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毓殤沒有回驛館,他直接去了靖王府。
在跟柳鶯兒說出那句話之後,他提着的心就放鬆下來,深藏在心底的愛表達出來,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
突然很想見洛千歡,赤果果的承認自己深愛阿歡、捲簾阿歡之後,第一次那麼迫切,那麼着急的想要見到她。
從來沒有想這一刻這般,迫切的想要見到她,想將她抱在懷裡,狠狠吻上她那張能說會道的小嘴,然後告訴她,他愛她,非她不可,今生只要她一個。
刻骨的思念如藤蔓,在心裡的生長起來,快速滋長着,圍繞着他的心,緊緊的纏繞起來,瞬間就全部包圍,濃密的枝葉將其全部遮蓋。
一直以爲,對她的喜愛,只是因爲她的與衆不同、她的嬌憨明媚、她的自信灑脫、她的落落大方、她的懂事聰慧。
但現在,這的思念,讓他不斷回想起跟洛千歡在一起之後的點點滴滴,像皮影戲一樣,在眼前的轉動着、演繹着。
原來,他的心,早在她突然出現在他跟前,一劍捅在黑鷹身上的時候,就開始沉淪,突然就很想很想見這個跟他共患難的女子。
不爲別的,就因爲她就是她,是他發誓呵護一聲、珍惜一聲、鍾愛一生,並且一生一世有她已足夠的洛千歡。
齊毓殤腳步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靖王府門前,看着雕金鑲玉的匾額、龍飛鳳舞的大字,他平復了下飛速跳動的心,定了定神,這才走向侍立在門外的侍衛。
“怎麼昨日還是門公,今日就換了你們在這裡?可是王府出了事情?”他奇怪看兩人,總覺面容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參見皇上。”他不認得這兩名侍衛,他們卻是認識他的,見他問話,左邊侍衛連忙拱手行禮,“屬下等本就是靖王府的府兵,前段時間王爺安排屬下等換上門公衣衫是爲了釣魚,如今魚已上鉤,自然沒必要再僞裝下去。”
齊毓殤挑眉,仔細瞅着兩人模樣,這才明白過來,這兩人可不就是昨日的門公?
只不過昨日只是驚鴻一瞥,他們又換上威風凜凜的軍裝,氣質迥然不同,也難怪他一時間沒認出來。
“你們王爺在府裡嗎?朕尋他有事。”很多人雖知道洛千歡的身份,卻不知道他跟洛千歡的關係,前幾次到這裡來,他都是用的這個藉口。
“王爺王妃被派人請入宮,陪皇上共用午膳了,臨行前王爺吩咐,若皇上來了,可到梅園等他,皇上請入內歇息,王妃每日午後都要小憩一會兒,稍後便能回來了。”方纔說話的侍衛行禮。
齊毓殤寒眸中精芒大亮,天助我也,凌靖南和阮不悔不在,他可以直接進去尋阿歡了。
對兩人頷首後,他直接靖王府。
靖王府的內院,奇花異珍奼紫嫣紅的開着,競相綻放。
侍弄花的侍女似乎剛給花兒澆過水,上竟還殘留着水珠,襯得花朵越發的嬌豔。
芬芳四溢的花兒着蝴蝶、蜻蜓從各處飛來,有的停留在綠葉上,有的停留在花朵上,翅膀上下扇動,好不熱鬧。
那在梅園侍奉的綠衣婢女綠竹和另一名身穿色衣裳的俏麗婢女從走廊下經過,說說笑笑的聲音,令棲息在花兒上的蝴蝶又盤旋起來,飛向另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早就聽說梅園只有兩名侍女照顧凌靖南夫婦的飲食起居,一路走來除了巡邏的侍衛就是穿着粗布衣裳打掃,卻步履輕盈的僞裝侍衛,又見綠竹和粉衣侍女都在外面,齊毓殤大喜之下,加快腳步朝梅園走去。
剛穿過四季常開,散發着淡雅沁香的梅林,擡頭便見洛千歡迎面走來,許久未見的人兒,臉頰消瘦,面容憔悴,他的心驀地揪緊,疼痛不已。
燦爛的光線透過梧桐樹濃密的枝葉灑在地上,襯得洛千歡的肌膚蒼白得近乎透明,很美,很讓人心疼。
她正仰頭看着蝴蝶繞着幾朵開得嬌豔的梅花盤旋飛舞,修長脖頸線條流暢,美輪美奐如仕女圖中走出的美人,炫目得讓人窒息。
彷彿察覺到他如烈焰般注視的火辣目光,洛千歡的視線從蝴蝶身上移開,幽幽落在他身上。
呆愣了下,轉身便走。
“阿歡。”齊毓殤身體比思想更快的飛掠到她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她的手腕,近乎的望着她。
她瘦了好多。
是傷還沒好嗎?
想到阮不悔說的,她心情一直不好,傷也好得很慢,到先在已經三個多月卻還在靜養,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痛得厲害。
從剛開始接觸,他就知道,
她和別的女子不一樣。
她不僅笑起來好看,心底還很善良,她做事認真,專業能力強,她爲方,跟身邊的朋友打成一片,他對她的好感越來越多,越積越深,她不再只是那麼一個有點漂亮的姑娘,她開始變得特別。
他想了解更多,原本以爲在他心裡,只是將她當成從未謀面的小妹來疼,卻從沒想過,自己的心,早已在她甜甜一笑時,遺落在她身上。
“皇上是來尋靖王和靖王妃的嗎?他們入宮了,皇上可以去書房等待。”用力掙脫他的鉗制,洛千歡薄脣抿得緊緊的。
“阿歡,不要這樣對我好嗎?我知道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跟你商議,就同意凌晨的將計就計之策,還用那樣殘忍的方式傷害你……”齊毓殤急促的說着,想再抓住她的手,卻被她迅速避開。
他尷尬收回手,頓覺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少了什麼。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洛千歡冷冷一橫,轉身徑自走回房間,壓根不管他在太陽下暴曬。
只是,走進房間,正待關門,面前人影一閃,手腕陡然被某人扣住,接着一陣天旋地轉,她已被某人擠在門板和胸膛之間。
獨屬於齊毓殤的特別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將她禁錮其中,讓她避無可避。
“與你無關?”邪魅眯眼,齊毓殤表情裡透出濃濃的危險,“阿歡,你想用這句話,否定掉我們美好的曾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