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蕭然看到的依舊是那個不成器的小子,他表面上和而平靜,待人彬彬有禮,一點也不倨傲,可是內心敏感而脆弱。
遂風已經渾身無力,就連手指頭也無法動彈一下,蕭然只好讓他休息一番,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得到獸皇訣,他必然能突破,到時候救出達爾文能增加九成勝算,更何況他對於自已無雙戰技修煉到大圓滿的狀態很是期待。
他這樣想着,卷子忽地從遂風體內飛出,蕭然心生波瀾,他再次看見自已的距離趴在地面上瑟瑟發抖,而遂風頭疼欲裂,抱着腦袋劇烈翻滾,已經滾落在巨狼旁邊。
“不好。”蕭然急忙起身,抓向了卷子,雖然如此,他依舊撲了個空,卷子在半空中盤旋了一番,最終回到了那個鐵盒子,碎裂的鐵盒子何必,黑色的手印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鐵盒子中間的裂縫消失了。
蕭然離得最近,一時間被黑色手印抓住,無法做出反應來,他的大腿處出現一個大洞,從那裡噴發出一道道血箭,蕭然幾乎痛得昏死過去,手中的黑色鐮刀掉落在地,他已臨近死亡。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懷中射出一道古老的羊皮卷子,是在聖歐斯獲得那一張。羊皮卷子迅速撞上黑色手印,在蕭然即將斷氣的一剎那將他解脫出來,黑色手印卻繼續探來,它撞上了羊皮古卷的幾個大字,發出一陣金屬聲,黑色手印從蕭然胸口中快速穿過,帶出無數血花。
蕭然慘叫,咳出黑血,心臟幾乎停止,如斷線的風箏橫飛出去不知多遠,那古老的羊皮卷子忽地劇烈顫抖,它發出一陣妖異的光芒,將蕭然的胸口包裹起來。
“強者路、踏歌行。”
“馴獸者、戰狼騎。”
“王威出、無雙現。”
“極於情、極於愛、極於心。”這二十七個字迸發出滔天黑氣,將蕭然完全籠罩着,一剎那的時間內,蕭然看見了獸皇訣的一部分功法,那是第一秘境的無雙戰技,同時他的傷口快速癒合,居然只留下一道疤痕。
可是這時候獸皇訣居然和遂風一起橫渡虛空,他們迅速消失,沒入一片黑色空間,蕭然失去了獸皇訣的蹤影。
“這纔是完整的無雙戰技嗎?”蕭然自語,他與自已的無雙戰技印證,又熟練掌握了一絲,他覺得自已之所以無法完全掌握的原因是因爲遲遲沒有進入二階。
休息了一下,蕭然自我安慰了一番,尋達爾文要緊,他繼續上路,轉入下一個洞窟裡,這個窄小的洞窟通道里很筆直,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他就披星趕月地迎來了洞窟的另一端。
洞窟的盡頭是一出別緻的村落,它們沿溪而上,錯落有致,與青山、綠水、翠竹、拱橋、農田組成一幅幅巧奪天工的絢麗畫卷。
站在洞窟處豎起耳朵便能聽見潺潺的溪水聲從遠傳來,高北土樓羣,上百座土樓依山傍水,高低錯落,村落很大,皆由天然溪、湖三面環繞,湖水清澈、純美甘洌,彰顯“山疑畫裡看,水作琴中聽”的江南詩韻,山水相映,氣候宜人。
同時,溫奶良等人也出現在這裡,蕭然一回頭,竟然發現了暗巫師的蹤跡,頓時驅使巨狼,飛速而去。
那道黑色身影回頭一看,隔着老遠蕭然也看見他咳出幾口血,飄散在空中。
……
“這裡就是暗巫師村落?”衆人心生波瀾,想不到洞窟的另一端竟然是這幅場景。
突然前方有着爆炸聲傳來,溫奶良臉色大變道;“不好,是蕭然的白色鬥氣,他有危險了。”
暗巫師的古村落裡,順着溪邊的上方看去,蕭然正與多具白骨激戰,因爲地勢山高的關係,加上他那隻五米高的巨狼,溫奶良老遠就發現他的身影極其白色鬥氣,溫奶良第二個趕到那,他這一看去,頓時覺得毛骨悚然,蕭然胯下的巨狼氣喘吁吁,化作一道黑光閃爍於溪邊,頻頻跳躍,飛濺水花,起初他以爲是遭遇了當地土著的襲擊,但是當他仔細一瞧後,虎軀一震,目瞪口呆。
蕭然所處的地勢下竟然有着一具具手持短矛,扭動着骷髏頭骨,透着空洞眼神注視他的骸骨。
“咔嚓、咔嚓。”本該長眠腐化的骸骨繼續移動着,它們靜靜地望着蕭然,蕭然被嚇得忙後退不已,他的眼眸中有着星光流轉,那是鬥氣使用前的徵兆,但骸骨它們的數量繁多,從蕭然這邊起一眼望去,約有三百米的地方白色骸骨密密麻麻,後方還有着無數的骸骨繼續靠近,它們靈活而敏捷,如白色螞蟻羣迅速逼近蕭然。
“達爾文?”蕭然對着遠方大喝着,聲音傳出了老遠,他已經發現了達爾文的身影,可惜中途被骸骨攔下了,他不敢再次出手,恐徒勞無功,突然有幾具骸骨逼近了蕭然,揮舞着手中骨矛化作點點流光出手了。
黑色的短矛宛如毒蛇敏銳,總是洞悉蕭然的閃避處,溫奶良看見蕭然的匕首連連揮舞,格擋下一次次必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無雙戰技,血染天下。”
鮮血飛揚,蕭然痛哼,他咬牙驅使着巨狼進行短距離衝擊,這才化險爲夷,當巨狼衝擊力度減弱後,他已經無力進行反擊,他的正前方、後方,都堆滿了骸骨,好在馴獸使的防禦力無雙,神勇非凡,加上巨狼是史前物種,一時間靠在巨狼蕭然只守不攻,但也落在了下風,他的身上血肉模糊,已經流血不斷。
溫奶良舉起長柄戰斧就上,他一斧子揮出,夾帶這滾滾黑芒,鬥技的強大使得骸骨每遭遇一擊,它們的身軀就震退了一下,蕭然清楚地看見被溫奶良劈過的骸骨身上必然會出現一道白色細微的傷口,斧鑿痕跡明顯。
“戰技可以壓着骸骨打?我的鬥氣就不行?”蕭然自語。
女子指點道;“戰技是一位雄主畢生的頓悟,等同於三個雄主一齊出手,你的力量相當於一個半。”
“一個半?黑色的鐮刀和大鐮刀就不一樣,看起來它纔是完整才無雙戰技。”
“看。”雨露伸出手指着天邊一處幽暗的天空,怔怔出神,她的臉上有着震撼表情,這是溫奶良第一次看見心細如髮的雨露這樣,溫奶良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他先是驚愕了一番,而後才發覺骸骨在漸漸的退去。
“怎麼回事?”溫奶良問道。
“有人來了。”女子皺着秀鼻道,空氣裡不時飄來一陣陣醉人的芬芳,緊接着一道身穿黑袍的人影快速朝這裡奔來,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傳來,他萬分焦急地喊道;“快快快,跟我走。”
“退。”溫奶良迅速離開,他衣不沾邊,長柄戰斧一甩,空穴來風,震退了幾具追擊過來的骸骨。
它們森白的骸骨處多出斷裂,行動變得遲緩下來。
“沿着溪邊慢慢退。”那人這樣喊着,言語間帶着一絲懇求,衆人略思索,跟着他以最快的速度連竄帶衝,逃到了溪水邊,遠處的骸骨這才慢慢退去,偶爾有一些跟了上來,死命的追擊。
“快到農田裡去。”那人高喊着,衆人一退再退,直到進入這村落的農田後,骸骨門才停止追擊,騷動不安,搖擺着骨矛。
“總算是安全了。”溫奶良長吁一口氣,但這時骸骨齊齊張開嘴巴,對着他們發出了一聲奇異的音響。
“咔嚓、咔嚓。”骸骨張嘴發出聲音,但卻沒有聲音的,僅有骨頭相碰的吧唧聲,衆人卻覺得心中一跳,心臟“咚”的一聲巨響,這時候衆人皆臉色蒼白,渾身無力,軟軟地癱坐地面,彷彿經歷了可怕的大事。
“啊,嚇死我了,剛剛這架勢真是恐怖。”這人感嘆着,同時掀開了黑袍上的布帽,露出一張極其好看的臉蛋,頭頂發白的蓬髮,濃密的鬍渣,一雙眼睛聶人心神,他給人的第一眼看起來卻極具魅力,這是一位年紀在三十出頭的男子,或許許久未見到陌生人,因此眼神帶着一絲狂熱。
他露出潔白無瑕的牙齒,那張嘴的第二句話就是;“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蕭然一愣,從巨狼背上躍下,伸手指着後方淡淡道;“就這樣游進來的。”
“不可能的啊。”男子很驚訝,隨即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圓形的水晶球,亮晶晶,很有光度,舉着照耀在蕭然身上,片刻從水晶球上回應了什麼,這男子一瞧,面色大喜,他語氣激動道;“你們說得竟然是真的,看,我的水晶球在發光,哈哈,我可以出去了。”
他說完話就往後方跑去,頭也不回,腳步跨的很大,蕭然追了幾步,腳下一軟,他沒有去追,環顧四周,本身有傷的蕭然反而照顧起衆人來。
“艾米表哥?”雨露張嘴,嗚嗚嗚地說道,兩行清淚順着臉龐留下,她實力不行,此刻已經臉色蒼白、呼吸混亂,思緒都受到了阻礙。
“咳~咳!”溫奶良再次咳出殷虹的血液來,他傷的頗重,蕭然看向他時,只見他歪倒在地面,大口的喘氣,大手輕輕搖擺着。
“好厲害。”女子是唯一閉目養神的人,她除卻臉色蠟黃外,並沒有大礙。
倒是張紅紅昏迷不醒,被震得昏了過去,蕭然快步走到張紅紅那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他一無所知,只覺得心中怦怦直跳。
“張紅紅,你沒事吧?”蕭然試着給她進行鬥氣療傷,張紅紅眼睛睜開,但眉頭緊皺,並不吱聲,蕭然也發現自已的身體搖搖欲墜。
突然溫奶良睜開雙眼,眼眸射出兩道神光,直視蕭然後背。
“不行了,我感覺跟着蕭然這樣下去……”溫奶良突然出聲說道。
“怎麼啦?”女子閉着眼開口,努力回覆着。
“廟小妖風大。”溫奶良憋得滿臉通紅,
張紅紅欲哭無淚道;“遲早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