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被調查
顧清歡嚇了一跳，吃驚地擡頭：“你是說，有人抄襲了我們？或者是說，我們的程序包流出去了？這怎麼可能？”
曲波的臉色很難看，他動手打開顧清歡的辦公電腦，直接登錄那個遊戲網站：“你過來看看，除了遊戲名稱和一些動作稍微不同外，這些人物、場景、衣飾，哪一種和我們不一樣？就連採集花朵的七彩變幻都和我們相同！”
顧清歡跑過去看了看，只見那個遊戲名字叫《彩雲之國》，除了初始登錄畫面和一些劇情與《天女散花》不同外，其他的場景都完全類似於《天女散花》，特別是那些繁複而美麗的古代衣飾，每個等級顯現的不同光暈，正是他們美工部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效果。
“怎麼會這樣？難道我們的程序包真的流出去了嗎？這樣一致的景飾，很顯然是和我們用同樣的數據了。”
顧清歡真的非常驚訝，早在進入龍騰的那一天，曲波就和她聊過國內遊戲業的相關情況。因爲國內的版權管理不夠嚴格，所以複製、抄襲等情況非常多，很多遊戲都是大同小異。
但是大多數的複製者都不會把景飾複製過去，大多數小型遊戲公司都會模仿劇情、動作、升級體系等等，卻不會模仿景飾。畢竟景飾是第一眼印象，是最直觀的感覺，假如連景飾也和別人相同的話，還怎麼提及自己的品牌？
所以這個《彩雲之國》讓人非常詫異！他們雖然修改了動作程序，但是景飾不變，依然是赤/裸/裸的盜竊抄襲啊！是什麼人這樣膽大妄爲呢？欺負龍騰的遊戲還沒有正式上市嗎？
顧清歡又看了一些地方，忍不住搖頭停下鼠標：“師兄，這個《彩雲之國》是哪家公司出的？這也太猖狂了，分明是拿我們的成績來打臉啊！”
“是凌雲科技，今年纔剛剛接觸遊戲業的一家新公司，也在S市。”
曲波的眼神比較惱怒，說起來，他和凌雲科技的龐海也認識，如果認真算起來的話，他還要叫龐海叔叔呢，誰知道凌雲科技卻給他來這一招，這不是故意和他過不去嗎？
“凌雲科技？它的全名叫什麼？老闆是誰？”
顧清歡聽到“凌雲科技”四個字不由大吃一驚，最近可沒少聽到這家公司，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肖俊就是那家公司的股東吧？而爸爸裝修的那棟別墅的業主龐海，正是凌雲科技的法人。
她第一次在爸爸家裡聽到這個公司名稱時，爲了幫助爸爸解決困難，她回家後還曾查閱了一番龐海和凌雲科技的資料，網上顯示凌雲科技主要從事食品出口這一類的，並沒有看到他們也涉及遊戲業啊。
曲波見她問得詳細，心中更加惱怒，卻仍然壓抑着回答道：“它的全名叫神州凌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老闆叫龐海，怎麼了，你也認識？”
“不算認識，我只見過他一面。”顧清歡微微搖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可是她目前沒空去想那些抓不着的，只能趕緊解決問題。
她想了想看向曲波問道：“師兄，這件事目前有多少人知道了？集團總部知道了嗎？你準備怎麼查？”
曲波憤憤地關閉遊戲頁面，看了看時間站起來，臉色陰沉地回答道：“目前還沒有傳到頂樓，公司裡知道的人大概也不多。這個《彩雲之國》今天中午剛剛推出來一小時，所以我們要儘快找到那個泄密的人！”
“嗯，師兄等在這裡，是爲了先告訴我？是要先從美工部查起嗎？”顧清歡理清頭緒，仍然有點驚訝。
按道理說，出現這種事曲波應該馬上召集全公司人員一一查證，爲什麼等在這裡先通知她呢？
曲波擡眸看了她一眼，臉色有點不自然地說道：“師妹，我不是懷疑你。但是公司其他部門大多都是老員工，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只有你們部門裡新進的員工最多，而且又是景飾完全複製，所以……我準備從你這裡先查起。”
“嗯，我明白，不用多說，我該怎麼做？”
顧清歡忍不住笑了笑，剛纔她驚訝過後，就已經想到這點了。曲波出事了哪裡不去，偏偏跑她這裡等着，豈不是明明白白地指示她這裡有問題？
她是問心無愧，所以也不害怕他查起。站在公司管理者的角度來考慮，恐怕除了總裁大人，龍騰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吧？
曲波見她臉色自然，沒有抱怨和委屈的神色，心中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他當然不會懷疑顧清歡的，可是美工部裡其他的員工嘛，就很難讓他一一相信了。
“師妹，這件事必須查清楚，否則我們這幾個月的努力都白費了，前期的投入也將全部虧損！”曲波心中輕鬆一點，說話也就快速了許多。
他飛快地向顧清歡說道：“麻煩師妹先去走個過場吧，我已經請了總部調查科的同事過來，在018A座會議室。具體事情會由他們一一盤查，希望能儘快找出那個壞蟲吧。另一方面，我也已經找人在凌雲科技打聽消息了，看看對方到底是拿什麼收買了我們的人。”
“好，我這就過去。”顧清歡啞然一笑，攤攤手出門走向會議室。
雖然她問心無愧，也明知道這是曲波故意讓她帶頭走形式，可是她第一個被叫到會議室去，心裡總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很顯然，曲波並不能完全相信她，否則也就不用她過去了對不對？
儘管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她完全能夠理解，但事情真攤到自己身上，從小到大第一次面對被人盤查，顧清歡還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特別是當那幾個調查科的同事質疑她的工作能力和生活作風時，顧清歡就更不開心了！
調查科在中天集團是一個特別的存在，科室內成員都是中天集團的骨灰級老員工，隸屬於集團總部，卻連蕭佑安也管不了，因爲他們是直接向董事局負責的。所以這幾個調查科的人，問話都比較尖銳。
開始時的問題顧清歡都照常回答了，無非是對應公司監控錄像，然後在監控不到的時間點對她進行例常盤問。
顧清歡沒有做壞事，所以回答的都十分坦然。儘管調查科的人語氣不好，顧清歡也並沒有生氣。可是問着問着，事情就偏離了正常的方向。
只見調查員甲翻了翻她的入職資料，語帶懷疑地問道：“顧小姐，從你的資料上看，你以前完全沒有接觸過遊戲業對不對？那麼你憑什麼有自信來應聘龍騰的美術總監一職？是揹人有人給你指點？還是公司內部有人給你開綠燈？”
顧清歡一直禮貌地應付着，突然聽到這句，心中頓時不高興了！
她應聘美術總監一職是有些冒險，可是她的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更何況，是曲波親自面試她、親自錄用她，這些人這麼問，到底是懷疑她呢？還是指責她利用熟人關係入職？
顧清歡不高興了，說話也就不再客氣，她冷冷地眯起眼睛回答道：“對不起，關於我的工作能力問題，我想你應該去問曲總。如果你對我的工作能力有質疑，可以向曲總建議解聘我，但是我不接受任何莫須有的指責！”
“顧小姐這樣的態度是不合作了？”
調查員甲是一個瘦矍的老頭，半白頭髮，戴着一副灰邊眼鏡。他不說話的時候，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者，可是他開口問話的時候，卻嚴肅得讓人不敢直視。
他扶着眼鏡仔細地看了顧清歡一眼，接着又問道：“顧小姐進入公司還不到兩個月吧？可是這兩個月以來，公司裡關於你的流言卻層出不窮。不僅涉及到曲總經理、弘少，甚至連總裁也有波及，不知道顧小姐是否故意製造這些曖昧，以便在事情暴露後好給自己尋找庇護？”
這樣的問話顧清歡簡直要生氣地翻眼了！若不是八年的國外磨礪讓她收了心性，她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剛纔質疑她的工作能力就算了，現在居然隱晦地指責她生活不檢點？！這些人只不過是來調查數據流失一事的，憑什麼捕風捉影地來侮辱她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清歡努力控制自己的心情，慢慢站起來冷然道：“對不起，我拒絕接受這種侮辱性的盤問！如果你們有證據的話，大可以起訴我，如果你們沒有證據，請恕我沒興趣奉陪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那個調查員甲卻還要拉着她再問：“顧小姐，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你今日與總裁的午餐如何？據聞桌面上的另一位肖先生就是凌雲科技的最大股東，你特意邀請總裁過去認識，難道沒有別的想法？”
“呵呵，沒想到你們連這個都知道了，看來調查科的消息果然靈通得很！”
顧清歡怒極反笑，冷冷地站在會議室門邊回頭道：“很抱歉，我不方便回答你們任何私人方面的問題！如果你們沒有其他的要問了，我想馬上離開。在離開之前我想敬告一句，你們這樣的質疑，不僅是侮辱我的感情，同時還侮辱了總裁的智商！我想，總裁應該不樂意被你們如此懷疑！”
會議室的門咔嗒一聲關上，顧清歡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過了兩秒鐘，調查員甲突然笑呵呵地摘下眼鏡，樂滋滋地向其他調查員說道：“看來這位顧小姐不僅貌美如花，必性亦清貴如荷，完全配得上我們總裁，我們以後可以安心地爲總裁加油嘍！”
原本沉靜的會議室忽然熱鬧起來，其他的幾個調查員都紛紛回笑道：“老馬啊，哪有你這樣考驗小姑娘的？幸虧是顧小姐，如果是別的姑娘，只怕早就被你氣哭了！顧小姐如果一怒辭職了，總裁可要傷心嘍！”
“不會不會，你們難道沒有看出來？顧小姐非常有原則，就事論事，她絕不會因爲對我不滿而辭職的！”
調查員甲樂呵呵地擦着眼鏡，滿臉的欣慰：“我們總裁是個可憐的孩子啊，難得喜歡一個人，我作爲叔叔，當然要替他把把關！好了，不聊了，通知曲波叫下一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