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荒野激戰

兩人奔行到剛纔相鬥之處,白衣女首先橫臥地下,徐元平猶豫了一下,纔跟着躺下,把手中短劍放在身側。

白衣女轉臉望着天上耿耿星河,突然嘆息一聲,說道:“我想那金老怪最好是不要再回來啦!”

徐元平道:“爲什麼?”

白衣女黯然一笑,道:“他要是回來了,只怕逃不過我的彈指迷魂粉去。那你就可以收回劍匣了。”

徐元平道:“是啊!我這劍匣是一位老前輩賜贈之物,是萬萬不能丟掉。”

白衣女幽幽嘆道:“你收回劍匣之後,就要和我們分別了,是嗎?”

徐元平聽她轉彎抹角的扯到這上面去,語言悽惋,似甚感傷,陡然之間,倒是想不出適當勸慰之言。

忽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喝道:“什麼分別不分別的,別再說啦!”白衣女似是甚怕姐姐,果然不再言語。

星光乏下,只見她目中淚光閃動,緩緩由懷中取出人皮面具,套在臉上,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驟然之間,變成了一副可憎可怖的醜怪面目。

徐元平雖已知她戴的人皮面具,但因那怪臉太過難看,瞧了兩眼,不自禁別過頭去。

天色已三更過後,這荒涼的郊野,又恢復了它原有的恐怖,林木蕭蕭聲中,不時傳來了夜梟長鳴。徐元平微微擡頭望去,只見正東方燎原野火,愈發猛烈,飛焰騰空,火舌亂竄,聲勢十分驚人。正自看得入神,忽覺一粒沙石,輕輕擊在手上,轉臉望去,只見正南方一條人影,閃電流星般,疾奔而來,趕快屏息凝神,微張雙目,暗中監視來人。

來人身法似迅快至極,倏忽之間,已到了兩人倒臥之處。

他低頭望了望徐元平和那白衣少女冷笑了兩聲,擡起頭來,望着烈焰彌空的火勢。

徐元平暗中打量着來人,只見他空着雙手,穿一件青色長衫,額下留着半尺長短的花白髯子,身軀修偉,微觀駝背,他仔細的看了他全身的每一地方,但卻始終未發現他的古銅劍匣。

他茫然投瞥了那白衣少女一眼,想從她神情之中,測度來人是不是職走自己劍匣的金老二。

哪知白衣少女亦似茫無所知,醜怪的臉上眼珠流動,不時偷覷那微觀駝背的老人,顯然,她亦不認識來人。

那隱身暗處的少女,亦不見有絲毫動靜。

這情景使徐元平大感迷惑,既然確定了對方並非取走自己劍匣的金老二,勢不能這樣長時躺在地上裝出昏迷的樣子,但又不便陡然間挺身躍起。

正感爲難之際,突見那修偉駝背老人仰面一聲清嘯,嘯如龍吟,直衝雲霄,劃破了夜空向四外傳播開去。

徐元平只覺心頭一震,暗道:“此人內功這等精深,武功定是不弱……”。

心念初動,遙聞四下長嘯應和,連續傳入耳際,彼起此落,人數似是不少。

徐元平暗中睜眼望去,只見四個黑衣勁裝的中年大漢,由四面八方擁到,在相距駝背老人丈餘左右之處站好,八道眼神微一掃掠橫臥在地上兩人,立時垂手靜立,形態之間,似對那駝背老人甚是恭敬。

忽見駝背老人右腳一伸一挑,徐元平放在身側的戮情劍,突然離地飛起。

這一着大出了徐元乎意料之外,因那駝背老人自現身之後,一直就未望過那寶劍一眼,此刻,陡然出腳挑劍,實使人難以預防。徐元平心頭一急,顧不得裝昏之事,忽的挺腰而起,右手迅疾向劍把抓去。

這當兒,那駝背老人的右手,也同時向劍把上抓去,兩個人的動作,都快得異乎尋常,徐元平右手指尖觸及劍柄時,那駝背老人的手指亦到,他由搶提劍把,忽的變成施襲之勢,食中二指一駢,徑向徐元平搶劍右腕上脈門穴點去。

這一招不但迅快絕倫,而且應變突然,徐元平武功再高也不能不先護脈門要穴,只得一翻右掌,橫向駝背老人手腕上切去。

兩人這一變招相搏,誰也沒抓到劍柄,寒光奪目的戮情劍,又向地上掉去。

這駝背老人的武功,的確是有驚人之處,右腕疾縮,讓開了徐元平一掌橫切,驀地欺身而上,指戳肘撞,兩招並出,右腳也同時飛起,疾向戮情劍把上面踢去。

徐元平側身讓開了駝背老人一肘橫擊,不退反進,也往前欺了一步,右手“金剪斷梅”,食中二指疾出,合擊駝背老人點來一指,右腿一擡,腳尖突向駝背老人踢劍的右腳“衝陽穴”上點去。駝背老人似是想不到對方一個年輕的娃兒,竟然身具這等上乘武功,驚駭得向後疾退了兩步。

徐元平怕那駝背老人把寶刃踢飛出去,好讓同伴拉取,是以那次出一腿,用力極猛,駝背老人突然收腿疾退,徐元平一腳點空,他究竟是欠缺搏奉經驗之人,力道收發之間,難以控制的恰到好處,不自禁身軀向前一傾。待他右腿着地,回身取劍之時,突覺寒光耀目,兩柄長劍一上一下攻到。

原來那站在周圍的四個黑衣大漢,有兩人拔出背上長劍攻到。

徐元平對失去劍匣一事,已痛心疾首,豈肯讓這戮情劍再被別人搶去,當下大喝一聲,側身避開兩劍,揮掄左手,呼的一掌,向右面個黑衣大漢努去,右手施展十二揭龍手中一招“鎖龍東嶽”,硬搶在例大漢手中長劍。

他在情急之民劈出掌力極強,勁風似輪,直撞過去,把右面黑衣大漢逼得直向後跌退,右手卻奇快絕倫,搭上左側大漢右腕,一轉一震,已把長剝奪到手中。

徐元平初試絕技,得心應手,不禁精神大振,揮劍一封,架開了另兩柄急襲而來的長劍。

原來另外兩個大漢目睹徐元平一出手,就把一名同伴擊退,背了另一人手中兵刃,驚震之下,雙劍一齊出鞘,振腕刺去。

徐元平封架開兩人長劍,左腳踏進半步,左掌潛運真刀,劈出一把掌風,右臂一探,長劍疾出,挑起了地上的戮情劍。

哪知這長劍一和寶刀相觸,卻如朽木遇上利斧,斷了一截。

四個黑衣大漢武功均非弱手,領教了徐元平厲害之後,出手更是不敢大意,三劍各站一個方向,彼此呼應,徐元平揮舞半截斷劍,力敵三人聯攻,又要保護地上的戮情劍,一時之間只有招架的局面。激鬥之間,忽聽一聲厲喝:“住手!”三個大漢一齊收劍而退,徐元平正待伏身取劍,驀聞啊呼一聲嬌呼。

轉頭望去,只見那駝背老人左手扣住那白在女右腕脈門,右手卻放在她背後“命門穴”

上,冷冷地說道:“你如敢探臂取劍,我就一掌震碎她五腑六髒。”

徐元平心頭一凜,暗道:“這白衣少女雖非正人,卻對我總算不錯,我豈能害她一命”。當下挺胸一站,怒道:“哼!一把年紀之人,欺侮一個女流之輩,算什麼英雄人物。”

駝背老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要傷害於她,易如折枝反掌,只不過借她要閣下答應老夫一件事情而已。”

徐元平聽得呆了一呆,道:“你要以她生死之事,成協我獻上寶刀,哼哼!……”

駝背老人突然怒道:“老夫是何等之八,豈肯爲這等不屑之事?”

徐元平道:“那你要什麼?請於明言相告,在下力所能及,決不推辭就是。”

駝背老人面色轉趨緩和,微微一笑,道:“老夫已數十年未逢過敵手,今日目睹閣下武功,心中大感佩服,想和閣下一較身手,不知是否見允?”

徐元平環顧四個大漢一眼,還未開口,駝背老人又搶先說道:“閣下世請放心,這場比試,只以我們兩人爲限,單打獨鬥,彼此不準有人相助,如果閣下勝得,老夫回頭就走,如果老夫僥倖得勝,那就請閣卜留下這輛短劍。”

只聽那白衣少女叫道:“不要上他的當,快些拾起短劍。”

駝背老人一揚雙眉,怒道:“此乃各憑武功,以分輸贏,有利麼上當之處?”

白衣女道:“那寶劍原是我們之物,你贏了可以拿走,你輸了也不要賠償利麼,世界上哪有這等便宜事情。”

駝背老人突然哈哈大笑道:“這等千古難遇寶刃,哪有一定的物主,如是武功不足以佩此劍之八,藉此寶刃,足以致殺身之禍……老夫不願強取豪奪,無非是看閣廠始纔出手幾招不凡,年幻輕便有此身手,實在難能可貴,因而動了借愛之心,才提出各以武功決定上刃誰屬,舉世滔滔,像老夫這點武功之人,經常可見,如果你連我也打不過,攜帶此劍,無疑是招致死亡的標誌,即使老夫勝得閣下,也不能擅用此物,我要把它贈送於我們那位武功舉世無二的主人,使此神物利器待遇良主,也好爲武林之中放一耀目異彩。”

他說到主人二字之時,突轉莊市,神態言詞之間,大是恭敬。

徐元平當下答道:“此劍是晚襲一位大恩人贈予我的,我如不能保得此劍,還有何顏見天下英雄,老前輩提議甚好,”在下如不能勝得,也好讓我早死去洗雪沉冤之心……”。他在情急之下,不覺失言。

駝背老人微微一笑,道:“此劍這等鋒利,目是大有來歷之物,懷劍之人,亦當有一番離奇動人的遇合,老夫以數十年江湖閱歷推斷,此言大概不會離譜太遠……”。話至此處,突然目光凝聚在短劍之上,神情隨着一變,厲聲喝道:“這短劍可是我情劍嗎?劍匣哪裡去了?”目光炯炯,轉投在徐元平身上,上下打轉,似欲找出劍匣所在。

徐元平心頭一凜,暗道:“此劍有關慧空大師一生清譽,豈能隨便泄漏。”當下大喝道:“老前輩既有以武功勞劍之心,怎的還不出手?”縱身一躍,左手呼的一掌劈去,右腳順勢一勾劍把,挑起寶刃,右手迅快的操在手中。

駝背老人身軀倒轉,讓過擊來一掌,手上突一加勁,驟聞一聲嬌呼。

徐元平怒道:“既然相約比武決定寶劍誰屬,何以又暗下辣手,加諸一個女流之輩,哼!你如妄圖以人作質,逼我交劍,可莫怪在下出手狠毒了。”

駝背老人冷笑一聲,道:“你既答應以武功決定寶劍誰屬,何以又先把寶劍搶到手中?”

徐元平道:“你們人手衆多,我如不先把寶劍拿到手中,在下勢難兼顧比武護劍兩面,不過,你儘管放心,只要你真能勝我,在下決不推賴。”

駝背老人冷笑一聲,道:“老夫也不怕你撒賴。”鬆手放了白衣少女玉腕,忽的踏步搶攻,左掌“推波助瀾”,右手“橫斷雲山”,一攻之中,兩把齊出,直未橫打,用出兩種大不相同的力道。徐元平看對方出手一擊的威勢甚強,絲毫不敢大意,左拿一引對方直未拿勢,身軀斜跌五尺,讓開橫裡一臺,雙腿連環踢出。只聽駝背老人冷哼一聲;振臂搶攻過去,雙掌連番劈出,看着通政。

徐元平氣運左臂,右手握劍不動,單用一隻左掌距敵。使出十八招羅漢拿法,和駝背老人搶攻。

這套以剛猛見稱的武林絕學,威勢極大,但如功力不到火候之八,最忌施展這套掌法,因爲這種至剛極猛的章法,威力雖然驚人,但卻最耗內力,每一掌拍擊出手,都帶着劃空的嘯風之聲,力能碎石開碑。徐元平見那駝背老人出掌威猛,靈機一動,想起了慧空傳授自己武功口訣之中,有這套剛猛的掌法,糊糊徐徐就施了出來。

這駝背老人本以陽剛之力見長,掌勢雄渾而馳名江湖,想不到今宵遇上了徐元乎,競以其人之長,還治其人,硬以剛猛的掌勢和他力拼,這在徐元平本是無意,而那駝背老人卻誤會他是有心,陡的一提真氣,全力出手,雙掌威勢陡然加強,掌掌如巨斧開山一般。

徐元平見對方越打越是英勇,掌力也愈來愈是強猛,不禁心頭大駭,暗道:“此老究竟有多大氣力,怎的精神愈鬥愈長。”當下一提真氣,掌勢也加強了幾成。

兩人又鬥了二陣,駝背老人偷眼向徐元平瞧去,只看他氣定神閒,毫無睏倦容色,心下暗自付道:“這娃兒只不十八九歲的年紀,就算他一出孃胎,就開始習練內功,也難有這等深厚綿長的內力,和我硬拼力搏這麼長時間,難道他也和我那主人一般的天生奇才得道天助不成……”

他心有所思,精神一分,忽覺一股勁力逼着他的掌勢,直去過來,心頭一震,急忙向勞側一躍。

就在這一讓之勢,已被徐元平搶得先機,欺身追擊,連續劈出三掌。雙方皆以極強猛的掌力相搏,絲毫不能予人以可乘之機,一着失神,立落下風,駝背老人這一失機,幾乎敗在了徐元平的拿下,幸虧他對敵經驗豐富,臨危不亂,當下雙拿平胸推出一招“移山填海”,全身勁力,盡凝兩掌,徐元平只有一隻左手對敵一招硬拼之下,當場被震退三步。駝背老人藉此一緩之機,才把劣勢扳回。

兩人重又相鬥,心情卻大不相同,徐元平雄心勃勃,精神大振,對自己身負武功,又增強幾分信心,一面揮掌對敵,一面用心思索制勝之道。駝背老人卻是越打。動中越感驚恐,既驚駭於對方武功,又佩服他小小年紀有這等曠絕的成就。

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起自身側,道:“歐駝子,快些住手……”聲音剛起,忽覺一股綿乘之力,直向兩人之間撞來,把兩人的勁猛掌力盡皆消去。駝背老人借勢收掌,向後躍退,徐元平也收拿不攻。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着黑綢長衫,枯瘦如柴,滿頭白髮,長鬚垂胸的短小老人,靜靜地站在兩人數尺之處,不知何時,他已欺近兩人身側。

駝背老人一瞪雙目怒道:“胡矮子,你搗什麼蛋,不服氣你來試試。”

那黑衣矮人冷笑一聲,道:“難道胡老兒還怕你不成,不過眼下沒有工夫和體動手,主人有令,限你在明日午時,趕到洛陽萬盛客棧聽候差道,過時依法治罪。”

駝背老人道:“哼!矮鬼膽子不小,竟敢假傳意旨,只可惜騙不過老夫一雙神目。”

黑衣矮人冷笑一聲,探手人杯摸出一面繡各自風的三角小旗一揮,駝背老人和四個黑衣大漢立時躬身垂首,向那白鳳令旗致敬,黑衣矮人冷諷熱刺地說道:“歐駝子,你見了主人的白風令旗,還不跪下聽候令諭,大模大樣的擺給老夫看嗎?”說着話,突然把今旗高高舉起。駝背老人一見令旗高舉,竟然依言跪拜下去。黑衣矮人微微一笑,道:“歐駝子,咱們洛陽見啦!”忽的收了令旗,轉身飛奔而去。

駝背老人站起身,高聲罵道:“胡矮子,這筆帳咱們總有清算之日。”左手一揮,當先疾奔而去。

四個黑衣勁裝大漢緊隨那駝背老人身後急迫,幾人身法均快,去如驚霆迅雷,轉瞬間身影已古。

徐元平望着那駝背老人的背影,心底泛起一陣莫名的感慨,他覺出那駝背老人的武功,似乎不輸于慧果大師,其掌勁剛猛之處,似還過之,少林寺慧字輩的高僧,已是老成凋謝,所餘無幾,碩果僅存的只不過三數人而且,其成就之高,威望之重,被武林中尊奉爲泰山北斗,而這從未聽聞過的駝背老人,武功竟似和少林寺慧字輩高僧的武功相去在伯仲之間,難道這駝背老人是一位極具威望的武林名宿不成……

他又想到那身材矮小的黑衣老叟,他雖未正式和那黑衣老叟動手相搏,但已肯定那分開他和駝背老人相搏的破空力道,是他發出無疑,而且,他已感覺那一股潛力是一種極爲陰柔之力,彈震之勁極強,但來的卻無聲無息,和那駝背老人掌勁帶起破空嘯風的剛猛之勢,大不相同,想來那黑衣老臾的武功,縱然不比駝背老人高俚,但也不會相差太遠,以這兩人功力之高,竟然自甘卑賤,爲人僕從。果真如此,那黑衣老者口中的主人,不知是個什麼樣人物了。

他想到駝背老人對那面繡着白風的小旗畢恭畢敬的神情,此事似無置疑之處,一個好奇的念頭,閃電般在他腦際掠過,暗道:“我何不趕到洛陽去瞧瞧那人是什麼樣子?”

忽間身側響起了一個嬌柔的聲音,道:“你在想什麼心事,這樣入神?”

徐元平如夢初醒,回頭望了站在他身側的白衣少女一眼,微笑道:“我在想那駝背老人的事。”

這時,白衣女早已把面具取下,道:“那駝背老人的武功很好,但他比起你來還是差了一些。”

徐元乎並沒有因白在女的稱頌,而感覺歡愉,道:“令姐不知哪甲去了……”

他話還未完,一擲路處響起了一個女子口音道:“我哪裡也沒有去,一直就守在此地看你們和人動手。”聲音雖甚好聽,但語音冷峭,聽來甚不受用。

徐元平抑臉望望天色,問道:“現下已四更過後,想來那金老二是不會來了。”

只聽腳步細碎,暗影裡緩緩走出來那黑衣少女,纖手一舉,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道:“誰說他沒有來?”

徐元平聽的一呆,道:“來了?”

黑衣女道:“哼!來了很久啦……”

徐元平舉目向四外張望了一下,急道:“在什麼地方?”

黑衣女冷冷地接道:“早就跑啦!你還瞧什麼呢?”

徐元平心頭一急,道:“那劍匣對我至關重要,他既然來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對黑衣女緩緩舉起右手,閒情逸致的理理鬃邊散發,冷漠一笑,道:“你正和人家打的難解難分,告訴了你,你也沒有辦法和他動手,有什麼用?”

徐元平氣得一跺腳,道:“唉!這麼說來,是沒法再找到他了?”

黑衣女道:“又不是我的劍匣,我幹嗎要急着找他。”

徐元平只聽得證了一怔,道:“什麼?你不管啦?”

黑衣女做做一笑,道:“怎麼樣?難道我一定要管不成?”

徐元平略一沉忖,道:“不錯,那劍匣乃我徐某之物,姑娘既不願多管閒事,在下自是不敢勉強。”說完,轉身緩步而去。

白衣女壘了姐姐一眼,低聲問道:“姐姐,你真的不管了嗎?”

黑衣女不理妹妹的問話,冷笑一聲,故意提高了聲音,道:“遺失了長輩賜贈之物,要是找不回來,不知還有何顏在江湖之上走動,哼!我看你趁早回家去吧!別在外面現眼了!”

徐元乎已走到了丈餘之外,聽得那黑衣少女之言,不由心中一動,慧空大師在贈我短劍之時,曾經再三提醒我那古銅劍匣的重要,想來那劍匣之上,定然蘊藏了極重大的秘密,如果因遺失創匣,泄漏了慧空大師什麼隱衷之秘,影響到他的清白聲譽,那可是萬死難消的根事,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只聽那黑衣少女繼續說道:“妹妹,咱們走吧,金老怪決不會走的太遠,他看你沒有死掉,心中定然怕你把諸般經過之倩,說給爹爹知道,如果爹爹知道他暗算我們姐妹之事,決計是不會放過他的,不用咱們去找他,他自會來找咱們。可惜咱們姐妹打他不過,要是遇上了他,必死無疑,我看咱們別在這裡停留了,早些返回鬼五穀去,也免落得冤死的下場。”

她這幾句話明者雖是對白衣少女講,事實上無疑是講給徐元平聽,只是他乃生性高傲之人,雖聽出弦外之音,但卻不願再返身回去相求二女。可是那古銅劍匣對他又是那樣重要,取捨之間,大感爲難,一時進退不得,局面十分尷尬。

正感委決不下之際,忽聞白衣少女掠身躍過,望着他笑道:“我姐姐說的不錯,你正在和人動手之際,她自然不能叫你,如果金老怪見我姐姐未死,勢必撤身而走,他和我爹爹,本是要好的朋友,如果我們倆姐妹毫無損傷的回到了鬼王谷,把經過之事,告訴我爹爹,只怕他未必肯信,縱是相信,但見我們毫無損傷,也不會去找金老怪算帳。可是金老怪沒有看到我姐姐之面,情形就不同了,他不知我姐姐生死之事,決難放得下心,必將設法恢知此事,如果我姐姐死了,他勢必把我也殺掉,以圖滅口,要不然他就睡難安枕,食難甘味了……”

話至此處,忽聽黑衣少女冷冷地接道:“快些找地方隱伏起來,三叔父來找咱們啦!”

說話之間,人已當先隱入暗影之中。徐元平運足自力四外張望一下,除了那烈焰蔽空的大火,仍然熊熊燭天之外,其他毫無可疑之處,心中暗道:“她乃詭計多端之人,別再看了她的道兒,使她小覷於我”。故而仍然屹立不動。那白衣少女本已向左側奔了數步,回頭見徐元平仍然站在原處不動,翻身一躍,到了徐元平身側,右手一探,抓住了徐元平的左腕,急道:“快些躲起來,如果被三叔父看到我們和你站在一起,那你別想活啦……”口中在咕咕叭叭的說着話,人卻拉着徐元平向一處聳立的荒草處奔去。

直待兩人隱蔽好後,白衣少女才長長的籲一口氣,嗅道:“你這人怎麼搞的,難道你真的沒有聽人說起過我三叔父的大名嗎?”

徐元平道:“你三叔父是什麼人?我見都沒見過,怎麼會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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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忽然展顏一笑,道:“說我三叔父,自是難怪你不知道,但如我提起索魂羽士丁炎山,想作定然聽人說過了?”

徐元平沉思了一陣,道:“在下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動,是以未曾聽人說起過貴叔父的大名。”

白衣少女臉上浮現出不信之色,道:“看你武功,足可列爲武林中一流高手,想必出身於正大門派,如我猜的不錯,你不是少林的門下弟子,定是武當門下的俗家弟子,難道你在離開師門之時,就未得師門訓誡之言,告訴你當今江湖上的一宮二谷三大堡嗎?”

徐元平微微一笑道:“那接我武功之人,既非武當派人,亦非少林門下,在下乃江湖上草莽之人,不屬於任何門派,是以,師門亦未有什麼訓誡之言。”

他因牢記慧空之言,不准他承認是少林門中弟子,故而隨口掩這,說了幾句謊言,心中卻是暗暗佩服此女,小小年紀,竟有這等!”博見識。

只見那白衣女搖搖頭,道:“唉!像你這等見識淺陋之人,竟敢單身一人在江湖之上走動,實在是太危險了,你那授藝師父也真是太過大意,連當今武林中的大略形勢,也不告訴於你,須知江湖風險,機詐無比,有很多事並非完全可用武功應付,何況你還身懷着千有古難求的主刃利器,更是處處惹人眼紅。”

徐元平聽她言來頭頭是道,竟似火走江湖之人,不禁心中一動,暗道:“此女他對眼下江湖形勢,瞭然甚多,而且又似對我很好,何不惜機一詢眼下武林形勢,對日後洗雪沉冤之事,或可有一些助益……

忽覺一隻柔綿滑膩的手掌,迅快的握住了他的右手,耳際響起一個低婉顫抖的聲音,說道:“快些隱好身子,我三叔父就要到了。”

徐元平運足目力望去,但除了那燎原野火之外,再也看不出絲毫跡象,不禁心頭大奇,暗道:“此女武功大不如我,難道眼力卻強過找不成……”正感懷疑當地,突見一溜綠色火焰劃空而起,升高了十餘丈,突然隱沒,緊接響起了一聲刺耳的怪嘯之聲,遙遙飄傳過來。

白衣女那隻緊握着徐元平的手,忽的又加了幾分氣力,道:“我三叔父在叫我們了,但願他別過來找尋咱們。”

徐元平聽她言問之間,大含恐懼之感,心中甚覺好笑,忖道:鬼王谷中之人,當真是都帶着三分森森鬼氣,既然是你的叔父,找到你又有何關係,怎生這等害怕?

徐元平不自禁的把身體向後移動一肝,掙脫被握的右手,笑道:“你好橡很怕你的三叔父?”

白衣女微一點頭,輕輕嘆息一聲,道:“我三叔生性冷僻,最易動怒,舉手就要殺人,只要看到了我們犯了谷中戒律,別看我們是他的至親骨肉,他也一樣會出手殺死我們。”

徐元平聽得心頭泛上來一勝寒意,道:“什麼?”

白衣女境然一笑,道:“你心裡害怕嗎?”

塗元平道:“我倒不是害怕你那位叔父,只是親叔父舉手就要殺死他的侄女,這倒是聞所未聞之事,唉!這麼說起來,你那位三叔父,定然很討厭你們姐妹了。”

白衣女探頭向外張望了一下,神色十分緊張地答道:“那倒不是,他雖然對別人兇殘,但對我們姐妹倆,卻是十分愛護。”

徐元平道:“你越說我是越糊塗了,他既然很愛護你們兩姐妹,那你又爲什麼這等害怕他呢?”

白衣女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臉上,櫻脣啓動,欲言又止,忽然幽幽一嘆,緩緩由眼角間滾落下來兩滴淚水。

徐元平目睹那白衣女臉上驚恐和乞憐的神情,不忍太拂她心意,只得屏息凝神,由草叢空隙中,向外面偷看。

只見一個身着黑色道裝的中年人,背手靜站在夜色之中,瘦骨鱗峋,但卻極高,背上斜背長劍,右手中握着一柄拂塵,身軀不動,目光卻不停四外打轉,他欲搜尋什麼。

突然見他一轉身,目光望着兩人停身的草叢之處,左手一揚,一道綠色火焰隨手而出,觸地有聲,成一團綠色光輝,憑添了幾分森森鬼氣。

幸得那白衣女選擇兩人隱身的草叢極深,雖在一團綠陰磷火照射之下,仍可遺得住身子。

大約過半盞熱茶工夫,那團綠陰磷火已燃燒淨盡,火焰一閃而煉,那道裝模人,忽然捏脣長嘯,兩臂一抖,拔身兩丈多高,懸空斜飛,腳落地已到四文開外,但聞嘯聲破空而去,轉瞬間身影棋沓。

徐元乎一挺身坐了起來,長長噓一口氣,道:“那黑衣道人,可就是你的三叔父嗎?”

白衣女點點頭笑道:“不錯,他就是江湖黑白兩道上聞名喪膽的索魂羽士,傷亡在他手下的綠林中人,已不知有多少個了……”

徐元平嘆道:“一個人兇名卓著,兩手血腥,人見人怕,固然不好,但比起那外貌和藹,欺世盜名,僞善行惡的人,也算高上一等了。”他心懷父母、恩師沉冤,不自禁一舒愁懷,有感而發。白衣女臉上恐懼之情早已一掃而空,道:“像你這般多愁善感之人,要是在江湖之上闖蕩,愁也得把你愁死了,須知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什麼樣的怪人怪事都有,以後你如碰上了千毒谷中的人,你就知道我說的一字不假了。”

徐元平道:“千毒谷?這名字好生難聽!”

忽聽草叢外面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有什麼難聽的,我們鬼王谷的名字好聽嗎?哼!

少見多怪。”

白衣女忽的由草叢一躍而起,道:“姐姐,三叔父這一走,可不會再來找咱們啦!”

黑衣少女冷笑一聲,答道:“那不一定,咱們和他一起出來,他要不把咱們帶回去,爹爹問起他來,他拿何言答對。”

白衣女聽得證了一怔,道:“姐姐,那咱們趕緊走吧,別在這裡等了。”

黑衣女道:“到哪裡都是一樣,他如真要有心找咱們,咱們決躲不開他。”

徐元平由草叢中緩步走出,接道:“他既然是你們叔長之輩,找到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黑衣女冷冷的打斷了徐元平未完之言,接道:“我們鬼王谷中的一切隱秘,遍天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知道,何況像你這樣毫無江湖閱歷之人,豈可隨口斷言。”徐元平被對方几句話,頂撞得呆在當地,梭臉通紅,半晌作聲不得。

黑衣女看他楞徵神態,忍不住嗤地一笑,道:“十八九歲的人了,怎生這般面嫩?”

徐元平只覺對方言詞犀利,句句使人難以忍受,忽而言笑盈盈,忽而冷若冰霜,喜怒難測,不禁心生厭惡之感,但因需人相助追尋劍匣,只得勉強忍耐下胸中厭惡之氣。

白衣少女款步走到徐元平身側,低聲笑道:“我姐姐生性如此,你千萬不要放在心裡。”

徐元平淡然一笑,未答一言,心中卻暗道:你們鬼王谷中的人,行事說話,無不大背常情,我除元平豈能和你們混在一起,只待一追回我古銅劍匣,立時就和你們分手,今生今世,再也不和你們相處一起……

忽然另一個念頭,閃電般掠過腦際,當今武林中正派高人,大都和殺死父母的仇人,交誼深厚,我要和他作對,勢非要和江湖上邪惡之人同流合污不可,鬼王谷中人看上去陰氣森森,說話行事,無不大背常情,那自然不會是什麼好人……想到此處,心中大感矛盾,不覺仰臉一聲長嘆。

忽聽那黑衣少女冷笑一聲,說道:“有什麼好嘆氣的,哼!沒有一點丈夫氣概。”

徐元平怒道:“你罵哪個?”忽的一躍,落在那黑衣少女身前。黑衣女格格一笑道:

“你要幹什麼?”

徐元平道:“你再要這般出言無狀,在下寧可不要那古銅劍匣,也要教訓你一頓”

黑衣文冷冷地說道:“哼!我不請你真敢打我。”

徐元平道:“我有什麼不敢。”揚手一掌拍擊。

但聞呼的一聲,黑衣女嬌豔的粉瞼上,登時一片紅腫,泛現出五個清晰的指痕,鮮血順着嘴角淌出。

黑衣女舉手輕撫着臉上傷痕,微微一笑道:“打的很好,要是作出手再重上一點,我的牙齒也要被你打落了。”言來不徐不疾。毫無溫怒之色。

白衣女素知姐姐生性冷傲,一言不合,出手就要傷人,徐元平打她一個耳光,豈肯善罷干休,不禁悍然相顧,哪知事情大大的出乎她意料之外,黑衣女個也毫無惡意,反而盈盈言笑,若無其事一股,心頭大感奇怪。

徐元平不想對方競是不閃不架,硬生生挺受一章,心中急生不安之感,歉然一笑,道:

“在下一時急怒失手,姑娘傷的可重嗎?”黑衣女笑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咱們走吧!”

白衣公道:“姐姐要到哪裡?”

黑衣公盈盈一笑,道:“幫他去找金老怪,要劍匣呼!”

徐元平看的心中奇怪,暗自忖道:她一向說話難聽,對人神情冷漠,怎的被我這一耳光打的這般溫柔起來。

黑衣女探手入懷,摸出一粒丹丸,吞入腹中,笑道:“你在想什麼心事,快點走啦!”

白衣女望了徐元平一眼,又望着黑衣女問道:“咱們可是和他一道走嗎?”

黑衣女道:“當然和他一道走啦,要不然咱們就是找到金老怪,也是打不過他,哪裡能奪回劍匣。”

白衣女對姐姐的突然轉變,心中十分害怕,姐姐一向手辣心狠,從不肯吃一次虧,怎生這次大揹她平時爲人,莫非她自知不是徐相公的敵手,故作歡顏相對,好乘他不備之時,暗施迷藥,把他迷倒,然後再出手報復,果真如此,徐相公和我們走在一起,那可是防人勝防,凶多吉少……

黑衣女目光一掃妹妹,笑道:“妹妹,你在想什麼?”

白衣女道:“我在想……咱們……”,她一時之間想不出適當之有回答。

黑衣女忽然輕輕嘆息一聲,道:“唉!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裡擔的什麼。”白衣女瞼一紅,黯然垂下頭去。

徐元平雖然是聰明絕頂之人,但因毫無江湖閱歷,故不知她們兩奶妹在鬧什麼鬼?但見白衣女窘迫之態,立時開口接道:“兩位既願相助在下追尋劍匣,徐元平感激莫銘,我這裡先領感情了。”他經過一陣沉思之後,決定先和二女一起,待追回劍匣之後再說,遂對二女抱拳一禮。黑人女側身一讓、舉手掩口笑道:“你在哪裡學得這多規矩。”

白衣女卻慌忙還了一禮,閃到姐姐身後,格格直笑。

黑衣女回頭望着妹妹問道:“你告訴過他咱們姓名沒有?”

白衣女道:“沒有,姐姐對他說吧!”

黑衣女指着妹妹,對徐元平道:“她叫丁鳳,在家時,我們都喊她二丫頭。”

徐元平道:“姑娘閨諱如人,高貴……”

白衣女笑接道:“好啦!好啦!少給我戴高帽子……”,她微微一頓後,指着黑衣少女接道:“我姐姐名叫丁玲。”

徐元平做做一笑,道:“兩位人如其名,風華絕俗……”。

白衣女笑接道:“看不出你還有頒贊人的本領,別說啦,咱們還得快些趕路。”說完一笑,扭轉嬌軀,拉着了鳳,聯執向前奔去。三人腳程均極迅快,趁天免未明,各展輕功趕路,待天色大亮時,到了一處城鎮所在。

丁玲探手入懷摸出一副人皮面具,迅快地在臉上一套,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女,瞬息間變成了一個面容黝黑的今年少婦。面具製作精巧,套上臉天衣無縫,宛如生成一般。徐元平看得揚眉一笑,轉頭看丁風時,面目也已大變,嫩紅的臉色,被一個微帶蒼白的面具遮去,二女相視一笑,緩步向鎮中走去。

徐元平一面走一面付道:“這兩人身上不知帶了多少面具,能於瞬,夏之間,改變自己容色,使人難以捉摸預防……”,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如能有幾副製作精巧的面具,對報仇之事,倒是大有種益。旭日初昇,時光還早,市鎮中大部商店都尚未開門營業,二女似是很熟悉此鎮道路,穿過幾條巷子,到一間客棧前面。店小二似是剛剛起身,睡眼惺鬆的抹着桌子,二女一語不發直向後面闖去,店小二愕然地望了二女一眼,但並未攔阻。

徐元平默然跟在二女身後,穿過兩進院子,到一處幽靜的跨院中。丁玲推開房門,取下面具,說道:“你昨夜和那駝背老頭打了半夜架,想來一定很累,暫請坐息一陣,調養一下精神,咱們吃些東西,再去找金老怪不遲。你只管安心休息一下,五日之內,我保證替你找到金老怪就是。”大改冷饃口吻。

徐元平有生以來,從未有一個女子對他如此關懷愛惜,慈母早喪,使他連媽媽的面貌亦毫無印象記憶,慘痛的遭遇,使他性格中有着極端的衝突,他天性善良,但卻潛伏了強烈的復仇怒火,他雖感覺到眼前兩個少女,出身不正,但二女對他的關注情意,他又不能毅然擺脫,這也許和他幼小失去母愛有關,總之,他異常的悲慘身世,使他性格上有了善、惡兩種極端的衝突……

這時,丁風也除去了面具,盈盈一笑,道:“我姐姐心思縝密,科事從來沒錯,她說五日以內能找到金老怪,決錯不了,你只管安心休息一下吧!”說着話,輕移蓮步,替他倒送上一杯香茗。徐元平在二女款款勸說下,難卻盛情,只得依言靜坐調息。

丁玲目光凝注在徐元平臉上,望了一陣,嘆息一聲,說道:“妹妹,你好好的守護着他,此人武功雖高,但卻毫無江湖閱歷,唉!我們如有害他之心,此刻只要隨手一擊,就可實他的命。”

說完,輕輕退出房門,緩步而去。丁風素知姐姐機智絕倫,心狠手辣,看她目光盯注徐元平晚一顆心哈哈亂跳,怕她報復一記耳光之恨,突然下手施襲,徐元平武功雖高,但正在行功調息之時,目是難以閃避還擊,不自覺暗中凝神戒備。哪知丁玲囑咐她幾句話後,竟然退出房去。

這大出丁風意外的變化,反而使丁風有着更大的驚異之感,她呆呆地望着姐姐的背影,芳心中疑慮不安,不知生性冷酷的姐姐,何以會陡然間性格大變……

徐元平自得慧空大師授予佛門撣坐導引之法後,還是第一次用來調息,真氣運行一週,半宵苦戰耗消的真力盡復,精神大感充沛。睜眼望去,只見了風雙手抱膝,坐在榻邊,翠眉輕顰,仰臉望着屋頂出神,眉宇間微觀憂慮,似正在思解着一件極大的難題。忽聽丁鳳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我這位素來冷若冰霜的姐姐,也會爲他動了真情不成……”

徐元乎聽得心頭一凜,輕輕咳了一聲,丁鳳霍然一驚,星目流轉,望了徐元平一眼,笑道:“你這人壞死了,怎麼醒過來也不叫喊人家一聲。”

突然房門呀然,丁玲一閃而入,伸手除下面具,說道:“不知這洛陽附近發生了什麼震盪江湖的重大之事,很多極有聲望的黑道人物,都到了這裡。”

丁風忽道:“這麼說來,三叔定然不會離開這附近了?”

丁玲微一沉忖道:“昨夜三叔不惜綠磷火焰,召喚我們,如今想來,其間定大有文章……”。

徐元平急急接道:“不知那金老怪會不會離開這裡?”他心中一直掛念着劍匣之事,聽得丁玲之言,大感不安。

丁玲道:“我剛纔易容出去,本想查看一下金老二是否也落腳堰師城中,哪知出店之後,忽然發現了金陵三雄,快馬疾馳而過,這三人經常出沒江南一帶,很少涉足中原,此次竟然結伴來此,決非無困,不由心中動了懷疑,但因三人馬行極快,在衆目睽睽之下,我又無法施展提縱身法追趕,只得儘量放快腳步,想看出三人的去向,但追到西關之時,已失去三人蹤跡,依據幾人去向判斷,八成是到洛陽城去。”

了風道:“除了金陵三雄之外,姐姐可見到別的人嗎?”

丁玲道:“如只是發現金陵三雄,也不至於使我緊張起來,就在金陵三雄失去蹤跡之時,我發現了千毒谷中的人和冀東查家堡少堡主、閃電手查玉。

千毒谷中的人,經常在江湖走動,遊蹤到此,還有可說,查家堡少堡主如非有重大之事,決不會風塵僕僕趕來中原,我雖未發現千毒谷中的重要人物,但卻看到他人數相當衆多,三五成羣,總在二十個人以上,這等情形,乃從未有過之事,依我推斷,千毒谷一定也有重要人物到此,更奇怪的是,這些人去向都是向西邊走……”,話至此處,陡然停住,仰臉沉思起來。

丁鳳素如姐姐爲人,一遇上重大難解之事,常常仰臉沉思,趕忙以目示意徐元平,不讓他出言驚擾。

丁玲思索一陣,突然望着徐元平,道:“金老怪約請我們姐妹騙奪作古銅劍匣,想來亦非偶然之事,這其間定然有什麼大隱秘,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推測出來……”

她微微一頓之後,又道:“以金老怪在江湖的身份地位,如非稀世珍貴之物,他決不會下手搶奪,不要你那削鐵如泥、武林人人見愛的寶刃,卻單單取了你的劍匣,自然那劍匣的珍貴,要在寶刃之上,他爲了要謀你劍匣,不錯把我們姐妹置於死地,自然是怕我把秘密泄露出去,唉!他和我父親,本是極要好朋友,對我鬼王谷的威名,還有幾分忌憚,但他竟敢加害我們姐妹,顯然你那劍匣,不是牽纏着武林中重大恩怨、仇殺,定然有着無與倫比的珍貴。”

徐元平聽得暗暗心驚,想不到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竟有這般機智見解,不禁油然而生佩服之感。

丁玲面色嚴肅,接道:“如果我想的不錯,二谷三堡,恐怕都有重要人物到此,這確是江湖上罕有的事,三五日內,定然有震盪武林人心的事變發生。

這是一場兇險好瞧的熱鬧,咱們既然趕上了,自然得去看看,徐相公身懷的寶刃,光華奪目,難免招人眼紅,必須設法把它藏好,纔不致熱鬧尚未看到,先替自己找來了麻煩。咱們三人,也得想法子改裝一下,掩人耳目纔好。”

丁風沉忖一陣,笑道:“咱們姐妹經常在江湖上走動,雖有人皮面具,只怕也難以瞞過查家堡和千毒谷中的人,不如這次改着男裝,再以人皮面具易容或可瞞得別人耳目。”

丁玲搖頭說道:“不管咱們扮成什麼樣人,也只可俺這一下常人耳目,如若想欺騙這些頂尖高手,那無疑自我相欺……”她微微一頓後,望着徐元平笑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太委屈你啦!”

徐元平道:“什麼方法,但請說出,只要不是太礙難的事,在下自當會答應。”丁玲道:“就是隻許我們看別人,不許別人看到我們。”徐元平哦了一聲,心中暗自忖道:“這可是大爲難辦之事,你既要看到別人,如何能不讓別人看到你?”

丁玲盈盈一笑,道:“此事驟然聽來,似是很難辦到,但如說穿了,卻是極爲平常。徐相公大成若虛,英華內蘊,雖然身懷絕學,但卻不易看得出來,只要你稍微留心,不使眼中神光外露,再加上一副人皮面具,隱去本來面目,不難瞞過別人耳目……”。

徐元平接道:“在下初入江湖,識人不多,縱然不加面具,也沒有幾人識得,只是兩位姑娘……”

丁玲道:“那也不然,最低限度識得徐相公的已有金老怪和昨宵那駝背老人,你如不加上一副人皮面具,就逃不過這兩人銳利的目光。”籬眉微微一揚,輕啓櫻脣,笑接道:“眼下情勢所迫,不得不暫時屈駕數日,如果以後再遇上類似情勢,我們姐妹定當扮成徐相公隨身小廝,恭候使喚,補償作這次委屈。”

徐元平笑道:“說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姑娘欲使在下改扮成何等樣人?”

丁玲微微一笑,探手入懷模出一副人皮面具,款移蓮步,走近徐元平身側,替他戴好,婉然說道:“我要你扮裝我們姐妹兩人的車伕。”

丁鳳嫣然一笑,接道:“姐姐想的辦法,當真是好,咱們把車上垂簾留幾個細微小縫,就可看到車外情形了。”

丁玲點頭笑道:“你這一年來見識增長不少,我已準備好了車輛,徐相公如果不反對扮裝我們姐妹車伕,咱們立時就走。”

徐元平道:“姑娘智計絕人,在下十分佩服,只不知我扮裝形象,能否瞞得別人耳目?”

丁玲探手入懷,摸出一面銅鏡,道:“你自己看看像是木橡?”徐元平對鏡望去,果然容貌大變,一個英俊絕世的少年,霎時間變成了一個四句左右,眼角間堆滿皺紋的中年村夫,不禁啞然一笑,道:“看來倒是有幾分相象。”

丁玲道:“我隨身所帶的人皮面具,副副製作精巧,極難看出破綻,眼下最爲重要一事,是你眼睛裡威棱的神光,必須要斂藏不露,才能瞞得過人,你內功精湛,只要能稍微留心,不難隱去。事不宜遲,咱們要早走一步纔好。”

丁玲叫店家送上吃喝之物,三人匆匆用過。丁玲取出一頂氈帽,親手替徐元平戴上,又取出一件藍布長衫,要他換過,才和妹妹收拾攜帶之物,出了客棧。這時,店門外早停了一輛四面布幕垂渡的騾車,兩匹高大的健騾,已然上套。丁玲丁鳳相扶登車,放下車前垂來,徐元平躍上車前就座,長鞭一揮,兩匹健騾,立時放腿前奔,車輪滾滾,揚起兩道塵煙,出了但師,徑奔偃治宮道。八月秋風,飄飛着片片黃葉,偃洛道上,不時奔馳過幾匹快馬,馬上人大都是勁裝疾服、攜帶兵刃的武林道上人物,每個人都似有着火急事情一般,搖鞭縱騎,馬快如飛,間有人勒馬回顧騾車兩眼,但立時縱騎而去,顯然,這輛騾車並未引人生疑。驀聞蹄聲得很,一匹快馬,風馳電掣而來,馬掠車身之際,忽見馬上人一探右臂,手中長鞭疾出,直桃車前垂簾。

徐元平心頭大怒,正等出手,忽然心中一動,故作驚慌的身子向旁一傾。車前的垂來,被那飛來長鞭桃開時,快馬已超越車前五六尺處,只聽馬上人哈哈一陣大笑,道:“好標緻的兩個姐兒,只可惜大爺有急事要辦……”

徐元平定神看去,只見那馬上大漢,年約三十七八,面如灰炭,在頰上有一塊寸許長短刀疤,回顧車上二女一眼後,大笑縱馬而去。丁玲望着那大漢背影,冷笑一聲,伸手拉下車前的垂簾,低聲對徐元平道:“徐相公表演的很好,裝龍就像龍,裝虎就像虎。”徐元平笑道:“慚愧的很,我幾乎忍不住要出手了。”長鞭一揮,騾車突然加快,直向洛陽奔去。

沿途之上,徐元平儘可能把驟車價向路例,讓開大道,暗中卻留神觀察絡繹連過騾車的人物,他發現有不少精神充沛,眼光炯炯的高手,他們似是互不相識,但卻被此暗中監視。

驀然間,騾車一側響起一聲低沉的笑聲道:“借問一聲,這輛騾車可是洛陽去的?”

徐元平吃了一驚,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百綻大褂、足着草履、一頭蓬亂短髮、滿臉油污、身後揹着一個紅漆大葫蘆的老叫化子,不緊不慢的跟在騾車一側,此人雖然衣服樓襤,滿是污垢,但一口牙卻是細小雪白,看上去並不會使人生厭惡之感,略一思忖,答道:

“不錯,在下這騾車正是馳放洛陽。”

老叫化子笑道:“不知這騾車,是不是你掌櫃的?”

徐元乎被他問的心頭一跳,道:“不敢,不敢,在下一家五口人,就靠這輛騾車吃飯。”

老叫化道:“那就好商量啦,者叫化子想借你掌櫃的一個便車,到洛陽趕一場大喪事,不知掌櫃的肯是不肯?”

徐元手搖搖頭道:“不巧,在下這輛車已經被客包啦。”

老叫化突然仰臉哈哈大笑,道:“有道是和尚吃四方,老叫化子吃和尚,出門人和氣生財,像我要飯的這一行,全仗大義君子佈施點剩菜冷飯充飢,如果都像你掌櫃的這樣冷板,老叫化子早就俄掉了大牙,哪裡還能活到現在!你既然做不了主,老叫化子只好求求包騾車的客人發發善心,反正我又不坐車裡面,你掌櫃坐的轅上,還有空處,加上我老叫化子一個人,也壓不壞你的騾車……”,說着話,一探臂就要搞車前垂簾。

徐元平揮手一擋,急道:“慢來,慢來,車裡面是女眷。”

老叫化子微微一笑,肩頭微晃,人已躍上車轅和徐元平並肩坐在一起,道:“你們趕車的人也算是一行生意,講究的是現錢交易,可是老叫化子又沒有銀子又沒錢,但我也不能白坐你驟車,想當年老叫化子在北京要飯的時候,撿到了一粒水晶彈子,這十幾年一直帶在身邊,我忍飢挨餓就沒捨得用它換碗冷飯,今日事非得已,只好咬着牙作車資用啦。”

說完探手入懷,摸出一粒龍眼大小的珍珠,日光下,熠熠生輝,往徐元平手裡一放,倒頭靠在車攔邊睡去,瞬息間鼾聲大作。徐元平用力推他一把,哪知對方鼾聲愈大,無法可想,只得由他。大半天急急趕路,到申時左右,已到了洛陽城外,擡頭望去,城堡巍峨,氣象萬千,不禁仔細看了兩眼,就一眨眼間,車轅沉睡的老叫化子,已然不見。徐元平心頭大是凜駭,這老叫化子好高的輕功,就憑自己耳目,和他並肩而坐,竟不知他何時離去。忽見珠光閃爍,那粒龍眼大小的珍珠,竟端放在車轅一角。原來徐元平在老叫化沉睡之時,已把那粒珍珠,放入他衣袋之中,想不到他在離開騾車之時,竟又把這粒價值萬金的明珠放在騾車上。

忽聽悠悠輕嘆,垂簾後傳出丁玲的聲音道:“快些把騾車趕入城中,找一處客棧住下,我再詳細告訴你那老叫化子的來歷。”徐元平右手揚鞭一揮,左手卻趁勢把珍珠送入車簾。

洛陽古都,氣象目是不同一般,但見兩側樓閣鱗次比櫛,行人擦肩接踵,騾車通行,極是困難,徐元平好不容易把騾車行馳到一處大客棧前停下,擡頭一看不禁心頭一跳,只見四個斗大的紅字:力盛客棧。昨宵一場激烈的搏鬥,那駝背老人的身影,重又在他腦際出現,心中暗自忖道:“那手執白風令旗的矮子,不是要那駝背老人趕到洛陽萬盛客棧嗎?怎生這般趕巧的要……”。

正自忖恩之間,忽見客棧奔出一個店小二,躬身抱拳笑道:“你老可是準備住店嗎?敝號還有一所清靜的跨院,這兩天客人多,你老要是……”忽聞蹄聲得很,一個粗大的嗓門喊道:“店家有房間嗎?”店小二剛轉過身子,還未來得及開口,徐元平已搶先道:“我們住啦。”就這一句話間,兩匹快馬已衝到萬盛客棧前面,正是路上相遇的帶有刀痕的大漢,他身旁一人卻是個五短身材的矮子。徐元平看的一皺眉頭,對方卻哈哈大笑起來,道:“巧極,巧極,店家快給大爺將馬接交通通,準備吃喝之物……”。

店小二看對方凶神惡煞一般,心裡已發毛,哭喪着臉,道:“對不起你大爺,敝號只餘下一處房間,這位趕車的客人已經訂下啦。”那大漢突然一瞪雙目,正要發作時,他身後的矮子忽然伸手一攔,接道:“貴棧既然沒有房間,我們也不能強着要住,咱們走吧!”說着話,強拉着那帶有刀痕的大漢,雙雙縱騎而去。店小二看兩人去遠,纔回頭望了徐元平一眼,抱怨道:“你老住不住店沒有關係,怎麼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幾乎害得我挨頓好打,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常出門的人,怎麼一點眼色也……”徐元平微微一笑,跳下騾車,接道:“我這車裡是女客,那所跨院,可清靜嗎?”

店小二道:“洛陽城客棧不下百家,我們萬盛客棧要屬頭一份,也不知你運氣好,還是我該倒黴,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剛看到你這輛馬車……”,忽覺眼前一亮,車帝起處,兩個豔光照人的少女,相扶下了馬車。店小二本在抱怨着徐元平,待看到二女之後,趕忙停口,轉身帶二女向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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