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知道,一旦徐奇峰知道齊二柱是他母親的徒弟,那麼怎麼說他也不會相信齊二柱是壞人,到後來,倒黴的還是他們,倒不如先下手爲強,出其不意,將其制服,然後再活捉齊二柱。
徐奇峰見追魂二煞和薛青鋒、仇家南聯手撲上,其勢懾人,也不敢怠慢,身形急彈射而出,落在小屋的房頂,身形飄起的同時,只見右手微揚,陽光下幾點飛芒閃過,追魂二煞和薛青鋒與仇家南皆木立不動,舉起的刀劍還沒有垂下。
海明珠一旁看得真切,在這四個人的上身要穴處。都刺進了微小的梅花針,難怪這四個人一動不動。
徐奇峰見制住了這四個人,復又從屋頂翩然而落,對慕容方淡淡地一笑道:“你們未免太不仗義了!”
慕容方悻悻道:“成者王侯敗者賊,今天我們遇上你只自認倒黴!”
徐奇峰漠然道:“爾等中了在下的梅花毒芒針,最多隻能活一個時辰,有什麼話儘快說吧!”
慕容方和歐陽星聞言立時面顯驚恐,不由自主地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歐陽星哀求道:“在下只是想說.若足下能放在下一馬。在下願以隨身攜帶的紅毛寶刀相贈!”
徐奇峰一怔道:“紅毛寶刀?”
歐陽星道:“對,正是武林中排爲八大奇兵銳器之四的紅毛刀,是在下從甄笑峰那裡奪來的……”
齊天柱不待徐奇峰說話,急忙截口道:“那紅毛寶刀本是在下之物。昔年我六哥楊永魁死後,他這祖傳寶刀便落到在下手裡,後來在三麗山莊莊主馮玉瓊手裡丟失,想不到她果然送給了甄笑峰……”
徐奇峰道:“若是這樣的話,還是物歸原主吧!”
齊天柱不待他說完,疾步上前,從歐陽星的腰間解下紅毛寶刀,佩在自己的腰上,大笑道:“哈哈哈!我到底追回了這把寶刀!”
薛青鋒和仇家甫見“追魂二煞”跪在地求饒,也對視一眼,跟着跪在地上。
徐奇峰見狀,不由面露得意,道:“在下並不想取各位的性命!……”
海明珠不待他說完,一旁截口道:“如果他們是閣下的仇人,閣下也不想麼?”
徐奇峰一怔,轉對海明珠道:“姑娘之言差矣,在下與他們素昧平生,何言仇怨?”
海明珠道:“可是,若閣下知道令堂是怎麼死的,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
“啊!”徐奇峰大驚,道:“你說什麼?我母親已死?”
海明珠道:“你還不知道?”
徐奇峰道:“在下與家母一別數載,一直音信皆無,自然不知家母近況!”
海明珠微微一笑,一指身旁的二柱道:“還是讓他告訴你吧!他最清楚!”
二柱一聽,便疑惑不解地看了明珠一眼,明珠朝他使了個眼色道:“二柱哥,你不是和我說過,是鐵血盟派人在大明湖畔害死了你師父的麼,你怎麼忘了?”
二柱聞言,急道:“沒有,我幾時對你說過?師父死在大明湖不假,可是那不是……”
海明珠急忙搶口道:“對,那不是你師父打不過他們,是他們用計把你師父騙到船上,在船上面已灑上了油,然後把你師父活活燒死……你師父爲了保護你,把你推下湖,你才倖免於難!”
二柱還欲開口分辯,突然背後的銀萍呻吟一聲,甦醒過來,聽見明珠的話,便伏在二柱耳畔低聲道:“二柱,明珠是想借刀殺人,你就隨着她說吧……”
二柱一怔,急道:“那……那怎麼行,總不能冤枉了好人!”
徐奇峰聽二柱這麼一說,不由一怔,正欲開口。
一旁的海明珠急道:“對呀,咱們是不能冤枉了好人,可是對這些惡貫滿盈的傢伙也不能心慈手軟。難道你連殺師之仇也不想報了麼?”
二柱一怔,想起師父身遭不幸,自己竟然還沒有爲師報仇,不由眼圈一紅,哽咽道:“師父,都怪徒兒無能……”
海明珠一旁聽了,格格一笑,截口道:“對呀!你當徒兒武功平庸,無能力爲師報仇,而這當兒子的武功蓋世,還能不爲母親報仇麼?”
徐奇峰聽到這裡,不再猶豫,他把牙一咬,恨恨道:“鐵血盟,哼!我遲早要讓你在江湖上消失!”
話來說完,手指疾彈,只聽兩聲慘叫,慕容方與歐陽星兩個人手捂心窩,身形截倒下去。
徐奇峰正欲制死薛青鋒和仇家甫,突然有人吃力地嬌喊一聲道:“且慢動手!”
徐奇峰一怔,見發話的正是齊二柱背上的女子,便不由驚道:“你係何人?”
銀萍讓二柱把自己放在地上,她強打精神,慘然笑道:“小女肖銀萍,只求閣下把這兩個人交給小女處置,小女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薛青鋒和仇家南聞言,急忙挺身而起、正欲抖身逃走,徐奇峰冷叱一聲,手指輕彈,強勁的指風制住了二人的四肢要穴,使二人不能動彈。
薛青鋒面呈驚恐,對肖銀萍強顏笑道:“姑娘所要報的可是困龍潭邊,我們殺死那兩個女人之仇麼?”
銀萍點了點頭,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一字一板地道:“爲了掩護我們順利逃走,我那兩位母親不幸爲你們所害……”
說着,吃力地抽出腰間佩劍,步履踉蹌地奔到兩個人面前,恨恨道:“想不到你們也能有今天……”
薛青鋒和仇家南見銀萍執劍奔到近前,知道已凶多吉少。薛青鋒冷冷一笑道:“姑娘只管出劍吧,我們‘勾魂五鬼’縱橫江湖多年,到今天也該是終止的時候了!”
仇家南嘆息一聲道:“大哥,想不到咱們的結局會是這樣……”
薛青鋒道:“你早該想到,人在江湖,生死多是由不得自己!”
說着,對面前的銀萍道:“姑娘只管出劍,我們絲毫不怪姑娘,冤有頭債有主,我們認了!”
銀萍幽幽長嘆一聲,手中劍顫抖着,刺向了薛青鋒的心窩。
薛青鋒神色坦然,注視着面前的肖銀萍,視死如歸,絲毫也沒有恐懼和驚慌。
突然,銀萍呻吟一聲,撒手扔劍,身體搖晃了一下,撲身倒地,又昏迷了過去……
二柱見了,抖身近前,抱起地上的銀萍,焦急地喊道:“銀萍,銀萍……”
海明珠一旁見了,使勁地咬了下嘴脣,淡淡地道:“二柱哥,你快去給她找些水喝,不然,她怕是很難醒過來!”
齊天柱一旁聽了,急忙邁大步走到近前,伸左手從腰上解下一個酒葫蘆,遞給兒子道:“柱兒,爹這裡有酒,是你娘來時給爹帶上的……”
二柱見爹右臂垂着,便不解地道:“爹,你右臂?”
齊天柱擡頭看了一旁的徐奇峰一眼,嗔怨地哼了一聲。
徐奇峰見狀,身形一彈,來到近前,疾出劍指,解開齊天柱的被封穴道,又運動手掌在右臂按摩了一下。
齊天柱立時覺得右臂完好如初,不由對徐奇峰咧嘴一笑道:“我老齊是個粗人,你別在意!”
這時,齊二柱已經給銀萍喝進了幾口酒,見銀萍依然昏迷不醒,便焦急地擡頭對明珠道:“她依然不醒,怎麼辦?
”
海明珠見狀,把臉扭到一旁,氣淋淋道:“你卻來問我,我又不是郎中,怎麼知道她爲何不醒?”
二柱討了個沒趣,轉頭看見徐奇峰,便求道:“師哥,見你彈指的功夫,必內功深厚,你能否爲銀萍補些真元?”
徐奇峰遲疑了一下,便蹲下身去,把右掌罩在銀萍心窩上,運氣發功,但見那手拿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不多時,銀萍呻吟一聲甦醒過來。
待她睜開二目,見徐奇峰蹲在身旁,便感動道:“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徐奇峰見銀萍甦醒過來,復站起身,長舒了一口氣,將真元復原,對二柱淡淡道:“師弟,這兩個人就交給你們處置吧!師哥還有事,告辭了!”說完,雙手當胸抱了抱拳,便飄然而去。
齊二柱見徐奇峰的身形遠去,低頭對銀萍關切地道:“你好些了麼?”
銀萍此時臉色漸轉紅潤,美目中又神采迸射,聽二柱問自己,便點了點頭道:“我好像死過了一回……”
二柱喜道:“你到底好了!”說着,一眼看見一旁的海明珠,又道:“多虧明珠提醒,我爲你灌一些酒!”
銀萍瞥了海明珠一眼,垂下頭去,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海明珠轉過頭,對二柱淡淡道:“你們還愣什麼?快打發了這兩個惡神,咱們該走了!萬一苦兒和三麗山莊衆女子出來找麻煩,咱們再想走就難了!”
二柱一驚,對銀萍道:“明珠說得對,應該快些離開這裡!”
齊天柱道:“那這兩個人?”
銀萍挺身站起,抓起地上的劍,對一旁木立不動的薛青峰和仇家南冷冷道:“我不會饒恕你們!”
薛青鋒漠然道:“我們並不乞求你的饒恕,我們害過許多人,包括在場的齊家父子,我們也曾奉甄善仁之命截殺過……”
齊天柱咧嘴一笑道:“我早已知道,就憑你這公鴨嗓子!”
銀萍恨恨道:“也是你們惡貫滿盈……”說着,迅疾出劍直刺進薛青鋒的心窩。
一抹鮮血沿劍流出,薛青鋒依然神色坦然,但臉越來越白,身體慢慢向後倒了下去!
仇家南見薛青鋒身形一倒,立時嚇得面無血色,把雙眼一閉,引頸待戮,銀萍也不遲疑,搶上一步,把牙一咬,揮劍掃在仇家甫的脖子上。
仇家南慘哼一聲,身形向旁栽倒。
銀萍劍斬兩人,然後推劍入鞘,撲通一聲,面西而跪,眼中含淚道:“兩位媽媽,女兒銀萍爲你們報仇了……”說着,聲音漸弱,淚流如注。
齊天柱見狀,嘆息一聲,走到近前把銀萍攙起,勸慰道:“萍兒,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況且你又爲她們報了仇……還哭什麼!”
二柱也在一旁道:“銀萍,你身體還沒恢復……”
剛說到這裡,海明珠咳嗽一聲,眼望着天空道:“今天天氣多好呀!”
二柱白了明珠一眼,嚥了口唾沫不再說下去。
銀萍輕拭淚痕,對齊天柱道:“齊叔叔,你……你怎麼來了?”
齊天柱笑道:“是翠兒姑娘給我送的信,說你們都被堵在了地下室,她還說,爲了出來送信,有個叫珠兒和大紅的被‘追魂二煞’擄到鐵血盟去了……唉,可惜翠兒姑娘她……”
二柱和銀萍,明珠聞言,一齊把目光投向了瘋丫頭的屍體,不由都眼中含淚。
明珠抽泣着道:“我們不該忘記她……”
突然,二柱一拳打在小屋的門框上,含淚吼道:“我就去找苦兒,一定要奪回行令金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