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璇低叱一聲,她就沒有正經超過一刻鐘的時候,“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涼拌嘍。”宮明珏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我也跟宮家沒有任何關係了。離開這個小鎮,去外面闖闖,也許能運氣好的找到娘。”用一刻鐘的時間還了宮家十六年的養育之情,也是蠻合算的。
“好。要離開的話需要一些時間穿過絡迦森林,內部有些危險,外圍的話以我現在的能力可以保護你。”璇點頭,他沒有說地下的支流一向複雜,哪是能那麼容易的找到她孃的屍體,不過,他也知道,不需要說明,宮明珏也明白,找,無非是給她自己一個希望罷了。
宮明珏點了點頭,突然伸手撫上自己的左臂,細細的描繪着那個可恥的烙印,突然挑眉眼中有一抹可疑的光芒:“璇,我們似乎要配備一些行囊。”
“你要做什麼?”璇突然沒由來的一個哆嗦,通常宮明珏臉上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總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好比當初算計他簽訂契約一樣。
“當然是去鎮上配備點東西,不然你打算讓我這個樣子穿越森林?”宮明珏起身,看了看自己被打得破破爛爛的衣服。
“嗯。”璇點頭,沒有發表什麼太多的意見,一閃身消失。隱進空間的時候很順便的問了一句,“你身上不是沒有錢嗎?”
“對啊,所以我說的是配備。”宮明珏挑眉一笑,大步離開,直奔小鎮的街道而去。
一進市集,她一身破爛的衣服引得衆人側目,突然有人發現她左臂上的烙印,轟的一下散開,就跟她是什麼可怕的傳染病源似的。
一個一個躲在一旁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飾的盯着宮明珏,指指點點就差沒有上來對她扔爛菜潑髒水了。
“那不是罪人嗎?”
“是啊是啊,一個待罪之人也敢出來?真是不想活了。”
“不知羞恥哦!”
“噁心!”
謾罵、侮辱的話充斥在大街上,每一個人都是很小聲的說着,不過,人多的情況下,再怎麼小聲也是一片的嘈雜。衆人看宮明珏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爛掉的垃圾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晃動,腐朽的惡臭充斥街道,髒了他們的眼睛。
“呸!真不知道廉恥,這樣的人怎麼還好意思活着?”
“真是該死,怎麼沒有被人掐死?”
冰冷的目光如一根根細針,紮在宮明珏的身上,所到之處人人退避三舍。
“璇,看來,被烙上了印記還挺讓人看不起。”宮明珏在心裡跟璇聊着天,昂首闊步大大方方的走她的,彷彿根本就聽不到一句句惡毒的咒罵。
“你要幹什麼?”璇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宮明珏,這樣被人厭惡鄙視,就算是他也不能如此平靜的走在衆人目光“洗禮”下,可偏偏宮明珏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大搖大擺。彷彿那個如過街老鼠一般的人不是她一樣。
“早就告訴你了,配備東西。”宮明珏說着,站在一個裝修豪華的酒樓前,正是午飯時間,裡面坐滿的食客,她往那裡一站,剛剛還熱鬧非凡的大廳突然一下靜了下來,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她的身上,震驚!他們從來沒有一個人見過被烙下罪印的傢伙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站在街上,就算沒有人去打烙上罪印的傢伙,唾沫星子也足夠淹死她!
還沒有一個烙上罪印的傢伙,敢公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短暫的沉默後,突然爆發了一陣大聲的喧譁,嘲笑、諷刺如浪拍來。離門口最近的幾個人甚至掩着鼻子躲開,就跟宮明珏身上散發着惡臭似的。
不善的目光讓璇都受不了如芒在背,微微的皺眉,傳聲給宮明珏:“走吧。”
宮明珏笑了,淡淡的笑着,左手一叉腰,右手一指酒樓內的人大喝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絕世美人是不是?鄉巴佬!”
喧鬧的酒樓瞬間彷彿被一道冰刃生生劃開,聲音嘎然而止。
衆人差點沒集體摔倒,沒見過你這樣囂張的待罪之人好不好?
“你、說你呢!沒看到客人上門是不是?不會招待顧客就滾回家去修煉兩年再出來,省得給你爹孃丟人現眼!”宮明珏大咧咧的坐下,一拍桌子,氣勢那叫一個高貴,就跟她是皇帝出巡似的,頭高高的仰着不屑的冷叱着店小二。
愣了半天才反應上來的店小二,騰的一下氣極,她一個待罪之人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手畫腳?“你說誰呢?敗類!”
“敗類?”宮明珏眉毛挑了挑,“你罵誰是敗類了?”
“一個待罪之人也好意思出來,真是不知羞恥。我要是你早就扎進陰溝裡死去了。”店小二冷哼着,不耐煩的揮手,“快滾快滾,別髒了我的地方。”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宮明珏一指自己左臂上的罪印。
“笨蛋!”店小二鄙夷的瞪着她,“一個被神判爲罪人的傢伙也好意思囂張?”
“說明神要我活着,並且時刻關注我。神的旨意衆生平等,你憑什麼趕我走?難道你要違背神的旨意,你很厲害嘛,敢對神不敬!”宮明珏頭一揚,趾高氣揚的呵斥着。
“你、你……”店小二張口結舌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沒錯,被烙上罪印的人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是神沒有判她去死,就說明神饒恕了她。倘若有人要殺害她,就是跟神過不去。
“我什麼我?連話都說不清楚也好意思來跑堂。趕快把你們最好的飯菜都給我端上來,少一樣,小心我砸了你的酒樓!”囂張!極其的囂張!目空一切的囂張!
“你!”店小二晃了晃拳頭,真想一拳頭打死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來啊,你打,只要你不怕神降罪給你!”宮明珏大大方方的說着,斜坐在桌子邊,那叫一個氣定神閒。
“趕快把飯菜給這位姑娘打包。”掌櫃的趕忙過來,陪着笑臉,“這位姑娘不好意思,你看小店這時客滿,能不能給您打包帶走?”
“嗯,好。”宮明珏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快點,本姑娘我趕時間。”
“好、好,馬上馬上。”掌櫃的使了個眼色給店小二,讓他趕快下去準備。
“掌櫃的,她一個待罪之人有什麼好囂張的!我們至於怕她嗎?”店小二從來就沒有這麼委屈過。要是達官貴人也就罷了,一個最卑微的待罪之人憑什麼這麼囂張?
“笨蛋,你想讓她一直在這裡待着影響咱們生意嗎?”掌櫃的指着鼻子臭罵這個分不清情況的傢伙,“你也不想想,要是真的她賴在這裡你打又打不的趕又趕不走,咱們生意還做不做了?誰會想跟一個待罪之人在一個地方吃飯?一會兒她走了,她碰過的東西全部扔了!晦氣!”
“是,掌櫃的。”店小二立刻下去忙了,不大一會兒所有飯菜被打包,放在宮明珏的桌上。
“算算多少錢?”宮明珏虛情假意的問着,隨手將飯菜丟進璇的空間裡,她纔沒有那個興致自己提着呢。
“不用了,不用了,姑娘好走。”掌櫃的客客氣氣的將宮明珏送出大門,巴望着這個瘟神早走早好。
才一出門,圍在門口看熱鬧的衆人刷地一下讓出老麼寬的一條路,誰也不敢往前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待罪之人,以前哪一個待罪之人不是悄悄的躲在陰暗角落承受衆人的唾罵,髒兮兮的啃着豬都不吃的東西。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揣測是揣測,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找宮明珏的麻煩,宮明珏剛剛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只要是有人無故殺了待罪之人,是要受到神的懲罰的。
宮明珏悠哉悠哉的在大街上溜達,人潮隨着她而涌動,前面的人讓開道路,後面的人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悄悄的聚集跟着。如此一來,宮明珏反倒像是一個高貴的王者,身後跟了大量的隨從。還是前有開道的,後有保護,真是將一個罪人的身份推上了從來沒有過的輝煌!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逛到一家成衣店,宮明珏站住了,慢悠悠的摸上一件衣服開口:“老闆,這件衣服怎麼賣?”
“啊,姑娘要是喜歡儘管拿去!”成衣店的老闆趕忙將衣服遞了過去,生怕他慢了宮明珏再碰其他的衣服。
“其實,我還挺喜歡那件、那件、那件……”宮明珏毫不客氣的指着店內的衣服。
“好好好,都給姑娘。”快六十的老闆跟打了興奮劑似的,麻利的把衣服利索的包起來,絲毫不見老態,賠了幾件衣服總比賠了他一家店強吧。
“這個錢……”宮明珏還沒有說完,老闆就跟踩了大便似的跳了起來,“不用不用,全都送給姑娘!”只要你趕快走就行。老闆都快哭出來了,他還想接着做生意好不好,放過他吧。
“嗯嗯……”宮明珏滿意的繼續溜達。又逛了幾家店鋪,很順利的配備好了她需要的東西,並且一分錢都沒有花。最後在全鎮人的注目禮中瀟灑的離開。
“你剛剛在幹什麼?”直到他們遠離小鎮,璇半天才反應上來。
“不是告訴你了嘛,配備東西。”宮明珏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
璇是一頭的黑線,她要不要再無賴一點?配備?啊呸!
她那叫赤-裸-裸的掃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