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加皇后的身份非常特殊,她來自此時奧地利帝國的戰略盟友俄國。
奧爾加懷孕之後勢必會加強兩國之間的聯繫,但國內民衆的期待纔是重頭戲。
從嚴格意義上講斯拉夫人才是奧地利帝國人數最多的民族,不過他們分屬於西斯拉夫、東斯拉夫、南斯拉夫。
這些人在奧地利帝國一直扮演着三等人,甚至四等人的角色。
雖說奧爾加的血統來自德意志,奧地利帝國內部的斯拉夫人還是會將其視爲斯拉夫人的代言人。
好處是會讓奧地利帝國內部的斯拉夫人增強歸屬感,大大加強國家對其的凝聚力,奧地利帝國的泛斯拉夫民族問題將因此得到極大緩解。
但壞處是極有可能讓奧地利帝國內的泛斯拉夫主義向大斯拉夫主義轉變。
這種大斯拉夫主義並非簡單地向俄國靠攏,而是大概率會變成一種奧地利特色的大斯拉夫主義。
雖然都是打着宗教、民族、國家的旗號,但奧地利帝國內的斯拉夫人大多信仰天主教或東儀天主教,且對東歐蠻人的身份難以接受。
這些人大多效忠於哈布斯堡皇室,更願意作爲奧地利帝國的臣民。
綜上所述其大概率會將俄國視爲競爭對手,甚至會着手於和俄國爭奪大斯拉夫的領導權。
此外不得不說這個時間點非常微妙,弗蘭茨剛剛借1848年大叛亂的機會收拾了匈牙利人。
數百萬人死亡,六十萬匈牙利貴族,死亡超過五十五萬,再加上事後清算被剝奪身份和被流放者加在一起超過五十九萬。
剩下的這些匈牙利貴族大多數都是常年生活在奧地利,他們既不同情匈牙利民族,也不懂匈牙利文化。
在他們眼中1848完全就是一場自大到愚蠢的叛亂,沒有任何進步屬性。不過爲了防止死灰復燃,弗蘭茨會徹底將他們打入塵埃。
此時那些奧地利帝國特色大斯拉夫主義者大概率會藉此搶佔匈牙利人的生態位,上位之後的他們在這種皈依者狂熱的驅使下做出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俄奧同盟早晚會在這幫人的努力之下土崩瓦解,英國人絞盡腦汁也做不到的事情,他們輕易就可以做到,畢竟他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踏在了俄國的底線上。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奧地利帝國自身的民族問題會變得更加複雜。
畢竟指望這些狂熱的民族主義者每次都能一致對外根本不現實,弗蘭茨敢保證他們一定會抽空對內來一次大清洗,可即便如此依然會是滿地叛徒。
至於宗教問題,這玩意不上稱沒有三兩重,上了稱一千斤都打不住。庇護九世遠赴東方,弗蘭茨甚至可以暫代教皇之職對教會發號司令。
奧地利人和意大利人對此根本不在乎,法國人對此倒是十分反對,但無奈此時的法國腰板不硬、嗓門不夠大,只能在家生悶氣。
至於西班牙人,從平民到國王都對哈布斯堡家族曖昧不清,真抓個西班牙人來問說不定比奧地利人還支持這件事。
當然世界範圍內還是有很多反對者的,只不過他們根本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本來弗蘭茨可以用東西羅馬並立來釣着沙皇,但這幫大斯拉夫主義者這麼一搞就把弗蘭茨推到了沙皇的對立面上。
這對弗蘭茨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抉擇,因爲兩面都是刺。
當皇后奧爾加告訴弗蘭茨,他們有孩子了的時候弗蘭茨真想裝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然而這種事情實際上他比奧爾加更清楚。
畢竟皇后身邊的侍女都是弗蘭茨的人,她們在彙報總結皇后日常行爲時不難推斷出這種結果。
經過弗蘭茨多年的努力,奧地利帝國終於有了第一批女醫生。只不過即便她們完成了正規的醫療教育,通過了最嚴格的考覈,依然無法得到奧地利帝國醫師協會的認可。
好在總共才十幾個人,而且都是貴族出身,弗蘭茨只能替她們創造了一個名詞“醫護侍女”。
這些醫療侍女非常受貴婦們的歡迎,畢竟同爲女人有些私密的事情會方便很多,她們倒是完全不用擔心就業的問題。
其實教會方面也培養了一些專精醫學的修女,但由於是教會內部消化,再加上背後有教會撐腰,所以奧地利帝國的醫生們還真不敢拿她們怎麼樣。
對比其他世界其他國家到十九世紀八九十年代才培養女性醫師,奧地利帝國在此領先太多。
說回正題,雖然弗蘭茨早就得知了奧爾加懷孕的消息,但面對滿懷期待的皇后,他還是說道。
“真是太好了。要放禮炮嗎?”
奧爾加點了點頭。
於是乎美泉宮的上空禮炮從白天放到黑夜,奧爾加依偎在弗蘭茨的肩頭。
“我覺得一切好不真實啊。我真怕一覺醒來發現是夢.”
弗蘭茨知道奧爾加這是在求安慰,但無奈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太多,實在沒法跟她你儂我儂地糾纏不斷。
於是弗蘭茨便說道。
“那我就又可以繼續收拾你了!”
“討厭!”
皇后懷孕這件事對於奧地利帝國的文化界也是一場狂歡,維也納從來就不缺藝術家。
報紙、街角、居民的牆壁上到處都是讚頌國家的詩篇,一方面是很多詩人確實思如泉涌,另一方面則是爲了凸顯自己的忠誠,畢竟弗蘭茨可以算得上奧地利帝國曆史上最兇殘的皇帝。
除此之外,按照奧地利帝國的慣例,皇室和政府會在這些詩歌中挑出幾首給與獎勵,並傳揚四海。
哪怕是那些沒能被選中的詩歌也會被抄錄成冊珍藏在皇室圖書館中,並且也能獲得一些象徵性獎勵。
無論是爲了錢,還是爲了名揚天下,詩人都沒有理由錯過這個盛會。
再加上賜官制度的存在,那些想當官的有心人和貴族都會僱傭槍手想方設法讓自己在皇帝面前混個耳熟。
與此相同的還有畫家和音樂家,無數的畫作問世,無數的曲調在維也納傳唱。
來自各國的雕塑大師們爲即將設立的公共雕像的操刀權爭得面紅耳赤
(今天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