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下一位是孔姨。
黃警官:“您好。請把姓名等信息,填寫在下表。”
不多久,孔姨的表格遞了上來。字不好看,一排歪歪扭扭的。
黃警官:“聽說這次事發當天,柳先生只喝過一碗南瓜粥。這粥是您親自做的嗎?”
孔姨:“是的。這類粥之類的小食,倒用不着廚子,是我做的。”
黃警官:“當時您做粥的時候有旁人在嗎?”
孔姨:“沒有。我起的很早就來廚房做粥了。當時小廚房只有我一個人。”
黃警官:“祭祀當天一定是有很多點心要做,那另兩位廚師呢?”
孔姨:“他們在大廚房裡忙活,噢對了,這裡的廚房只有2間,一間大的,一間小的。所以我燒東西,都是在小間。”
黃警官:“那麼燒完之後,您就直接將粥送到柳老先生那兒是嗎?還是走開了一會兒,再回來送的?”
孔姨:“我沒有離開過鍋,是等燒好了,就給老爺送去的。”
黃警官:“所以這碗滾燙的粥送到柳老先生那兒的時候,他還沒辦法喝咯?”
孔姨:“不,我看着老爺慢慢喝了半碗。”
黃警官:“那後半碗呢?”
孔姨:“因爲夫人差我去取牛奶,我就離開了。等我回來的時候,老爺已喝完。”
黃警官:“當時在柳先生身邊的,都有誰?”
孔姨:“夫人,思晨,許師傅。”
黃警官:“爲什麼會有許師傅?”
孔姨:“許師傅過來詢問當天晚上出發去某地的地址。他似乎沒去過的地方,自然問下詳細。”
黃警官:“祭祀當晚,柳先生還要出門?”
孔姨:“是啊,老爺從來不在這裡長住,只呆一晚就一定先回北京去了。”
黃警官:“爲什麼呢?你們每年祭祀都是在這裡嗎?”
孔姨:“是的。每年都在這裡祭祀。因爲柳家發家就是在這長白山。故而傳統上,一直回此祭祀竈神。”
黃警官:“這次老爺亡故時,是在下山路上,想必你也只是在山上同大家一起等消息。那麼去年這時候,小寶突發嘔吐之時,你在哪裡?以及,都說小寶的死,是竈神的詛咒,是什麼原因?”
孔姨:“小寶突發嘔吐時,我在大廳給大家端茶送水,送點心。小寶死的突然,我們也都是眼睜睜地在一旁看着,但絕沒料到小寶竟會死。說到爲什麼都說是竈神的詛咒。是因爲,祭祀當天早上,供在竈神像前的一道點心,牛肉餅,最上一層一個,被吃掉了。發現的時候,已近中午。這個供神的點心,大人是不會去吃。也只有小孩了。這裡的小孩只有一個,所以立刻知道是小寶吃了的。當日自然是被老爺訓了一頓。哪知到了下午二點,小寶纔開始嘔吐,哪知道。。”
黃警官打斷了孔姨,“後面的事,我們都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是,小寶的事有沒有經法醫鑑定?”
孔姨:“經過了。當時的結果,說是心梗。而胃裡,並無可疑物質,只有中午吃的牛肉餅,牛肉餅業並無不妥。所以大家才說,這是竈神的詛咒。”
黃警官:“居然沒有查出毒素!”
白音孟和:“不過這世上也確實有些毒,是進入人體後,檢測不出來的。比如。。。。”
黃警官點頭,“是啊。所以中毒之說也不可排除。只是,罪犯又是怎樣料到小寶去吃牛肉餅的?還是專程拿給小寶吃的?以及,小寶當天還吃過什麼?這牛肉餅如果小寶不吃,祭祀過後,都會由誰來吃?”
孔姨:“當天我們也確實問過小寶,小寶只說是自己見大人不在,就偷爬上桌子,自己拿來吃的。至於當天還吃過什麼,在當年也是一樣被警察問道,她媽媽說沒有。而那牛肉餅,如果小寶不吃,祭祀過後,就是拿來給所有在場的人們分享。是自助餐的形式。”
黃警官:“這就奇了。會不會是小寶因爲什麼原因而說謊了呢?比如,那個給她牛肉餅的人讓她保密。而如果罪犯不是針對小寶,那麼這牛肉餅的受衆羣又如此之多,。。。。。”黃警官煩惱地微微搖了搖頭。“看來也只有等這次柳先生的化驗結果了。”
白音孟和:“那麼最後,還有一個問題,也是例行公事要問您的,您覺得,如果是人爲的話,最大嫌疑人,會是誰呢?”
聽到這個問題,黃警官不禁挑眉望向白音孟和。似乎在說,你小子搶了我的臺詞呀!?白音孟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隨即望向孔姨。
孔姨似乎對這個問題並不吃驚,想必是方纔接受問詢的幾位對外說出了提問內容。
只聽孔姨輕哼一聲,道“我看。是那陸箏也未可知。”
黃警官:“陸箏是?”
孔姨:“是這別墅內2位大廚中的其中一位。也是當年曾家參加烏蘭亭設局的比賽的廚師。當年齊北齋輸在最後一道點心上,也正是陸師傅製作的。所以外界傳言,是陸師傅出賣了齊北齋。也因此上,陸師傅在業內名聲不好,恐怕他這一生也就只有在烏蘭亭工作到老的份兒了。”
黃警官:“那麼爲什麼說陸師傅有謀害柳老先生的動機呢?”
孔姨:“因爲,自他進柳家以來,嘴上一直怨言不斷。不是說工錢少,就是說老爺是個性情涼薄之人。當然這話也沒錯,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格外意義非凡。”
黃警官:“意義非凡?不過這倒也是。如果是他背叛了齊北齋,那麼自然會從柳先生那裡得到好處,或者說利益。但是他這樣不滿,可見未必是他出賣的曾家,又或者,柳先生過河拆橋,虧待了他?”
孔姨:“哼,這誰知道。總之因爲上次齊北齋比賽那事,居然輸在了最後一道點心上,這在業界頗令人扼腕,尤其他們的少東家的死,跟此事有直接聯繫。也就更是因此,陸師傅的口碑很差,和我們柳家其他工作人員的關係,也是不鹹不淡,無人理睬。”
黃警官:“但即使是這樣,說他起心要謀害柳先生的動機,也還是太牽強了。”
孔姨:“不,雖然他的動機不夠,但是我想說的是,他有在食物中下手的充分機會。首先,他是主廚,其次,他時常到小廚房來看我燒菜,即使在祭祀那天,他也來看過。”
黃警官:“噢?祭祀那天他來過小廚房?你說沒離開過鍋旁,那麼如果是他,就等於是在你眼皮下下的手咯?”
孔姨經這麼一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支吾半天,道,“說的就是,也可能吧。我只顧和他說話,可沒注意他手上什麼。所以,如果說那碗粥有什麼問題,那最可疑的就是陸師傅。”孔姨信誓旦旦道。
黃警官:“好的好的,我們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