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春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她的臉上,始終洋溢着幸福。
“胎兒脈搏強勁有力,是小王子的可能性比較大!”太醫一臉諂媚地笑着,對田闢疆和夏貴妃說。
“真的?”夏迎春聽了,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等待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很久了。自從夏太師壞事以後,她做夢都想生個王子,來穩固自己的地位。自從她懷孕後,在夏夫人的斡旋之下,夏家黨羽,漸漸有擡頭之勢。如果擁立新王登基的話,那麼那些黨羽得到的,就遠遠不止現在的了。更何況自從夏太師之事後,田闢疆就在削弱他們的權力,即使沒有削弱的幾位權臣,他們的心裡也忐忑不安,生怕田闢疆記仇。
“奴才在太醫院也好多年了,覺得有七成把握,是個小王子!”那太醫看着笑靨如花的夏迎春,諂媚地笑着,等着邀功請賞。
夏迎春興奮地撫摸着隆起的小腹,高興地說:“如果真是位小王子,那麼本宮一定重重賞你!”
她實在是太高興了,想不到這個孩子來的正是時候。如果讓王美人那羣狐媚子搶先懷孕了,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夏夫人那張慈愛的臉上,卻隱隱露出一縷愁容。只見她雙眉微蹙,如美人抱病,美的令人心碎。
田闢疆聽了,微笑着說:“看賞!”
他看上去非常開心,可是那深邃的眸子裡,卻閃爍着異樣的光芒。這縷光芒,讓人輕易覺察不到,似乎有些心痛,又有些無奈。
“謝大王!”那太醫連忙磕了個頭,朗聲道。
田闢疆安撫了夏迎春一番,便離去了。
“娘,你怎麼看樣子不高興呢?”夏迎春對雙目微蹙的夏夫人說,“等我生下了王子,我們夏家可就有出頭之日了!”
她實在是太開心了,開心的連這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都忘記了,彷彿那腹中的孩子,果真是田闢疆的一樣。
“難道你沒有想過,如果孩子生下來,長的不像大王,而像那個人怎麼辦?”夏夫人微微嘆了口氣,看着窗外那皎潔的月光,淡淡地說。
看着夏迎春的肚子越來越大,她心裡的擔憂就越是重。都說私生子大都長的極像生父,如果那孩子像夏迎春也罷了,可是萬一像南郭雄怎麼辦呢?畢竟宮中許多人都認識他的。
夏迎春聽了,那燦爛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如石人般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良久,她才帶着幾分怨氣說:“當初不是你讓我把這孩子生下來的嗎?怎麼到這時候,你卻來潑我冷水?現在孩子都這麼大了,難道你要我把他打下來不成?”
聽了夏夫人的話,夏迎春的心裡也惶恐不安。這段日子,田闢疆待她不錯,她漸漸將南郭雄的事情拋到腦後去了,從未考慮過,這個孩子出生後萬一不像自己那可怎麼辦呢?田闢疆可是見過南郭雄的,對他也有着一定印象。萬一到時候東窗事發,自己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而且會死的極慘!
夏夫人瞟了一眼夏迎春,冷笑道:“你說我這麼做是爲了誰好?我已經是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難道還有什麼圖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替你打算,還替誰打算呢?若不是你現在懷孕了,你覺得大王還會如此待你嗎?雖然不及從前,但是也絕非王美人她們可以比的!你想想看,若不是因爲這個孩子,你拿什麼來翻身呢?”
夏迎春被這一席話搶白的無話可答。的確,若沒這個孩子的話,王美人她們的氣焰會更加囂張的。如果讓那些女人搶了先懷孕的話,自己在後宮的地位,那可就岌岌可危了。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呢?”她有些心緒不寧,焦躁地說,“如果那孩子果真會像那個人的話,倒不如現在就不要他,免得日後徒生枝節!”
對於腹中這個孩子,她並沒有太多感情,那隻不過是她爭寵的一個工具罷了。如果有一天,這個孩子會影響到她的安危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將他除掉,不留一點情面!
“那麼着急幹什麼?”夏夫人冷冷地說,有些不屑地看着這個女兒,“做大事的人,要靜得下心。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那個孩子長的不像你?就算真的不要這個孩子的話,也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完全可以藉此除掉你的絆腳石!”
這個女人從來不肯吃虧,就像不情願讓夏太師的小妾住到自己的府裡一樣。吃虧的事情,她從來不做。
“那我就流產,藉此除掉王美人那個狐媚子!”夏迎春的確成不了大事,她沒有夏夫人心思縝密,也沒有她沉的住氣。
若不是夏夫人在一邊勸着她,千萬別在這個節骨眼惹事生非,她早就一刀剁了那個囂張的女人了。其實王美人算不上壞,即使她爭寵,也從未像夏迎春那樣雙手沾滿了鮮血。在夏夫人眼裡,區區一個王美人,根本不足爲慮,只要她願意,別說一個王美人了,就算是十個王美人,也會粉身碎骨,休想有活命的機會。只不過,這些美人們都死盡了,後宮中照樣會有再多的美人進來,天底下的美人,又豈是能殺絕的?
“那個女人只不過是只紅紙老虎罷了。”夏夫人冷笑道,“難道你沒聽說,大王追着那個解九連環的白衣女子而去的事情?”
夏迎春聽了,心裡有些酸酸的。不過,她並不以爲然。
“那個女子不是已經走了嗎?”她不悅地說,“更何況,大王又不知道她姓甚名誰,根本沒辦法將那女人弄進宮來的!再說了,誰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啊,弄不好還是秦國故意派來的奸細,引大王上鉤呢,大王就喜歡有才華的女子。”
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夏迎春並不是一無所知。她也聽說過,那白衣女子彷彿天仙一般,來無影,去無蹤,宛若一團煙霧。
“可是……”夏夫人聽了,眉頭緊皺,“聽陳公公說,那女人的身形,看起來有些像鍾無豔!”
她隱隱覺得,那個女人就是鍾無豔。天底下,有着如此才華的女子又有幾人呢?最重要的是,天底下肯無償幫助田闢疆的,除了鍾無豔,還會有誰?
“鍾無豔?”夏迎春聽了,用力搖了搖頭,“不可能的!我也聽說過這事,看到的人都說,那女人雖然蒙着臉,可是卻看得出,是個美人兒!那個醜女我們又不是沒見過,在晚上出來能嚇死人的!”
夏夫人也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好笑。可是她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這世上還會有一個女子,能有着鍾無豔一般的才華。若真有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那七國的君王,還不打破了腦袋前去迎親?連一個只有才無貌的鐘無豔都能讓他們不惜放下身段,前去桃花山卻搶繡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