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我出的主意？”手指捏着小臉蛋，洛千歡嫵媚臉上浮現類似於慈祥的柔和。
這是她的兒子，她跟齊毓殤愛的結晶。
或許是因爲曾經沒了一個孩子，她幾乎將所有的愛都給了小，每日裡親自照看、換尿布，還不顧齊毓殤的抗議，堅持母乳餵養，每天大半數的時間都給了他，忽略了自家夫君。
被這對母子遺忘了許久的腹黑齊美人臉色越來越不好，上朝甚至都黑着臉，把滿朝文武嚇得打顫，打死也不敢提選妃的事。
每次看小跟洛千歡互動，腹黑齊美人就嫉妒得不止一次想把這個小丟出去，所以只要他在，小除非餓了，否則是無法享受孃親溫暖懷抱的。
這會兒，齊毓殤在御書房跟林航、林越等人議事，小才得以重回到孃親懷裡，小手抓着孃親手指，咯咯笑個不停。
“讓明月苑附近的百姓，給在家裡借宿的客人，要價一兩銀子，還只是一個晚上。”秦宇湊過來，用手碰了碰小的嫩臉，“你還真是，奸商啊。”
“既然能來聖京賞我的明月苑，自然是非富即貴的人，住百姓家裡一個月才三十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對平民百姓來說，那可是種地兩年的收入呢。”洛千歡杏眼閃過詭譎算計，大方承認，“反正他們的錢來得也不見得乾淨，掏空他們的荷包，是我的最終目的。”
好吧，這個道理我服，無話可說。
秦宇摸摸鼻子，見她又低下頭逗弄小，心裡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既然喜歡她，那麼就當她的幸福爲自己的快樂吧。
就這麼默默的陪着她，也是他的幸福。
“你在冰魂、雪魄兩個院子裡不留了很多簡陋樸素的民房嗎？爲何不對他們開放？”突然想到一件事，秦宇眼神變得古怪，“對了，我聽說大燕祥坤帝和東雲景和女帝都對明月苑很感興趣，已經動身趕來，是不是你設計的？”
“腳在他們身上，要怎麼走，跟我有什麼關係？”瞅他一眼，洛千歡眼神古怪。
“真的跟你沒關係？”秦宇還是有些懷疑。
一個是你的親生父親，一個是你的親生母親，千歡，你要說他們不約而同動身趕往聖京跟你沒關係，恐怕是個人，都不信吧？
“當然跟我沒關係。”洛千歡瞪大杏眼，嫵媚俏臉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複雜神，“一個拋妻棄女，一個連親生女兒都捨得丟到雪窩裡自生自滅，你覺得我會原諒他們曾經對我造成的傷害嗎？”
既然恨她，爲何腦海裡總是迴盪着在東雲皇宮，她拿出血書時，那個女人滿臉震驚、似哭似笑的樣子？
列國傳言，景和女帝文武、智謀無雙，是個爲國爲民、巾幗不讓鬚眉的好皇帝，東雲在她的治理下，繁榮昌盛。
但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女帝，據說她登基後，將自己的姐妹或殺或貶，全部趕出雲城，並派人死死盯着她們，只要她們有異動，無需她的命令，直接就地誅殺，不必留情。
可是，爲什麼在爲幫助齊毓殤復國，去雲城皇宮找她，說要十萬兵馬的時候，她卻沒有任何猶豫就點了十萬兵馬給女將諸葛穎，讓她率兵支援。
既然是不要的女兒，又爲什麼不顧羣臣的反對，出兵幫她？
難道……
一個想法映入腦海，她心裡升起一陣後怕。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樣，否則……否則……否則……
她腦海裡跳躍着“否則”，卻怎麼也想不出狠話來。
當年母親懷着她的時候，還是皇太女，正是跟幾名姐妹爭奪帝位最兇險的時候，不想拖累當時剛出生的她，也只有將她送得遠遠的。
只是，當時還是皇太女的景和女帝沒想到，自己派出的心腹會被人截殺，心腹功夫雖然好，卻也雙拳難敵四手，拼盡全力突出重圍之後，心腹也身受重傷。
渾身是血的逃到雪燕山下，殺手趕到，心腹和殺手展開殊死搏鬥，激戰了好幾個時辰。
爲了襁褓中的她不被誤傷，心腹將她放在雪地裡，抱着最後一個殺手跳下懸崖，跟殺手同歸於盡。
當時那心腹心裡想的，一定是希望她吉人天相，若有路人將她撿走最好，若沒等到路人她就被凍死，那也是她的命數。
洛千歡嘆口氣，呢喃自語，“其實她並不是無心無情，當年丟棄我也是又難言之隱，我該原諒她的，可是隻要想到……”
“什麼？”雖知她生母是景和女帝，秦宇卻不知道其中緣由，聽到她的呢喃詫異將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將她九天之外的深思拉回，“你這丫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笑了笑，洛千歡杏眼掠過苦澀。
如果她這次到這裡來，自己要不要稱呼她一聲母皇？
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知道母親是十五歲的時候，沒有欣喜，只有不安、苦悶、恨意、彷徨……
第一次見到母親是二十歲的時候，沒有終於見到母親的欣喜，也沒有母女相認抱頭痛哭的母女情深。
第二次見到母親是在母親四十歲壽宴上，她沒有帶任何壽禮，還給她要了十萬兵馬和諸葛穎。
……
其實，她的這個母親，並沒有傳言中那般無心無情，只是她還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兒，每次見她，都很彆扭。
“又走神了。”看着她的樣子，秦宇無奈再戳她手臂，“千歡啊，眼看要到小的百日宴，你怎麼收拾李珏和蘇振清這兩個覬覦腹黑齊的女人？”
上次是她說，要把這兩個女人交給她處理，他跟蕭逸還有齊毓殤才袖手旁觀，原本以爲可以欣賞到她從前在江湖上，收拾那些梟雄惡霸的魔女手段，誰知眼看小都滿月了，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是忘記了吧？
他摸着下巴暗忖。
“過了小百日宴再說。”洛千歡回過神來，默了默道，“前段時間我聽腹黑齊說了當初他領兵攻入皇宮的情形，我總覺得，楊諫的死有問題。”
“腹黑齊也懷疑過，但他查了楊諫屍身，並沒發覺有易容痕跡，或許楊諫是覺得齊清兵敗如山倒，腹黑齊知道他是殺手閣創始人的話，就絕不會繞過他，才選擇了個痛快的死法吧。”秦宇摸着下巴猜測。
“不像，我特意讓人查過楊諫，他在大師伯拜師之前，就跟大師伯相識了，後來因爲各種原因……”
“娘娘，清和郡主攜御史小姐來探望太子殿下，您要見嗎？”明月走進來，將她的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