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水代兵

代表見不到口口聲聲愛好和平的陳雲傑是正常的,陳副使一面放出和平的風聲,另一方面,代表來漢前一天他視察前線陣地,當天又召集直系大將開會,把前線防務佈置得滴水不漏,來漢第二天,剛好是海軍第一艦隊的戰艦駛入長江抵達金口之時,他正忙着和海軍的黃司令一起巡視江防。

而湖南代表只見到新任督軍南蕭耀,只答應了賠償軍費一百萬元,其餘條件都沒有答應,事實上他並不想蔣書賓出任省長礙手礙腳。

當然了,陳副使並不是完全沒有空閒,武漢市民和學生主動召開弭戰國民大會,結果陳副使對一批記者大談和平,私下卻下令禁止開會。

王子春時代,武漢特別市政府對處理這一套很有經驗,一時間警隊四出,捕獲湘方匪諜甚多,一律關入大牢,湘鄂戰事之後又全部無罪放出。

實際上弭戰國民大會與湘方毫無關係,湘方倒是策動湖北各界聯合會函請陳副使,請他表明對湖北自治與湘鄂停戰的態度,陳雲傑均置之不理。

等一切佈置妥當,陳雲傑就露出他的真實面目來了,他改任張來福爲前敵總指揮,下令扣留湖南方面代表,同時向湘方提出兩個反條件:

(一)湘軍完全退出湖北;

(二)湖南自行懲辦戰事禍首宋鷹揚、魯蕩平(此兩爲湖南一、二師的師長,主張援鄂最爲積極)。

至於其餘條件,陳雲傑一律否決。

湖南代表事前得到風聲,狂奔數百里竄回湘軍防地,只有耳目不靈的一個代表爲鄂方扣留,易恆趙在前線一聽到直軍翻臉的消息,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

八月十九日,湘軍召開前敵會議,下層軍官和士兵主動推舉代表參加會議,一致要求兵進武漢,和直軍生死相搏。

易恆趙,他心知事情已無挽回的餘地,當即下達總攻擊令,決定於二十二日向直軍總攻擊。

湘軍下層官兵對於湘軍頓兵於前線,師老無功,原來就是極度不滿,再聽到陳雲傑的反條件,心知不能取勝,非但耗資數百萬勞師近十萬未得一絲一毫利益,而且因爲懲處兩師長的問題,湖南內戰必然難免。

另一方面,鄂軍一部在海軍協助之下,朝嘉魚一線的湘軍進行反擊。

這支鄂軍是許英傑師,這個許英傑原來是鄂軍的混成旅長,後因和直軍有些不清不白的關係,被王子春撤職,陳雲傑在武漢一下火車,立即叫道:“把英傑叫來!”

等見到許英傑,陳雲傑不僅將他官復原職,還任命他爲湖北陸軍第二師的師長,讓他收攏變兵。

許英傑很賣力氣,他的威望又較蒙定國爲高,所以大部分變兵還得投靠了他的部隊,當即收攏兩旅四團的兵力,在海軍的支援向湘軍左翼進攻。

至於前來支援的海軍,則是黃闐廈的海軍第一艦隊,他事先沒收陳雲傑的錢,只是聽說湘鄂戰爭爆發,便帶幾艘狀態較爲良好的軍艦前來撈一把,陳雲傑正擔心湘軍利用水上機動兵力,兩人可以說是一拍即合。

至於報酬,陳雲傑和南耀蕭許諾此役過後,第一艦隊可以在湖北駐兵艦數支,湖北省財政每個月補助五千元。

二十二日,湘軍發起總攻擊。總攻擊前,湘軍官兵訂立“生死不退”的誓約,軍官退縮不進,可由士兵擒而斬之,士兵退卻,由軍官陣前執法,所有旅長以上軍官都要到火線督戰。

直軍方面,陳雲傑親自上火線督戰,也組織有督戰隊的形式。

當日,雙方在汀泗橋一線展開生死相搏,湘軍開始頗有進展,後來被阻於直軍的炮火之下。湖南督軍易恆趙原本已經上了火車,準備折回長沙,一見戰況不利,立即跳下火車,高呼一聲,親自組織了五百人的敢死隊,每人鎬賞二十塊大洋,冒着炮火衝鋒,銳不可擋,當即捅破直軍陣地,奪得大炮四門。

直軍見湘軍如此豪勇,抵敵不住,被迫向後撤退,易恆趙一見戰況穩定,才上了火車回長沙,準備調集援軍參戰。

湘軍方面則是一鼓作氣,繼續向前進攻,直軍方面也不示弱,雙方用盡全力相搏,部隊前仆後繼,戰場上炮火連天,彈丸四飛,雙方從早上戰至晚上,未得片刻休息,仍是戰至最後一刻。

當夜,湘軍故伎重施,以敢死隊五百人,抄小道從汀泗橋側翼出擊,直軍一時間沒有防備,被打得手慌腳亂。

直軍連連後退,所有參戰的兩旅一團兵力都受重創,尤其是程雲鶚的直隸第一混成旅因戰前就傷亡很大,這時候幾乎崩潰,而張來福的直隸第四混成旅,張來福親自督戰,結果身負重傷,被擡下陣去,這時候陳雲傑調動武漢後方的第三師一團兵力參戰,才壓住陣腳。

見到這種情況,湘軍使用高處的開花炮隊向直軍轟擊,直軍終於支撐不住,退出汀泗橋一線,陳雲傑聞訊,飛馬奔來,逮住一個率部先撤的直軍營長,然後親自揮刀將其梟首,將他腦袋提在手中,大聲叫道:“今日有敵無我,有我無敵,誰再敢後撤一步,以此爲例!”

說畢,把首級朝天一擲,鮮血飛濺,陳雲傑又親自帶着衛隊率部反攻。

見到這種情形,全軍震動,一時間豪勇無雙,人人拼命反攻,陳雲傑大喜望外,這時候一發開花炮彈放在陳雲傑附近,陳的衛隊摻呼連連,幾乎全軍盡沒,陳雲傑稍稍離了六七米,否則也是一炮斃命的結局,當真是幸運之極。

好一個陳雲傑,臉上沒有一絲一毫慌張的意思,從容不迫,站在原地繼續督戰,似乎湘軍這發炮彈就沒有落下來過。

部下官兵見他滿身血污,全是衛兵受傷飛濺的血跡,又有一些炮彈落下時炸飛的塵土污泥沾在身上,就連臉上也是血跡點點,卻是奮力督戰,也沒有一絲移動位置的打算,這一來就把官兵們的士氣振奮起來,個個捨生忘死拼命向湘軍進攻。

湘軍方面也不示弱,個個和直軍血戰到底。

戰到後來,竟演變成爲團級規模的白刃相擊,雙方手持刺刀拼殺到死,殺出血性來,一個小小的戰場之上竟然遺屍上千具。

激戰數小時之後,直軍方面終於動用第三師主力進攻,湘軍最終還是抵敵不住,汀泗橋車站再度易手。

這兩日戰況極度摻烈,直軍雖然取勝,但傷旅長一員,陣亡團長團副各一員,營長兩員,連排長更是數不勝數,則湘軍方面亦傷亡官兵七八千人,時人聲稱:“共和開國以來,內戰之摻烈第一惡役!”

所有交戰情況,早已由駐在雙方的聯絡代表報告柳鏡曉。

湘軍下總攻擊令後,又派了人來武穴拉攏柳鏡曉,希望柳鏡曉“沿江而上,光復三鎮”,給的報酬也是空前之重,湘軍把湖北督軍的寶座讓給柳鏡曉,並承諾只要柳鏡曉一出兵,當即由湘方控制的“湖北自治政府”發表爲湖北督軍。

如果這個事實成立的話,那也是共和史上空前絕後的奇蹟了,一月之間從團長之職一步登天到湖北督軍,統掌一省軍民兩政,恐怕共和歷史上再也出不了第二個。

不過柳鏡曉仍是未做最後決定,不過他現在是敲詐勒索的好手,當即派了慕容雪海和李何一的兩個團朝武漢方向前進。

前線戰事雖急,第三師卻要在武漢城內保持一個旅左右的兵力,即使汀泗橋報急電文如同雪花一般,陳雲傑仍不願調動這支防備柳鏡曉的預備隊。

何況湘軍方面給的是空頭承諾,柳鏡曉曾希望他們能把周再之團奇襲失敗後被俘的六百多俘虜送回,湘軍方面頗有爲難之色,後來才知道夏剛的鄂軍團在此役之中傷亡摻重,這些俘虜早已經被補入鄂軍團了。

而柳鏡曉覺得戰局仍然難以預料,柳鏡曉分別往直鄂雙方派駐了聯絡代表,這些聯絡代表亦在前線觀戰,直湘雙方招待都很熱情,還拼命地向聯絡代表透露已方戰事如何如何有利的消息。

但要命的是,駐在兩方面的聯絡代表都不認爲這一方有十成勝算,駐湘軍的聯絡代表說:“直軍戰力勇悍,確爲天下之冠……”,駐直軍的聯絡代表也大談湘軍的優點:“湘軍較直軍爲多,戰力亦強……”

湘軍雖然敗了一陣,可又添了一支生力軍,川軍方面經過深思熟慮,知道現在再不出手,就搶不到肉,全軍終於沿江而下,巴東告急。

所以柳鏡曉還真是犯難了,這時候直軍又派了代表來拉攏柳鏡曉,隨船而來的還有完顏玉琢。

兩人分別已是將近二十日,情思正濃,可惜有這樣一樁大事,見面之後只能先接見直軍代表。

直軍代表的態度並不強硬,他只是說:“我軍此役有十成勝算,請柳師長加入我方……以免到時後悔不及……”

直軍方面給的報酬比之湘軍輕下許多,卻是實實在在的報酬,補發軍餉三十萬元,任命柳鏡曉爲長長上游總司令兼鄂西鎮守使,由柳鏡曉師負責防守沿江而下的川軍部隊。

任務也比較輕,只要求柳鏡曉設法拖住川軍,至於運送部隊輜重的船隻則由直軍方面向招商局徵借,保證將柳鏡曉師全部送到長江上游。

柳鏡曉倒不急答應 ,他請直軍代表給他一段的時間纔給予答覆,直軍答應給兩個小時的時間給柳鏡曉考慮。

他首先想聽就是完顏玉琢的意見,畢竟完顏玉琢在武漢呆了一段時間,親身接觸過直軍,兩人只是親熱了一會,柳鏡曉就開口問道:“玉琢,你看直軍的戰鬥力如何?”

完顏玉琢知道事情輕重,便答道:“第三師確實堪稱鐵軍,戰力較湘軍爲強!”

柳鏡曉還在考慮,完顏玉琢倒勸他加入直軍方面:“本來我不方便說話,可是以私情來說,我們不應當和斌城大哥城做對。”

完顏玉琢的義兄,就是直隸第二混成旅的旅長王斌城,直系的干將之一,所以柳鏡曉與完顏玉琢和直系還有這樣一番私人上的關係。

完顏玉琢又說,這次在武漢得到王斌城的大力相助,直軍入漢之後,她害怕被直軍扣留,但武漢庫存的大量物資又不能放棄,便打了電報給王斌城說明這方面的情況。

王斌城對這個妹子很是疼愛,他當即回電說:“你直管鬧便是,鬧得越大越好!”另一方面又指點了對付陳雲傑的辦法,完顏玉琢在武漢搞的那些套路,十有八九是出自王斌城之手。

王斌城還打電報給陳雲傑,威脅道:“……你莫動我妹子一根汗毛,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因此完顏玉琢這次在武漢城內,事情辦得一直很順利。

不過柳鏡曉還是不能光以私情行事,他又召集團營長商討,團營長的意見不一,雖然都不願投入湘軍方面,可覺得戰事未見分曉,不能倉促決定,最好等對方勝負已定再說。

可錦上添花,怎及雪中送炭,柳鏡曉覺得現在不出手的話,等任何一方獲勝,到時候可能就是騰出手收拾自己,所以這兩天必須決定投靠哪一方。

一想到這,柳鏡曉又想起那個直軍代表信心滿滿地說話:“我軍此役有十成勝算……”

那確實是發自內心的信心十足,柳鏡曉無法想象直軍到底有什麼暗藏的殺手,見一時間決定不下,便朝牆上掛着的湘鄂作戰地圖描了描,眼神不經意地落在長江之上,突然想到一點,不由站了起來,“啊”地一聲驚歎,然後說了句:“這一戰,直軍確實有九成勝算啊!”

下面的軍官都莫名奇妙,胡博營長和他交情不錯,便問道:“怎麼說?雙方勝算應當是五五開吧?”

柳鏡曉臉上出現悲天憐人的面色,他許久才說道:“我想到直軍的戰法了……只是可憐了這湖北百姓……”

蒙定國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上,這時候柳鏡曉的聲音在會議室中迴盪:“……以水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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