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複雜,這些年來,我跟她踏遍大江南北,不過是體驗各地風土人情,有找我們的殺人生意,碰到感興趣的就接,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垂眸望着凌靖南纏在自己腰間的手臂,阮不悔嘴角揚起明快微笑。
後背緊貼着男人寬闊的胸膛,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纖細指尖微微擡起擡起,彷彿感覺到她心中所想,凌靖南臂彎用力,她心頭一跳,手指因受驚而顫抖,與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糾纏在一起。
“阿悔,不要不開心!”湊近她小巧的耳朵,彷彿害怕驚嚇到她,凌靖南將聲音放輕,薄脣偶爾掠過她粉嫩臉頰,偷香得逞,心中雀躍不已。
阮不悔咬脣,紅脣動了動,卻將一個黑色的檀木盒子遞給齊毓殤,啞聲道,“把這個隨身攜帶,萬一……萬一遇到危險,就打開它,它能救你一命!”
心中雖疑惑,齊毓殤還是聽話收起,望着她明亮的眸,寒眸露出擔憂,“只是,你現在受了傷,我帶她走,誰護你周全?”
“我調梅蘭竹菊來,再加上子玄,應付一些仇家,綽綽有餘!”阮不悔搖頭,神色冷漠,“我觀你眉心隱有黑煞之氣,此行恐有血光之災,你要小心!”
江逐流、莫惜雪、顧瀟凡都是薛劍癡的得意弟子,奇門遁甲、五行八卦、觀星看相都有涉獵,不過莫惜雪更全面一些,江逐流專注劍術和奇門,顧瀟凡只喜歡鑽研醫術、毒術。
阮不悔是莫惜雪得意弟子,也是雪域公認凌晨之外最有天賦,最全能的弟子,她說他有血光之災,他就一定有血光之災。
“多謝,我會讓雷神他們在關鍵時刻護阿歡周全!”齊毓殤頷首承諾,繼而看她,目光略顯掙扎,“阿梅,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
“放不方便”則四個字在脣邊轉了好大一會兒,還是沒法說出來,不是他不好意思,而是覺得此事會讓面前人兒爲難。
她可以說是他看着長大的,雖然跟他不親近,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阮不悔是他極少在乎的姑娘之一。
阮不悔秀眉微皺,沒有猜測他的用意,也沒有追問,反而取出一塊白玉令牌交給他。
令牌反面用雕刻着兩枝傲然綻放的白梅,雕工細緻、花紋精美,正面是一筆一劃用篆筆雕刻出來的行書,只有兩個字:不悔!
看得出來,刻字的人很認真、很用心。
因爲兩個字的後面,隱隱彷彿有山水流動,而阮不悔今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找一個世外桃源隱居,擺脫世俗、縱情山水!
“阿梅,你……”齊毓殤很驚訝的望着她,寒眸中全是動容。
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大方,更沒想到她如此聰慧,竟從他的欲言又止中,猜出他的來意。
而最意外的,則是她竟然將凌晨親手雕刻的白玉令牌給他,這塊玉牌對她的意義,非同尋常,他……
“見白玉令牌如見我,口令千歡知道,我會通知下,北齊那邊所有弟兄聽你調遣,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啓用黑煞!”認真叮嚀後,阮不悔又將兩根大拇指粗細的竹筒交給他。
這是流火飛焰,阮不悔獨有的召集訊號,遇到問題將竹筒彈上天,附近看到的風月商行都會火速派人前往營救。
據說是凌晨因爲她愛放焰火才發明出來的,至今爲止,她一次也沒用過,到底是她太強,還是敵人太弱,就不得而知了。
“多謝!”齊毓殤也不客氣,手下後拱手,寒眸閃過一絲惋惜,“當年我還以爲你會跟師兄成爲一對,沒想到……”
“世事難料!”不想身後強勢霸道的藍眸青年捧醋狂飲,阮不悔連忙打斷他,手指山道,“噓,來了!”
山道上,洛千歡等人假扮的隊伍以龜速往前挪動,不是她們膽子小,而是洛千歡此時假扮的是年逾古稀的老夫人,老態龍鍾、步履蹣跚,每一次邁步彷彿都用盡全身力量,氣喘吁吁的樣子逗笑大家,卻讓藏在暗處的兩人着急不已。
烈日炎炎下等待了將近兩個時辰,終於等到獵物靠近,尹鵬和李紹林早已等不及,見一行人到跟前,忙從藏身之處跳出,當先一人舌綻春雷大吼,“站住,打劫!”
“兩位大爺行行好,放我們過去吧,老身只是帶孫女兒去上香,身上並未帶值錢之物啊!”洛千歡故作驚慌,瑟縮着後退。
“老東西給老子滾開,奶奶的,老子纔不稀罕你家的錢財!”臉上橫着猙獰刀疤,凶神惡煞的黑衣中年男人正是尹鵬,見狀長刀一抖,刀背上鋼環叮噹作響。
細長的丹鳳眼望着洛千歡身後,身形窈窕、白紗遮面的紅藥和肖琪,眼神火辣辣的露骨。
“兩位大爺既然不喜歡,麻煩讓讓,老身還要去上香!”握假柺杖的手指動了動,洛千歡再退,“大爺行行好,好人有好報,好人一生平安……”
齊毓殤瞪大眼望着,覺得這樣的洛千歡嚴重刷新了他的世界觀,還顛覆了他的認知,讓他眼前一亮,有一種重新認識她的感覺。
戳了戳阮不悔吊着的手臂,他聲音壓得很低,卻難掩笑意,“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千歡就如此逗趣可愛嗎?”
“不!”阮不悔搖頭,一本正經瞪大眼,“比這時候逗趣可愛多了!”
齊毓殤大手用力一拍額頭,得,跟阿歡混時間長了,阿梅也變得牙尖嘴利了。
繞過她身子捅某個目不斜視繃着臉的藍眸青年,他貼心提醒,“那個,王爺,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將你們家阿悔跟我們家阿歡隔離?”
“隔離?太有必要了!”凌靖南舉雙手贊成,冷硬麪部線條柔和下來,對他的好感直線飆升,“你快點把那丫頭拎走,別讓她總粘着阿悔,本王跟阿悔分離十二年,到現在單獨相處的時間還沒十二個時辰,她總跑來搗亂,太過分了!”
齊毓殤忙不迭點頭,兩個男人一拍即合,商量着怎麼將這兩個形影不離的好姐妹拆開。
阮不悔揉了揉眉心,不再理這兩個抽風的男人,專注看山道上跟尹鵬等人對峙的洛千歡。
心中卻忍不住吐槽:凌靖南你說謊話臉紅不?什麼單獨相處的時間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他們都把時間讓給你了好不好?單獨相處除掉睡覺的時間也有三十多個時辰了,爲了把我跟千歡分開,你竟然說出這種違心之論,你的臉呢,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