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端倪
方牧的話當然激怒了那些黃衣人，只是方牧允許他們有暴怒的表情，卻不讓他們有暴怒的吼叫。
一抹微風拂過，小葉子感到壓在肩上的劍鬆動了，她擡起頭來，駭然發現那些黃衣人每一個都瞳孔渙散，嘴巴大張，可能是要叫出聲來，卻晚了半拍，叫聲死在了屍體的咽喉裡。
是那抹微風給他們的脖子帶去一絲冰涼，感覺都不十分明顯，可馬上冰涼的地方是灼燒般疼痛，這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咽喉被人切開，生機在快速流失。
他們死了，卻沒有倒下，他們至死都沒有看清楚，微風怎麼就把自己給殺了呢？
方牧把手中的剔骨刀丟下，看着一臉錯愕表情的小葉子，溫和的道：“你就是小葉子？他們是什麼人？”
要知道，這裡可是帝都，天子腳下的一畝三分地。膽敢在這裡殺人，他們的來頭肯定不小。
小葉子注目方牧，不答反問：“你是方牧？”
方牧點頭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關於他們的事情。”
小葉子笑得很嫵媚，道：“他們是司空家的奴才，殺我的目的，是因爲我在暗中破壞擂臺比試。”
方牧搖頭，道：“事情如果是如此簡單就好了，依我看，事情的複雜程度，可以挑戰所有人的思維。”
小葉子拍拍手，風情萬種的走到方牧面前，道：“你的意思，是想到了什麼？”
方牧坐下，拿起一隻空酒杯，小葉子識趣的上前，把酒杯酌滿，又道：“還是有了足夠的證據？”
方牧泯了一口酒，道：“因爲司空家的人，對這鶯歌燕語覬覦已久，他們的目的是酒樓。”
小葉子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方牧的話說一半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她卻嘆了口氣：“實際上，你說錯了，酒樓對司空家族來說，什麼都算不上。他們殺我，看起來是個愚蠢的做法。”
方牧笑道：“我來這裡，不是和你討論什麼。”他拿出黑鷹堂的信物，遞給小葉子，接道：“我來的目的，就是要在最短時間裡結束擂臺比試的鬧劇。”
“幾個月前，你就爲了一個女人讓整個王朝震動，這次，你要再塑聲威嗎？”小葉子道。
方牧想着那個絕世美人，現在還在帝王谷翹首以待，等自己回去吧。他不由在心中洋溢起甜蜜。口上卻道：“沒辦法，我只是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至於結果是否能再塑聲威，我不去管，也毫無興趣。”
小葉子眸子裡閃着異彩：“你是個特別的人，無所求，也願意爲王朝出力，你的未來，必定是個英雄。受人敬仰。”
方牧苦笑：“你是在稱讚我？還是挖苦我？”
小葉子幽幽輕嘆：“幾個月前，你如果加入夜家，我們一定已經成了再熟悉不過的人。”
方牧對小葉子的話有些莫名其妙：“我費解你的意思。”
小葉子沒有看方牧，道：“你是個情種，孔翎真是個幸福的女人。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對所有身邊的女人一樣好嗎？”
方牧笑了：“你不會看上我吧？”
小葉子也笑了，眼神炙熱，可語氣很是冷靜：“在我面前，你還嫩得很，老孃可不吃嫩草。”說完，兀自咯咯笑了起來。
方牧道;“我明白，那麼，我們現在就需要解決一件事了。”說着，他就向三樓走去。
“站住！”小葉子語氣陡冷，嫵媚依然，而殺氣卻暗中濃烈。一種區別於戰魂力的特殊力量正在小葉子周身流轉。
那種力量給人強橫霸道的毀滅氣勢，與黑暗力一個樣子。夜家小姐，怎會有魔道具備的黑暗力？
方牧回頭笑道：“你的耐心，未免太不濟了。”
小葉子怒喝一聲，卻已是粗悍狂厲的聲音。她的人也有了變化，她的衣服被隆起的剛勁肌肉撐得粉碎，她的臉也變成了另外一張。臉上密佈的黑氣，讓那張錚獰的臉若隱若現。但可以肯定，他是個男人。
方牧滿意的點頭，道：“這就是魔族的人？好強的體魄。”
“不錯，我就是魔道中人，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了我的破綻？”
“我實話告訴你，我對魔氣，有天生的感應能力，但這不重要，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來自哪裡？爲什麼要取代小葉子？真正的小葉子又在哪裡？”
哈哈哈哈——震耳欲聾的狂笑把酒樓都震得撲漱漱掉灰塵。那人止住笑：“想知道答案，你只有打敗我，纔有知道的可能。”他的身體開始咔啪咔啪作響。隨之他渾身突出鮮紅的物體，望四周延伸，足足有一丈多長。
方牧噁心的發現，那些紅色物體，居然是舌頭。不錯，是舌頭。流着血一樣的口涎，蛇一般在空中扭動。
方牧發現對方不是小葉子，其實他全仰仗暗天給他的提示。
暗天的力量還不爲方牧所用，但暗天對魔力的感應波動，對方牧的思維產生了提示回饋。不然，對方掩飾的天衣無縫，方牧憑肉眼是絕對無法分辨的。
方牧看了一眼三樓的樓梯口，心有成竹的道：“我想，在三樓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那人一愣，可能方牧的猜測沒錯。於是他決定要儘快的擊殺方牧。雖然，他們也調查過方牧，但他打心眼裡不相信眼前這個瘦弱的人族，會有多可怕的戰力。
嗚——如同冤魂悽苦的鬼叫，那人和他渾身的舌頭瞬間卷襲方牧。長舌亂舞，空間都是一片紅色幻影。
方牧搖搖頭，喝道：“去死吧！”他握住冷魂劍，直接斬劈。他沒有參悟劍道，談不上對劍的修爲，但不要忘了，方牧是個特別的存在，有一個戰魂力巨大的魂晶沉睡他體內，還有一股不知來源的神秘力量，不比那顆魂晶差，甚至可能更強。加上他又融入了暗天，作爲萬年一遇的宿命體，方牧潛能雖然未被開發，但是他揮出的劍，同樣是不得了。
冷魂劍沒有出鞘，並不影響它的威力。
方牧以靈魂念力通過自己的手溝通冷魂劍，這樣的駕馭方式，更具周密。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時間很短。紅色幻影在短暫的張狂後，瞬息斂跡。在冷魂劍劍下，那些噁心的長舌頭成了地板上的一攤血水。
而那魔族人引以爲傲的強橫體魄，正面的胸腹出現了數條裂痕，緊接着裂痕在擴張，直至那人的身體裂成數塊。
魔族人的解決有些輕鬆，方牧卻不敢大意，他走向三樓的樓梯口，方牧知道，三樓所散發的神秘氣息，是秘密所在，卻又何嘗不是危險所在？
暗天對三樓，沒有給方牧反饋危險提示，方牧也就放鬆了一些警惕。
樓梯有二十步，本是幾個大踏步就能到的距離，可方牧卻發現，二十步樓梯，他走了半個時辰，而且還沒有抵達門口。
是不是魔障？方牧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魔障對於魔族人，如同戰魂力對於人族。魔障的特徵和威力，方牧是一無所知。這個本能的念頭，還得益於他獵書駁雜，他並不能肯定自己遇到的情況，是不是魔障。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三樓裡的存在，一定不簡單。
方牧繼續往上走，三樓的門已經近在眼前。奇怪的是，魔障消失，樓道看去是再平常不過。方牧推推門，裡面沒有反鎖，門應手而開。
三樓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木牀安放，潔白的牀上，躺着小葉子。她臉色蒼白，昏迷未醒。
看來，是那個魔族人把小葉子放在這裡了。方牧緊走兩步，是乎要叫醒小葉子，可他伸出的手中途收回。而且不再理會，轉身就走。
哦——身後響起慵懶的聲音，方牧回頭，就看見坐起身的小葉子，剛剛醒來的女人一般是最有魅力的時候，她柔弱的倦態與沒有褪盡的睡意，惹人憐愛。
小葉子對方牧莞爾一笑，方牧差點沒坐到地上。
小葉子成熟的女人韻味，直接挑動了方牧的神經。偏偏小葉子還酥胸半露，坐在牀上不動，也是媚態橫生，方牧差點就要淪陷。
還好，方牧最終保持了冷靜。他馬上意識到，小葉子出生夜家，怎麼說也算是大家閨秀了，可是，對方牧闖入她睡覺的牀前，她不但沒責怪發怒，還對方牧笑意盈盈，會是什麼情況？
方牧雙眸一縮，警惕心立即升起。並做好了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
小葉子不曾覺察方牧的微妙變化，她落落大方的下了牀，頓時室內明媚一片，小葉子的殺傷力溫馨了整個房間。她細細打量方牧後，微笑道：“方牧，在明月城，我們夜家留都留不住你，現在爲什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方牧一窘，卻什麼也沒說，便開始細細審視起小葉子。
落落大方如小葉子，也被方牧盯的渾身發毛，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纔好。不過小葉子畢竟不是不諳人事的小女孩。很快就變被動爲主動，她臉紅的誘人，卻毫不掩飾的道：“這麼看女人，你不知道是不禮貌的表現嗎？”
方牧不是愛吃豆腐的，以他的閱歷和年紀，他還純潔着呢。
當下他的臉一紅，忙解釋道：“對不起，看着姑娘，我就實在忍不住多看你幾眼。愛美。就跟賞花一樣。我只有欣賞，沒有褻玩。”
小葉子撲哧笑了，道：“說實話，我真有那麼美嗎？”
方牧毫不遲疑的道：“比我想象中要美許多。”
“哦？”小葉子不解，“你沒見我之前就知道我？”
方牧拿出黑鷹玉佩：“其實，我們接下去要一起去做一件事。”
“什麼事？”小葉子饒有興味的道。
方牧淡淡的道：“終結司空井的陰謀。”
“怎麼終結？”
“我去成爲擂臺比試的狀元，御封將軍的味道，我想嚐嚐。想必一定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