流月繼續道:“蘇凝配得上你的氣度,可是論身份,她只是一個不受寵的殘廢庶女,說白了,就是尋常人家,恐怕都不能接受。”
錦少無奈,他何嘗不知道這事情的嚴峻。
“歸咎過來,蘇凝的身份和她的腿成了最大的障礙。”赫連流月提醒道。
“這件事情稍後再議,現在你給我全力阻攔藍君琝回京,只要他沒接到聖旨,那麼這婚約就不會作數。”錦少轉頭跟赫連流月道。
赫連流月搖了搖頭,道:“你們真是一輩子的冤家,你性子張狂無忌,不受禮數束縛。藍君琝看似溫潤如玉,實則狡詐如狐,你們從小一見面就會互掐。今日你險勝一籌,明日他棋高一招。現在居然又要爭同一人,其實按照他的心性,就算蘇凝不是她欣賞之人,恐怕因爲你如此的在意,他也會爭上一爭。”
“所以本少不會給他機會。”錦少勾脣一笑,張揚意言與表。
赫連流月搖頭,嘆息道:“真不知道蘇凝身上除了那張臉和那通身的冷漠之外,還有什麼可以如此吸引你的。讓你如此小心翼翼,費盡心機守住她。”
“她的好,本少一人知曉就足以,不需要太多人知道。”錦少傲然揚頭,留下一句話,朝另一間房間而去。留下赫連流月臉上凝聚一層寒霜,暗罵,“混蛋。”
然後乖乖的跑去做錦少交代他的事情。
寒冰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聲音傳不到寒冰室內。
蘇凝閉着雙眼,盤腿而坐,身形上蒙上一層的迷霧,看不清楚她的相貌。眉宇間沒有任何反應,但是那若有若無的青筋出賣了她此刻安定的樣子。
其實她很難受,舊傷復發了。
因爲太冷,她的傷口沒有鮮血留下來,但是蘇凝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裂開,然後在以驚人速度癒合,直到最後半分傷疤都沒有留下。
迷糊中,蘇凝彷彿回到了前世。
那個人熟悉的背影引入眼簾,出現在潔白的環境中,她很想去抓住,可是那個人走的很快。快的讓蘇凝總是感覺自己不停地在追,但是一直都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煙霧繚繞,那道身影跑進濃霧中,蘇凝撥開煙霧,那人緩緩地轉身。
她熟悉的面容,卻是她極爲討厭的人,藍君越。熟悉的冷漠,氣度,原本不該是藍君越的風華。他冷漠的眼望着她,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另一個蘇凝,那麼平靜,那麼冷漠。
蘇凝嚇得後退兩步,喃喃自語,“錯了,都錯了。”
藍君越不是她想見的人,她想見誰?原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相比那個人還是好好的活着吧,蘇凝身上的氣勢一低。
“噗。”一口鮮血噴出,蘇凝體內好不容易恢復的一星半點的內力在丹田內亂竄。
這是走火入魔的現象。
鮮血滴落在寒冰牀上,一瞬間就凝結成冰。
蘇凝望着血滴變冰,內力難受的緊。什麼時候,她的觸感這麼遲鈍了?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痛感神經已經弱到了這種地步?
雙眼漸漸深了,最後轉化成赤紅,與那日皇家隱衛打鬥時的那種怒氣一樣。這次卻不是怒,而是自憐自傷,赤紅的眸子中一種不符合的傷感,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呃。”鮮血繼續不停地留着,然後轉化成冰。
她受到影響了,那件事情還是影響了她。又讓她想逃了,怎麼辦?
“啊……”蘇凝終於受不住內裡巨大的壓力,還有來自精神的壓力,一仰頭,黑髮如墨般張狂的飛舞着,發出淒厲而狠厲的慘叫聲。
迸發出的血跡,全部在這一瞬間凝結成冰,蘇凝雙手張開,無數血冰射到四周。全部插入堅若磐石的石壁中,壯觀如虹。
緊緊一瞬間,蘇凝變癱軟在寒冰牀上,眼中的顏色也恢復了墨黑色。
她望着這石壁上緊緊被插。入的血冰,眼眸中盡是不可置信,同時一股笑意蔓延在脣邊。
寒冰掌,她練成了。
可最終因爲消耗過度,蘇凝緩緩的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隨着她的昏迷,石壁上的血冰開始漸漸的融化成血,滴落在地上,牆上在沒留下半分痕跡。
寒冰室隔音效果很好,可是蘇凝大一聲的叫喊,錦少原本就不遠,他立刻趕了過來。推開寒冰室門的那一霎那,一股強大的氣浪撲面而來。
錦少輕而易舉的避過了氣浪,看見蘇凝癱軟的倒在寒冰牀上,眼眸緊閉。
一箭步上前,抱起蘇凝的上身,讓蘇凝靠在他身上。
“凝兒,醒醒?”錦少輕喚,但是蘇凝仍舊不見醒來的跡象。
錦少搭在蘇凝的脈絡上,蘇凝的內力空虛,而且舊傷已經全部治癒。但是經絡全部閉塞,五臟六腑俱損。大驚失色,連忙抱起蘇凝,朝寒冰室外走去。
剛走至門口,就見聞聲而來的赫連流月。
“怎麼回事?”赫連流月見錦少抱着蘇凝,而後者則陷入了昏迷。
錦少此刻哪裡還有心情管赫連流月的問話,抱着蘇凝就往外走。穿過後院,直接來到了早先赫連流月爲他們準備好的房間內。
輕輕的把蘇凝放在牙牀之上,錦少撐着蘇凝的身子,讓她盤腿坐在牀上。他從也盤腿坐在蘇凝的身後,掌上運氣,直接貼近蘇凝的後背,源源不斷的暖流傳進蘇凝的體內。
赫連流月一走進來,就看見錦少在給蘇凝渡內力。
他兩三步上前,急道,“你內力都只剩下三成,要是在給蘇凝輸送內力的話,後果你想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