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些蠢貨,拙劣的易容術也想瞞我,不自量力!”阮不悔不屑冷哼,四周頓時飄雪。
“他們易了容?”齊毓殤眸色更冷,急促得連聲音都變了調,“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是各個府邸下人的身份?那原先的下人豈不是……”
“要麼被囚禁在某個地方,要麼被殺……”將玉墜放手裡看來看去,洛千歡的聲音很淡,卻讓林越幾人心裡直髮冷。
她聲音中的冷意飄散數裡,足以把人的血液都凍結,林越雖是將門出身,卻只是文臣,第一次遇到這麼森冷的殺氣,心裡壓力倍增。
清怡長公主等人也是臉色蒼白,更別提幾位沒見過世面的公子小姐了。
齊毓殤心中自責,沒察覺到周遭變化,洛千歡也沉浸在自責中,倒是阮不悔冰雪聰明,見幾人臉色不好,只看一眼便知其中緣由,伸腳狠狠踩過去。
洛千歡“呲”的一聲皺眉,轉眸時也察覺到清怡長公主等人的異樣,忙斂去身上冷意,換上甜美微笑,“長公主,抱歉,嚇到你們了。”
“洛姑娘好氣魄,不愧是江湖兒女!”清怡長公主慈祥一笑,不甚在意的看阮不悔,“小姑娘,你也是殤兒的師妹嗎?”
“嗯!”阮不悔性格冷清,寡言少語,素來不喜繁文縟節,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殤兒有你這樣冰雪聰明的師妹相助,一定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清怡長公主人老成精,慈愛看着她易容後的清秀臉龐,越看越覺得她氣質脫俗,來歷非凡,“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
“跟我們家盈盈一樣大呢……”清怡長公主看了看自己身側的林家大小姐,慈愛摸了摸重孫女的柔順黑髮,“你看看人家小姑娘,文武雙全……”
“老人家謬讚!”阮不悔就是阮不悔,淡漠疏離得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若非生活所迫,誰願過顛簸流離的生活?”
“阿梅……”齊毓殤反應過來偏頭看她,急切道,“你有沒有辦法,把那些人挖出來?他們在各位大人的府邸,我總有些不放心。”
“齊師兄,挖出來並不難,但你不怕打草驚蛇嗎?”阮不悔還沒開口,洛千歡已好奇探出身子,疑惑道,“人沒了,齊清那陰險小人就更懷疑了,不是麼?”
“那就查出來,派人盯着他們,將我們不方便傳達的消息,讓他們傳遞給齊清。”將酒杯重重放下,齊毓殤冷哼,頓時給人一種從暖春到隆冬的感覺,空氣中都沾染了幾分凝冷。
洛千歡扭頭看阮不悔,阮不悔小手一攤,表示跟自己無關,她自己決定。
做了個惡狠狠的表情,她紅潤櫻脣動了動,最終沒開口。
事情說完了,洛千歡的及笄之禮也該做個真正的儀式。
雖然有些倉促,好在林府什麼都不缺,清怡長公主又人老成精,想得周到,這個儀式並沒有什麼不足之處。
在林氏祠堂裡,洛千歡按照林越母親的指點上香,之後由清怡長公主爲她將長髮挽起,簪上珠花、玉釵等頭飾,再換上齊毓殤事先在布莊特意爲她做的衣裳,重新上三炷香便算禮成。
阮不悔懷抱琴匣,站在齊毓殤身側,望着有模有樣上香的洛千歡,有感而發道,“如果我的及笄之禮跟千歡一樣,有喜歡的人觀禮,今生就是死,我也無憾了。”
齊毓殤偏頭看她,似笑非笑戲謔道,“怎麼如此說?難道我們家阿梅已經有喜歡的人?讓我猜猜看,是凌晨師兄還是蕭逸師兄?”
“我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師兄莫要多想。”右手摸着腰間玉佩的紋絡,阮不悔神色不變,“師兄,你的信我收到了,你真的決定……”
看一眼站起身的洛千歡,她壓低聲音,“你可知道,那樣做,她會很傷心?”
“我寧願她傷心,也不遠她爲我冒險!”看着洛千歡楚楚動人的身影,齊毓殤掀脣一笑,“阿梅,之前害她受傷我已心中不安,這次去皇陵,說什麼我也不能讓她跟去,她的功夫自保不是問題,但你應該知道,皇陵那邊危機四伏,我不能再讓她陷入危險的境地。”
“她是一員福將,你要相信她能逢凶化吉。”順了順額前黑髮,阮不悔聲音很輕,“師兄難得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就放心去吧,把她交給我,你放心。”
“不放心也不會叫你來,對了,沒有耽擱你什麼事吧?”想到她之前走得着急,齊毓殤目露歉意。
“沒有!”輕輕搖頭,阮不悔眸光如煙,“本來就沒什麼事,等你把這次的事情處理完了,我也放心迴雪域。”
“迴雪域做什麼?”齊毓殤疑惑不已。
她不是已經出師了麼?
爲何……
“兩儀真氣中的冰魄訣我是練成了,熾炎訣卻只到第五重,師傅令我回去拼棄雜念,閉關練功。”彷彿看出她的疑惑,阮不悔淡然解釋,“還有心如止水訣,我只達到八成火候,不能止步不前。”
“不悔,師兄,你們在說什麼?”最後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及笄之禮已成,洛千歡蹦跳到兩人跟前,抱着齊毓殤手臂撒嬌,“你不是要搶大師兄的心肝寶貝吧?”
“你這一個心肝寶貝已經讓我力不從心,哪敢覬覦阿梅?”齊毓殤眨眼,戲謔大笑,“阿梅這麼好的美人兒,我可不敢褻瀆她的美。”
洛千歡樂不可支,“是麼是麼?我是你的心肝寶貝?你不會跟之前一樣,在哄我玩兒吧?”
“錯,我是哄你開心!”齊毓殤說得一本正經,在她杏眼瞪大,表情發狠時撲哧一笑,親暱揉了揉她額前的發。
洛千歡耳根泛紅,偏頭避開他的動作,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胸口,“好呀,師兄你竟然騙我,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齊毓殤笑着握住她拳頭,寬厚的大手把她的小拳頭握得不留一絲縫隙,低頭望着她緋紅的耳朵,心底劃過激動。
原來,她也是會害羞,真不容易!
他還以爲她不知害羞爲何物呢,這樣的表情可真難得,他要多看會兒,印在心裡才行。
“千歡,我初來乍到,今晚我們姐妹秉燭夜談如何?”打斷兩人的親親我我,阮不悔輕笑,“我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好啊,順便商量商量怎麼挖出那些披着皮的黑鷹衛,利用他們傳遞消息。”洛千歡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