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睜開眼睛,擡頭望了一會屋頂,才慢慢的溜下了牀。今天的天氣很是不錯,晴空萬里的,趙志的心情也很好。回到列多已經半個多月了,腰上的傷口癒合的很好,三天前就拆了線。琳達不放心趙志的傷勢,隨着趙志一塊搬回了山坡的營地,和袁青青一起照顧趙志平時的起居。
本來霍利院長不同意,可是國舅帶着幾箱洋酒找到霍利深談了一次之後。外國老頭大筆一揮:鑑於先遣營傷兵較多,特派琳達醫生在先遣營的營地裡駐紮,以便醫治傷員。回到了營地,趙志才知道,是他先前的昏迷不醒,國舅他們沒有了辦法,找琳達商量之後,讓愛德華給袁青青發了電報。袁青青得知趙志受傷昏迷的消息後,帶着留守在蘭姆伽的女兵們乘火車趕了過來。
趙志的狗腿子們這次真的是可以稱作傷亡慘重了,出發去平原營救愛德華的時候,還是40多個。現在回到列多的連一半都不到了,而且八成以上帶着傷,趙志這次可真是元氣大傷了。營地裡除了幾個站崗的精銳還是囫圇個的,其他的傢伙們都是或多或少的在身上纏着紗布和繃帶。
“喲,這不是趙長官嗎?你醒了,捨得出來了”歪坐在樹下的老炮和趙志打着招呼。對於袁青青和琳達一起照顧趙志的這件事情,狗腿子們都是酸溜溜的,這其中也包括老炮。“孃的,你狗日的昨晚沒有抱着趙燕嗎?”看穿了老炮嘴臉的趙志,靠着老炮坐了下來,一塊曬着太陽。
“我和你不一樣,我和我家百靈那是要結婚的。你那算怎麼回事?”老炮歪着脖子,調侃着趙志,期待着能看見趙志的慚愧。“屁,老子這也不是玩玩的,等打完了仗,老子一次娶兩,美死你們這些個王八蛋們”趙志現在的臉皮超級的厚,滿不在乎的在老炮的衣兜裡掏着香菸。他的煙都被琳達收走了,說是傷還沒有好利索,不能抽菸。
老炮湊到趙志身邊,用胳膊肘拱拱趙志,很是神秘的問道“哎,哎,你到底喜歡那一個呀?”老炮此刻的臉極其的猥瑣,像極了妓院裡的龜公大茶壺。趙志往邊上挪了挪屁股,離老炮稍稍遠了些,用菸頭指着老炮,“你狗日的問那麼多幹嘛?老子喜歡誰管你屁事,老子就不告訴你,急死你個狗日的”
一看趙志站起身來要走,老炮近似於哀求般的抱住了趙志的一條腿,小聲的嘀咕着“你就告訴我唄,我和那幫癟犢子打了賭了,我是莊家”“咋下的注碼?”趙志笑吟吟的問着老炮。老炮看着趙志的笑臉,猛的打了個冷戰,狗日的,咋忘了小白臉是個雁過拔毛的傢伙了。老炮哭喪着臉說道“賭你今天早上會帶那個去列多鎮裡,黃毛他們押醫生,國舅他們押小姑奶奶。狗日的都是一半對一半,老子根本就沒有賺頭嗎”
趙志抱着膀子,低頭看着可憐兮兮的老炮,“分老子一半,老子就幫你,咋樣?”吃過了早飯,趙志站在營地裡就喊上了,“那個誰,秀才,把老子的車弄過來,老子去鎮裡一趟,找黃毛有點事”一聽說趙志要出門了,還聚在飯棚裡大大小小的傢伙們都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着,看看趙志會帶着誰出去。
“你們倆就在營地裡呆着,我去去就回,很快的”趙志和袁青青、琳達揮揮手,帶着秀才上了車,一溜煙的出了營地,直奔列多。老炮對着衆人團團的做了個揖,“哈哈,不好意思了,長官是自己出去的,莊家通吃”“媽的”“他孃的”一陣爆罵隨即響起,老炮滿臉紅光的清點着收回來的東西和金銀首飾,呵呵,發財了,發財了。
“老炮,接着來呀,你還敢做莊不”鐵匠斜眼瞅着老炮,嘴裡在挑釁着,他押袁青青剛輸了兩塊手錶。老炮一聽這話,擡腳踩在了板凳上,拍着胸脯說道“來,接着來,老子還坐莊,多大的都敢接”一幫子爛人們一聽這話都圍了上來,給老炮報着自己要下注的東西和數量。營地裡的兩個美軍槍械師也用步話機呼叫着愛德華,問問是不是還要下注,一時間營地裡被老炮他們弄的是雞飛狗跳的甚是熱鬧。
“青青,他們在幹什麼?”琳達拉着袁青青,指着圍在飯棚下面的人問道。“沒事,不要理他們,走,咱們洗衣服去”袁青青看着飯棚裡的傢伙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拉着琳達去溪邊洗衣服去了。一幫女兵嘻嘻哈哈的擁着兩人,出了營地往不遠的溪邊走去。
“喲,這不是袁上尉嗎?那陣風把你吹到列多來了”一輛疾馳而來的吉普車突的停在了女兵們前邊,嬉皮笑臉的江成從車上走了下來。大迷糊跨前幾步,把袁青青和琳達護在了身後,手搭在腰間的手槍套上,冷冷的看着江成,“是江參謀呀,來我們這裡有事嗎?我們長官剛出去了,你在路上沒有遇見他嗎?”
袁青青暗暗在趙燕的腳上輕輕點了一下,後者會意的轉身回了營地。江成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大迷糊搭着話,營地裡呼啦啦出來了十幾個裹着繃帶的狗腿子,把江成和吉普車團團圍在了裡面。“江參謀有何貴幹哪?”國舅揪着下巴上的幾根鬍子,笑眯眯的看着江成。江成的臉一陣抽抽,這個老傢伙可不好對付,隨即臉上帶着笑,和國舅打着哈哈,“是這樣的,我奉命來探望一下受傷的弟兄們,車上有些香菸和罐頭,是師部趙參謀讓送來慰勞大家的”
“趙參謀?”大家臉上都是一陣的迷惑。江成見大家都是一頭的霧水,連忙解釋道“趙參謀是從軍部派下來的,和你們也是老熟人了,就是趙遠志趙參謀呀”“趙遠志”國舅和其他人對了個眼色,這狗日的還真是陰魂不散呀。“呵呵,那要是這樣,東西我們就收下了,營地裡太亂了,就不請江參謀進去坐了,回去了帶問趙參謀好”國舅的話說的是滴水不漏,一揮手,狗腿子們一擁而上,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嘻嘻哈哈的送江成上了車。
“狗日的,沒安好心”老炮踢着地上的罐頭箱子,看的財主直心疼。“管他的,東西送來了先收着,不要亂動這些東西,先放進地窖裡去,咱不缺他這點東西”國舅揹着手走在前頭,給財主囑咐着。他怕趙遠志這裡面還有什麼別的意思,要是財主貪小便宜動了這些東西,會有麻煩纏身。反正營地裡的東西多着呢,暫時不用再爲物資發愁。
“沒聽見舅爺說的嗎?你狗日的剛贏了那麼多的煙,咋這麼貪財呀你”財主伸手抓回被老炮塞進衣服裡的一條香菸,領着女兵們把東西搬回了營地。老炮他們當初在修營地的時候,就挖了好幾個地窖用來藏匿物資,還有幾個空的,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男兵們幾乎都是帶着傷的,營地裡的所有事物,除了夜間的崗哨,其它的都是財主領着女兵們在幹。
中午的時候,趙志回來了,後面還跟着愛德華和華萊士他們,幾輛卡車上拉着幾頭活牛。袁青青帶着財主和女兵從蘭姆伽過來的時候,帶了好些印度的紙幣,趙志和愛德華也有些緬甸紙幣。誰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貶值呀,趙志乾脆帶着秀才找到愛德華,開着醫院的卡車找當地人把紙幣花了個精光,全賣成活牛了。給醫院送了一頭,剩下的全帶了回營地。
“太好了,這下有牛奶了,傷員們恢復的會快一些了”琳達看見從車上牽下來的兩頭奶牛,高興的直拍手。趙志摟着琳達的細腰,腆着臉湊過去低聲說道“那你怎麼感謝我呀?”“誰稀罕你,臭死了,你身上都是什麼味呀?”琳達捏着鼻子跑到了袁青青身邊,兩人嘰裡咕嚕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麼東西。
“這些牛先放在營地裡,每三天殺一隻牛,奶牛不殺,咱得喝牛奶呢”
“啥玩意?喝牛奶”老炮疑惑的重複着趙志的話。喝牛奶對大家可不是一般的誘惑,狗腿子們都是些莊稼漢出身,肉都沒有吃過幾回的傢伙,誰喝過牛奶。“羊奶我喝過,牛奶沒有”山羊倒是老實回答了。只有秀才這個從北平大學裡來的傢伙,聲稱自己喝過牛奶,不光是牛奶,咖啡也是喝過的。
“我們說的是牛奶,那個中藥湯子一樣的殺咖啡,老子們在緬甸喝過,沒啥喝頭”鐵匠吧嗒着嘴,好像咖啡的苦還在嘴裡似的。“說你傻你還不信,那咖啡裡面要加牛奶和糖的,那纔好喝的”秀才見老炮好像不信,就指着琳達,“不信,不信你問二太太去,看老子說沒說假話”
“媽的,這咋一天的功夫還整出來個二太太”趙志聽見秀才喊二太太,琢磨了半天,直到看見老炮拉着秀才在琳達面前指手畫腳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秀才說的二太太就是琳達。袁青青走過來給趙志整理着身上的軍裝,“本來他們要喊二奶奶的,琳達嫌不好聽,就改成了二太太了。趙志輕輕的揪着袁青青的鼻子,輕聲的問道”你不生氣了吧?”袁青青白了趙志一眼,在他的腰上扭了一把,在趙志眼前晃着拳頭“下不爲例,老孃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你以後對人家琳達好一些,人家可是給你輸過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