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可欣看着鬱維淼的臉,發現自己和他還是很像的。小的時候就有人說他們很像,但隨着鬱可欣不斷長大,他們的相似之處卻是越來越少了。而如今,鬱可欣卻覺得自己和也鬱維淼的眉宇之間的神情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骨肉至親的分離,真的是很痛的,銘心刻骨,痛徹心扉。
鬱可欣在裡面坐了又將近二十分鐘,纔在醫生的催促下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她有些魂不守舍,差點被絆了一跤,好在雷霆扶助了她。
鬱可欣在雷霆的懷裡,止不住地哭泣。雷霆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握着鬱可欣的手,用行動告訴他,別怕,我在呢。
鬱可欣因此稍微安心了點,但是此時她忽然覺得好暈,就和以前幾次暈倒是一樣的感覺,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爲什麼這次又……
“雷霆。”鬱可欣輕聲叫他,並用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以防自己站不住了。
“怎麼了?”
“我好睏,怎麼辦?”
“睡一會兒吧,你這幾天一定沒有好好休息吧。”
鬱可欣甚至還沒來得及回答他的話,就一下癱軟在雷霆的懷裡。
“睡吧。”雷霆用公主抱的方式將鬱可欣一把抱起,並吩咐醫生給鬱可欣安排一間病房,順便爲鬱可欣檢查一下。
“醫生,可欣他身體狀況還好嗎?”
“她最近精神壓力很大,這很可能是導致她最近嗜睡原因之一,但是也不排除有人對他進行人爲的干擾。”醫生解釋說:“若真的是這樣,那就解鈴還需繫鈴人了。”
葉銘琛,是你嗎?你爲什麼要處處針對鬱可欣和我?雷霆這樣想着。
還有,雷霆可以肯定的是,葉銘琛和鬱可欣身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他們過去一定是有故事的,這些故事鬱可欣不一定知道,但葉銘琛是全部知情的。但是雷霆還不知道葉銘琛從綁架鬱可欣開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還有,他又爲什麼把這件事告訴自己呢?這算是在幫我們嗎?雷霆對此也非常想不通。對於葉銘琛這個亦正亦邪的人瞭解的太少,十分捉摸不透。
雷霆決定一定要把這些問題親自找葉銘琛問個清楚。基於這個觀點,雷霆拿出手機給葉銘琛打電話。
“你是來找我討要真相的吧,”還沒等到雷霆發話,葉銘琛在電話那端就搶先說道。
“是。”
“我只想和鬱可欣一個人說,等過幾天,我會向她解釋清楚的。”
“你和可欣之間,到底有什麼?”雷霆質問他。
葉銘琛在電話的另一端露出了笑意:“不是我和她之間,只是我單方面的而已。”葉銘琛頓了頓,說:“她是你的,一直。”
雷霆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
“鬱可欣小姐你好,我是鬱維淼先生的律師,現在需要您和您的家人一起處理一下鬱維淼先生的遺囑問題,請問您什麼時候有空呢?”電話那段的男聲聽起來給人一種一絲不苟的嚴肅模樣。
“你問她們吧,我隨意。”鬱可欣漫不經心的說:“還有,她們不是我的家人,我現在已經沒有家人了。”
“我很抱歉。”
“客
套話就免了吧。”鬱可欣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什麼事?”雷霆問她。
“遺產公正的事,徐宛如她們還真是心急啊,連葬禮都沒辦就對着爸爸那點東西虎視眈眈了。”鬱可欣滿臉都是嘲諷的神情。
雷霆也對此表示贊同。
鬱可欣現在住在雷霆爲她租的房子裡,因爲那個家自從沒了鬱維淼,鬱可欣也想不到爲什麼要回去了,然而今天晚上卻要去那裡談遺產的問題,鬱可欣的內心還是百感交集。
“別擔心,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會和你一起去的。”
鬱可欣點點頭,說:“對了,這次既然去了,就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帶走吧。”
雷霆告訴鬱可欣放心,他會幫忙的。
晚上。鬱家。
徐宛如不知在忙活些什麼,聽到鬱可欣的開門聲嚇了一跳。
“哎呦,怎麼來了不知道敲門啊,嚇得我心臟病都要犯了。”徐宛如大驚小怪,還裝模作樣地用手捂着胸口。
“我不介意你去找我爸。”鬱可欣連鞋都沒有換就走了進來。
“你你你,怎麼不換鞋啊,踩髒了怎麼辦?”徐宛如繼續驚呼。
“說的就像地板是你擦的一樣,再說了,這裡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當然,現在雖然不是,但馬上就是了啊,死丫頭,走着瞧吧。徐宛如冷笑了兩聲,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過了一會兒,律師也來了。他梳着標準的三七分,一副黑色鏡框,面無表情的臉,似乎都印證了鬱可欣當初對這個男人的印象。
“廢話少說,開始吧。”鬱可欣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好,那我就直說了。”律師先生推了推眼鏡,開口道:“根據鬱維淼先生的意願,將其公司的全部資產歸徐宛如女士所有,這套房子的產權歸鬱妙齡小姐所有,鬱維淼先生在美國的那套房子歸其未來子女所有,現在暫歸徐宛如女士名下。”
鬱可欣以爲他還沒講完,便說道:“繼續講。”
“鬱可欣小姐,鬱維淼先生爲你留下的,是一幅畫。”男人十分恭謹地說。
鬱妙齡笑得無比放肆:“聽見了吧,鬱可欣,這就是你的好父親!”
鬱可欣忽然起身,一把掐住了鬱妙齡的脖子:“我警告你,說話的時候注意點,沒事就不要胡亂張嘴了,否則是要惹來殺身之禍的。”
鬱妙齡被她嚇到了,明明被掐着脖子卻臉色慘白。
羅紀寒立馬上前想要拉住鬱可欣,卻被雷霆攔下:“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我們就不要插手了。”
羅紀寒知道自己一定打不過雷霆也就沒有說話了。
那邊,鬱可欣一把鬆開鬱妙齡的脖子:“你最好小心點,下次我就不會對你這麼好了”鬱可欣忽然轉身,對着徐宛如說:“還有你也一樣。”
徐宛如呆坐在沙發上。
“如果沒有什麼問題,遺囑就可以生效了。”律師似乎選擇了無視這場鬧劇,他用的依舊是之前那種毫無感情的語氣。
“你覺得呢?”鬱可欣用犀利的眼光看着他。
律師也毫不畏懼地望着鬱可欣說:
“我在您父親身邊已經十年了,既然鬱維淼先生都能這麼信任我,您爲什麼不能呢?”
“而且,還請鬱可欣考慮一下,今早確認,大家纔能有精力考慮葬禮的事情。”律師淡然地說。
鬱可欣想到這裡,也猶豫了:“好吧,確認就確認,但這其中絕對是大有文章。”
“好,”律師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慢走不送。”鬱可欣用和他同樣冷淡的語氣說。
鬱妙齡雖然再不敢開口了,但依然用得意洋洋的眼光望着鬱可欣和雷霆。
鬱可欣這次選擇了無視。她拿起剛剛律師遞給她的那幅畫,和雷霆一起走回了房間。
父親究竟是什麼意思?鬱可欣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想,但越想越不解。
“可欣?”雷霆試探性的問。
“啊,哦。”鬱可欣回過神來,她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像以前那樣拿着小熊玩偶發呆了。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便準備離開。鬱可欣幾乎將能帶走的東西都裝了起來,似乎是爲了即使住在別處也能保持原模原樣。
鬱可欣走到牆角的那架鋼琴前面,輕輕掀開蓋子,露出裡面排列得無比整齊的黑白琴鍵。她想到了小的時候和母親一起練琴的場景,想起了自己學的第一首曲子。而如今這架鋼琴,從鬱可欣出國留學開始,就沒有再彈過了。
鬱可欣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琴鍵。“當——”短暫的琴聲響起,聲音依然清脆。鬱可欣很驚訝,即使是名貴的鋼琴,放了這麼多年,早就該陳舊了,除非,父親一直都在找人幫她打理這架鋼琴。
“真是可惜了。”鬱可欣輕輕說。
“不帶走嗎?”雷霆問她。
鬱可欣嘆了口氣,說:“不知道該放哪,我現在連家都沒有了。”
“簡單,先放在我家。”雷霆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就給他的手下打電話讓他們現在就趕來搬東西。
雷霆沒有告訴鬱可欣,其實他也是會彈鋼琴的,而且他們家已經有一架很大的三角鋼琴了,但是好在按照雷霆家的面積,再放十臺鋼琴都綽綽有餘。
“星空?”鬱可欣忽然想到了鬱維淼臨終前對她說過的話,就問雷霆,他覺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雷霆的腦海中一片迷茫,仔細思考一番後,說:“會不會和那幅畫有關?”
“可是,這幅畫似乎和星空毫無關聯。”鬱可欣再次打量着那幅畫。
這幅畫是鬱維淼自己畫的,鬱可欣對這幅畫是有一點印象的。畫面上是一個小女孩走在一片森林裡,頭上是耀眼的陽光。這幅畫裡,究竟蘊含着什麼?
“還有啊,爸爸居然讓我相信葉銘琛。”鬱可欣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
“這些事留着我們以後再慢慢思考吧。”雷霆被鬱可欣這麼一說,想起了那天葉銘琛對自己說過的話。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先生,鬱叔叔如今出了事,我們該怎麼辦?”知道了鬱維淼病逝的消息後,李瀟用這樣的眼神問他。
“沒事,你忘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了嗎?其實並不是賭場和產業啊。”葉銘琛對他說:“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