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10分鐘前 問詢室內
黃警官:“您好,請報下名字,並填寫身份證號等信息在這張表格。”說着遞過了一張紙。
在柳之江報上全名,並填寫完畢後,黃警官開門見山地問道:“柳先生,前天已在醫院確認您父親死亡的事實,可是爲何現在才報警?爲什麼認爲有可能是人爲他殺?你是否已有懷疑的對象?”
柳之江被這問題當頭一棒,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其實,父親亡故之後,我有認真的思考過。雖然也有懷疑他殺的可能性,但想到這次大雪封山,這棟別墅內並無可能進入他人,屋子裡全部都是我家人和保姆司機等下人。這些人,殺我父親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沒有報警”
黃警官:“那怎麼現在報警了呢?怎麼想的?”
柳之江:“這次來的喇嘛一句話點醒了我。他說如果是他殺,那麼去年我外甥女的亡故可能也是人爲下的誤殺,也就是,去年的目標仍舊是我父親。那麼將會得到利益的人,可能不會就此罷手,還會對我甚至相關人下手。爲了這一層考慮,也就是爲了自身及家人的安全,不得已,報了警。請警察能徹查此案,並保護我全家上下的安全。”黃警官點頭,“如果說,作案的兇手,就在你們之中,我也只有將你們每一個人隔離,直到破案。”
柳之江也立刻點頭,表示認同。
黃警官:“那麼,可以說說你的懷疑麼?你認爲誰會是這個,下手的人?”
柳之江:“這可不好說。這是殺人的罪,不敢亂說。”
黃警官:“不要有任何壓力,你的發言,會是我們很好的參考,同時,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警察不會隨便抓人。”
柳之江沉吟半響,忽然下了決心似的,擡頭講:“其實如果非要說出我懷疑什麼人,那麼倒是有一件事要報告一下。”
黃警官:“請講。”
柳之講:“現在的夫人並不是我親生母親,我母親早在10年前因肺癌過世了。現在這位,是我父親娶的第二位夫人。”
黃警官:“那麼你妹妹是她的孩子?”
柳之江搖頭,“不是。我想說的是,我曾在北京城內另一處家中,有耳聞到父親對她大發雷霆,似乎是抓住了她出軌的證據,我在書房門外聽着,透過一道門縫,親眼目睹了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醜態。”
黃警官蹙眉,“這件事大約是在什麼時候?此事還有誰知道?”
柳之江:“大約在半年前。當時我匆忙走開後,從未對任何人講過。”
黃警官:“包括你妹妹,你也未曾講過。”
柳之江堅定地點頭,“是的。”
黃警官:“最後還有一個問題,需要您回答。去年您外甥女亡故時的情形,您印象最深的是什麼?和這次令尊的情況有何共同處和區別?”
柳之江深吸了口氣,沉默良久,擡頭答道:“那一天,正是祭祀大典,我作爲家中長子,裡裡外外張羅着,人並不在大廳,等聽到大廳裡我外甥女的哭鬧聲,趕到一看,只見我妹妹抱着小寶在大廳裡來回踱步,不斷拍着她的背哄着。而小寶蒼白着臉,不斷乾嘔。”
黃警官:“你是說小寶在乾嘔?”
柳之江:“是。她已經吐光了吃過的一切東西。但還在乾嘔。我們最初都認爲是吃壞了肚子,趕緊給她喂服了黃連素,但似乎並未起效。當時大雪封山,去不了醫院。我妹妹只有一直抱着她,哄着她來回在廳裡走。”
黃警官:“僅僅是吃壞了肚子,怎麼會致死?最後診斷結果是?難道是食物中毒?”
柳之江:’不。據醫院查實,是心梗致死。而當時的情形也確實是這樣的,在我妹妹這樣抱着她哄了不到5分鐘,她忽然停止哭鬧,也停止了乾嘔。忽然衝她媽媽露出一個微笑,一下身體僵直,再無呼吸。”
黃警官:“真是奇事!我現在理解你爲什麼要請喇嘛驅鬼了。那麼你說如果有兇犯的話,去年的只是誤殺,那麼令尊的死難道也是這樣相同的情形?”
柳之江點頭:“就在前天傍晚時分,父親突然開始嘔吐不停,直到把胃酸吐出了依舊還是噁心,出現了乾嘔,那天也真是不巧,同樣都是大雪封山,我們馬廄裡有幾匹馬,於是就由我和司機,兩人牽馬,駝着父親下山去醫院。怎奈才走了沒5分鐘,父親突然臉上一笑,斷了氣。”
黃警官:“令尊的醫檢結果,我們剛纔也看過了。沒錯,正是心梗致死。”
柳之江漠然點頭。
黃警官:“也就是說,令尊和外甥女的死狀竟是完全相同,先是嘔吐,隨後忽然心梗。並且,帶着笑?”
柳之江不禁打了個冷顫,“如果這是人爲的,那麼,應該是一種現在的醫療技術無法檢驗出的毒。難道不是麼?並且,我們全家吃的都是一樣的食物,爲什麼去年只有小寶,今年只有我父親出現反應了?那個兇手勢必對我們家每個人的飲食起居非常瞭解。”
黃警官:“是的。這個案子不簡單。所以我們目前會對你們每個人進行嚴格地審查聆訊。不放棄一絲可能。請您放心,兇手我們一定會抓到。”
柳之江:“也請務必,保護我們的安全。”
黃警官:“義不容辭。我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