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說完話拍了拍一身的灰塵,他的臉上、胸前、膝蓋都有一層厚厚的灰塵,臉上被劃出幾道細微血痕,毛髮蓬鬆,看起來頗爲狼狽。
他大踏步走來,臉上換成了一片感激之情,將紅色的披風雙手奉出,遞到了姬藥王面前,他義正言辭道;“多謝姬藥王出手相救,達爾文感激不盡。”
姬藥王展顏一笑,露出一口銀牙,散發着迷人的風采,她指着西北方向說;“順着這條路直走到盡頭,那裡就是酒宴之地,不過那裡漆黑一片,顯然酒宴尚未開始,而且那裡的建造粗獷簡陋,來參加酒宴取得百日神泉的,多是一方高手,如果你們有門路的話趕緊吧。”
對方好意指點,令達爾文心生好感,人就欲離去。
姬藥王想了想,而後從懷中取出一顆白色寶珠,她不知想到什麼,叫住了三人,對着皎潔地一笑,道;“這乃是解酒寶物,含在嘴裡就可以…”
“多謝姬姑娘。”不等對方說完,達爾文立馬收了去,如寶貝般地捧在懷裡。
蕭然有些皺眉,這個女子怎麼給人的感覺就那麼奇怪?他一言不發,運用望氣術仔細觀察對方,事實上她的確只是一個弱女子,體內的鬥氣低得可憐,竟不如凱文。
姬藥王突然從手指射出一道光芒,隱約可辨是類似光明教廷的白光,它落在達爾文臉上,達爾文只覺得臉上有些發癢,衆人卻看見他臉上的傷一點點在復原。
“嘶~嘶”林狂劍倒吸一口冷氣,就這一手來看,她的確是一位藥王,就連光明教廷裡的紅衣主教也沒有這麼強勁的治癒能力,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咦?不疼了”達爾文怪叫道,一雙手拼命揉搓着。
他一時滿面紅光,眼中露出一絲暖意,道;“多謝,爲了感謝姬大美人,我想請您吃頓飯,賞花吟詩,暢飲深談,不知您肯否賞臉…”
姬大美人聞言竟稍微蹙眉,達爾文的稱呼令她呆了一呆,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迴應,白銀建築下只剩下一襲青衫的她駐足,美態十足。
“咳咳。”殤大劇烈咳嗽,跳出來連連擺手道;“喝酒吃飯了去誰來照顧凱文,趕緊走吧。”
“這倒也是。”達爾文自語,看向了凱文。
姬大美人搖頭拒絕,沒有多說一句話,對方的那句‘姬大美人’還回繞在她耳邊,她此刻還回不過神來。
“哈哈,竟然姬大美人今晚沒空,不知家中可有像你這般年方二八、貌美如花…的妹妹?”林狂劍風度翩翩,對上姬藥王那一雙一塵不染的眼眸時,突然說話不流利了。
她這次反映了過來,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大叔都活了一百來歲了,想找我妹妹做什麼?”
“大叔?”
林狂劍虎軀一震,老臉一紅,,一向牙尖嘴利的他當場慌亂起來,只剩下殤大嘿嘿地笑着,達爾文嘴咧開,已經到了耳後根,但不敢笑出聲,生怕觸怒這位大佬。
現場的醋味十足,蕭然嘆了口氣,這個姬藥王真是個妖精。
殤大眼珠子一轉,對着林狂劍友善說道;“哎,這還不是達爾文鬧得,你瞧瞧這孩子這麼大了,愣是連一個也沒有,家門不幸啊。”
“嗯,的確是爲了這個小子。”林狂劍一步衝上去捂住達爾文的嘴,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
“是不是啊,臭小子?”林狂劍呲牙,殤大掐住了達爾文,一臉苦笑。
“嗚嗚嗚…”達爾文欲哭無淚、口不能言。
“我最擅長就是陪人喝酒了,我應該去。”林狂劍摩拳擦掌,急不可耐,架着達爾文就走。
“對對對,我也去了。”
“嗯,那應該去了,酒宴就要開始了,而且百日泉距離下次出現就是一百天後了。”姬藥王美目流盼,慫恿着達爾文。
“達爾文我陪你一起去吧?”殤大與蕭然同時道,二人酒量都不錯,另外凱文這一晚倒是無恙,百日泉卻是勢在必得,他們沒有理由退卻。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是不錯,但是你們應該留一個照顧凱文,林狂劍前輩酒量可不弱你們。”
“不錯,竟然如此我還是留下,我酒量最淺,祝你們馬到成功,取得百日泉。”殤大退了幾步,一雙眼睛卻望向身旁的姬藥王
“好。”
三人漸行漸遠,姬藥王意味深長地看了達爾文一眼,嘴角流出一絲得意,這一幕剛好被蕭然捕捉到。
走了近一段路,遠離了雜草橫生的湖水岸,前方那裡火光大作,一時間有如白晝,道路攘攘熙熙,不少人憑空冒出來,清一色的傭兵打扮,他們一路疾馳而來,都是階位高手,身法之處強過達爾文。
可是在前方卻不是酒宴之地,這裡除卻燈火通明外,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這裡綠樹成蔭,有一座獨木橋,獨木橋盡頭是一處三岔路口,傭兵在這裡小心翼翼的過去,而後分成三批,越走越遠。
“這?”達爾文瞪眼,不知所措,前方還有數條道路。
“該怎麼走?糟糕了。”林狂劍也沉思,一臉凝重。
“真是難以置信。”蕭然嘆了口氣,這兩個傢伙嘴皮子功夫一流,卻是個十足的笨蛋。
他大步追上一個傭兵,從他口中得知酒宴之地十分遙遠,還得走上好幾座獨木橋,一共有,三十個交叉路口,得這麼走,左拐、左拐之後右拐再者左拐。
他們照做,但在最後左拐的時候又出現了十六條道路,道路上雜草瘋長,這裡空無一人,遠離了橋樑後,開始登上了湖泊中心的小島,而後徹底迷失了方向。
“嗎的,怎麼這樣?”達爾文傻眼了,香滿樓湖泊之地太大,這裡的雜草如此之多,很明顯常年裡少有人來往。
“看,那裡有一位小妹妹。”蕭然指着。
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女孩,約在十歲左右,背靠着一顆大樹,一雙大大的眼睛顫着長長的睫毛,正一閃閃地對着他們看。
“嗨,小妹妹,你知道去每年傭兵的酒宴之地在哪裡吧。”蕭然試着問道。
女孩把頭朝向十六條道路看去,她很認真地想了想,道;“知道。”
女孩的話使得衆人心頭一跳,這說明什麼,她可能是附近傭兵的小孩,而這麼小的女孩竟然知道。
燈光柔和,映出女孩眼神中的純潔無暇,那是一雙一塵不染的眼睛,充滿了打量神色,粉嫩嫩的臉蛋紅撲撲,煞是可愛。
蕭然走上前擠出了一絲微笑,雖然長相一般,但至少看起來很親切的,他柔聲問道;“小妹妹那你告訴我們好不好。”
“不~不。”女孩鼓起了腮幫子,用力喊道,似乎生氣了,小臉蛋通紅。
“爲什麼?”蕭然很無語。
“你們是壞人。”小女孩很認真道,一雙眼睛幾乎是瞪着,可以說是義正言辭。
蕭然摸了摸鼻子,悻悻地退回去。
達爾文擾着頭,英俊帥氣的臉蛋浮上淡淡的笑意,他說道;“來來來,小妹妹,哥哥給你糖吃,你告訴我們好不好。”
“你們真的不是壞人嗎?”女孩的聲音帶着一絲疑惑。
“小妹妹先把糖拿去,哥哥再給你一個風鈴。”達爾文變戲法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風鈴,叮叮噹噹地搖晃了起來。
“從這邊走。”女孩伸着手指着。
“達爾文還是你有辦法。”林狂劍誇讚着。
蕭然:“……”
他們再次出發,這一次又碰上了傭兵,人羣依舊很多,從他們的談話聲中,三人知道自已終於走對了路。
看着道路開始擁堵,三人幾乎是被人羣擁擠而至,到了盡頭財發現,三座金碧輝煌的建築外立着許多絕色佳麗,而這三座建築物以環形立在這裡,入口處像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蠻獸,四周刻着許多銀色的鱗片,似一頭龍獸,建築物上方很大氣地刻着三個大字‘王獸宮’!
王獸宮裡邊的酒宴上擺放着許多酒壺,皆是烈酒,十米處飄來酒香。
這裡就是一場拼酒大會!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寒風中靜靜張望着,直到看見這些傭兵都來臨後,他連忙迎接了上去,真情流出,一個勁的噓寒問暖。
其中有幾位身着重鎧的暴漢在一羣階位高手的擁簇下眉開眼笑地走來,到了老頭身旁,由於離得較遠,蕭然隱約能聽見他們在談着什麼。
“哈哈,姬老闆別來無恙,今日可好。”
“好好好,身體倒是無恙,多謝幾位賞臉……”這位老人彎腰施禮。
那幾位暴漢個個手持重武器,雖看上去腐朽不堪,兵器卻泛着綠光,寒氣逼人,多看幾眼後,就會發現這些重武器一面坑坑窪窪,是銀色,另一面像被血液染紅,像暗紅色的兇兵,不知斬殺了多少亡魂才具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蕭然這三人是二階強者。”林狂劍臉色凝重,拉着二人快速退到一旁,這時候一位身材略微發胖的女子在一羣女子的陪伴下也出現,她們沒有理會衆人,徑直走了進去。
王獸宮很大,這些傭兵入座了竟然還空出一大片酒桌。
幾位暴漢眼神飛了過來,三人點頭示意,皆找了酒桌坐下,與那位女子的目光接觸後算是打了個招呼,四位傳說中的二階出現,令人喜憂參半,雖然待會下去少拼了幾場酒。
蕭然很是嫺熟地與旁邊的傭兵交談,幾番談話下來,大體對這些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老人是香滿樓的老闆,因爲想出了一些有利香滿樓發展的商業,其中一項便是誇大神泉作用,加上香滿樓這裡皆是女人,各種奇特的傳說從這裡誕生,很快吸引了世人的注意,最終香滿樓神泉名滿帝國,他如願以償地獲得了一切名利,再過不久香滿樓的老闆就成功依附了聖歐斯商會,將香香公國徹底劃爲聖歐斯商城裡。
這裡的神泉舉世聞名,就連帝國十大家族皆有人爲百日神泉慕名而來,甚至請來了聖歐斯商會的一位重量級長老坐鎮,畢竟在主人家地頭上,這禮儀得非常到位。
由於神泉處在一處隱秘洞穴,唯有香香公國的土著才知曉,每次得到的數量都很稀少,就連香滿樓的老闆也唯有在每次獲得後才能看一眼,甚至他創辦了香滿樓後都沒來得及自已私藏。
神泉人人都要,小到愛美的女子,大到那些千人傭兵團的二階強者,又從平民到各方侯爵、公爵,甚至就連獅心王二世也厚着臉皮派出使者而來,哪一方都不是小小的香滿樓可以得罪。
這老人可謂是人老成精,爲了拍賣百日神泉,他特地策劃了數日,拍賣會的規模龐大至極,特地從中部大陸各處請來了世界上的三種人,有拳的人、有權的人、有錢的人。
這三種人分別在三座建築物內,王獸宮內皆是傭兵,人王殿內皆是王室子弟、香滿閣裡則是達官貴人。
聽完了這些後,大體上有些瞭解,這酒宴竟然是這樣來的,但能請到神秘無盡的二階傭兵團長,這百日神泉的珍貴之處可想而知。
入座了片刻,老人急急忙忙而來,他一臉笑容後臉上擰成了一團麻花,只是很隨意地說了幾句客套話,百日神泉卻沒有提一個字,只是各自給請來的二階強者送了一小瓶玉瓶。
“各位隨意。”他衝着那位女子點頭,似乎那人來頭很大,而後才恭敬地離開,去主持神泉的拍賣會。
“這酒宴怎麼開始?”達爾文低聲問道。
“已經開始了,他們來這裡根本就是走過場子,每一位二階強者皆能得道一小瓶百日神泉,每一百天來一次,幾年後聚少成多,根本不用爭個你死我活。”蕭然徹底地分析了出來,以老人的精明讓這羣好凶鬥狠的傭兵斗酒,那真的是找死。
“唉。”達爾文輕嘆,三人都不知怎麼辦。
林狂劍起身打開了一壺酒,正欲坐下後,那女子飄來一句道;“林狂劍,想不到你這個小兔崽子也在。”
待看清楚了那女子,他急忙止住下勢的身軀,硬是把即將貼近座位的屁股擡起,將身軀站的筆直,這個高難度令林狂劍一臉暴汗,忙不迭道;“大大大,大爺,哦不,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