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章 遠離這些東方魔鬼

所謂虎門要塞,只是歐洲人的叫法,在東方的無論是滿清,還是如今的中華帝國,都是將其看成虎門海防的炮臺。只不過,如今的中華帝國,有馮雲山這位超時代眼光的人在,早早便將虎門炮臺大規模擴建成爲一處連綿的炮臺羣。

如今這虎門炮臺,其實已經是由十多個炮臺組成的炮臺羣,一前一後扼守虎門水域兩道門戶。第一道門戶,其實是規模最大的兩處炮臺,由西岸番禹境內的大角炮臺和東岸東莞境內的沙角炮臺,正好扼守珠江收窄處一段水域,猶如老虎的兩邊尖銳的獠牙,扼住珠江口大門。這兩座炮臺,原本就雄偉壯觀,經過原太平聖國和如今的中華帝國數年的修葺完善,如今雖然列爲軍事禁區,外人難以實地查看,但過往的商船上還是能察覺到,如今的珠江兩岸的沙角和大角兩座炮臺,殺氣逼人,時不時有人影在山頂閃爍低喝,明顯比滿清時期防備更加的森嚴。

而這虎門炮臺的第一道門戶,並不是孤立的。其後的珠江東岸有一處山坡名爲南山,南山的南側靠近珠江邊,在原來滿清修築的威遠炮臺基礎上,又增加了20多個炮室,將原本的鎮遠炮臺、靖遠炮臺和威遠炮臺三座炮臺連綿在一起,組成一片沿着珠江東岸的炮臺羣,雄偉壯觀,整體呈弧形向外,全長一里多,一共達48個炮室,總稱爲威遠炮臺。

這個威遠炮臺正對虎門的珠江主航道,所有過往江心的船隻,均在威遠炮臺的炮口之下。並且,因爲威遠炮臺凸出朝江面向外,正位於大角和沙角的中間靠北3公里多的距離,與大角炮臺、沙角炮臺相互抵角構成品字形,三個炮臺猶如等邊三角形的三個角,各自相距4公里多一點,相互之間互爲倚角,加上如今射程極遠的克虜伯大炮,三個炮臺之間能將火力交叉覆蓋,互爲援助,正面扼守珠江主航道。

威遠炮臺的三座江邊炮臺後面,南山的山腰和山頂上,又將原本滿清時期未完全建成的南山炮臺重新擴建修葺一番,建成了一座新的南山炮臺,上面只有五門火炮,全部爲最新的巨型克虜伯後裝線膛炮,有效射程達6公里多,雖比威遠炮臺的江岸火炮遠離目標一公里,但卻比威遠炮臺的火力覆蓋範圍更廣。

當然,這虎門炮臺的第二道門戶,自然不僅僅是侷限於這東岸的南山一帶。除了這個規模空前的威遠炮臺和南山炮臺外,在後世的虎門大橋底下的兩座小山峰組成的上下橫檔島上,中華帝國又在滿清原有的上橫檔炮臺和永安炮臺基礎上進行擴建,又在原本以滿清的技術無法修築炮臺的下橫檔島上修築了一座下橫檔炮臺,三門重型克虜伯前裝線膛炮架設在山頂上。

除此之外,珠江西岸又設立了鞏固炮臺、南沙炮臺,橫檔炮臺後面江中央的大虎山島上,又將原本滿清已經破舊的大虎山炮臺用水泥重新澆築。

衆多的炮臺密集地佈防在上橫檔島一線,將這段收窄到只有3公里的珠江江面死死地鉗住。再加上江中央從前至後的下橫檔炮臺、上橫檔炮臺和永安炮臺以及最後的大虎山炮臺,將整個珠江本就只有3公里的江面進一步縮小到東西兩個1公里多的水面,從而完全杜絕了敵軍軍艦想冒着炮火損失快速從江面衝過的企圖。

此刻,位置最高的南山山頂上,身着深灰色討虜軍制式夏裝軍官服的榮維善,一臉鄭重地通過望遠鏡,看向南向的珠江江面,逐漸變大的一大羣各式船帆組成的艦隊,開始興奮起來。朝旁邊另一名同樣軍服的一名體格健壯十分高大威猛的討虜軍軍官道:“塔副師長,洋人的遠征艦隊已經抵達珠江口虎門外了,正在列隊佈陣,估計馬上要開始進攻了!”

這名威猛的軍官正是當初的湘軍將領塔齊布,曾國藩的心腹愛將,歸順中華帝國之後數年,如今已經成爲討虜軍步兵第十六師副師長,而那參軍幾年的榮維善,因爲武藝高強,作戰勇猛,積功晉升爲營長。

“維善,你立即率領師部警衛營的兄弟,緊急行軍趕去沙角炮臺的東南側,增援駐防那裡的步兵第二團的二營兄弟們!這次洋人居然齊巢而出,沙角炮臺怕是難以守住多久。記住,雖然上頭已有交代,說是讓兄弟們能戰則戰,虛張聲勢一下便戰略性撤退,將洋人的艦隊引到狹窄一些的獅子洋水面集中消滅,但我們步兵十六師不能做孬種,不讓洋鬼子們流血,不讓自己流血,怎麼能就此撤退?那不是撤退,那是畏戰逃跑!讓兄弟們多殺些洋鬼子,否則不要來見我!”塔齊布一臉猙獰,發狠道。

榮維善對這位跟自己一樣愛好武藝的上司很是尊敬,也興奮地想跟洋人們大幹一場,不過他想起上頭的命令,還是提醒道:“塔副師長,上峰傳來的命令不是說,沙角炮臺火炮不多,難以久守,只要沙角炮臺火炮損失一半,守衛炮臺的炮兵們便快速撤離到威遠炮臺進行第二道防線。而只要沙角炮臺的炮兵們完成撤離,我們守衛炮臺背面的步兵們,便要立即撤離,將沙角炮臺徹底放棄,以驕洋人之心。我們若是死戰不退,會不會對總參謀部、對整個戰局的謀劃有影響?”

“應當不會!沙角炮臺纔是洋人進攻廣州的第一道關口,若是他們連這個炮臺都攻不下,總參謀部也沒必要謀劃什麼了!既然上頭要將洋人的艦隊都引入獅子洋內用計謀殲滅,就算定這些炮臺阻擋不住洋人。既然組擋不住,還怕我們打得兇,讓洋人都畏懼得不敢進攻廣州城?那就沒必要用什麼計謀,直接幹敗洋人好了。”塔齊布別看模樣是個粗人,卻也不笨,他有他的分析理由:“再說,上頭沒讓我們不抵擋吧!別想那麼多了,洋人一座座炮臺來攻,我們一座座炮臺守衛,洋人佔領每座炮臺,我們都要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有一點,既然上頭有過交代,讓兄弟們別死拼都拼光了就行,打不過換一座炮臺再戰!記住,我們的目的是儘可能多的消滅洋人。”

榮維善連忙應下,敬了個軍禮,便率領警衛營的三百餘人趕往沙角炮臺。

.......

而這時,沙角炮臺和4公里外的西南邊的珠江江面上的洋人艦隊之間,戰事剛剛打響。

最前邊的是4艘奧斯曼帝國的軍艦,一艘主力巡洋艦和2艘護衛艦以及一艘炮艦,緩緩地衝向沙角炮臺方向。

巡洋艦上,奧斯曼遠征軍司令阿伍哲奧盧正對着炮臺方向同手下說着什麼,手持望遠鏡看了一會,慢慢地臉色凝重起來。

“那些英國佬不是說這東方華人修築的炮臺都是四四方方,很容易炸燬嗎?怎麼我看見的根本不是四四方方以磚塊和石頭、泥土構築的炮臺,似乎是與歐洲一樣的扇形外觀的露天半地下臺,看那構築炮臺的材質,似乎根本就是歐洲的水泥築就。這種炮臺非常堅固,攻佔吃力啊。”阿伍哲奧盧氣憤地扔下望遠鏡吩咐起來:“傳令下去,我們奧斯曼帝國的艦隊不要靠得太近,那些英國佬不是說東方人的火炮大多是2公里射程多不到3公里,我們就在3公里以外停下軍艦,準備開火!”

他的話剛說完,突然便聽見前面的小山坡炮臺上傳來幾聲巨響。

開炮的是沙角炮臺上的4門重型克虜伯前裝線膛炮,炮彈呼嘯着飛向江面,3發炮彈炸落在奧斯曼艦隊的旁邊,濺起巨大的水浪衝天而起。其中1發炮彈擊中最前邊的一艘奧斯曼護衛艦,頓時護衛艦的側面受創處被擊穿,出現一個簸箕大的洞口。這發炮彈是炮臺上準備許久的灼熱的類實心彈,重達40多公斤,猛烈地撞擊艦體木板之後,厚實的鐵殼也碎裂,裡面填充的鐵砂一下便炸裂開來,灼熱的高溫鐵砂將護衛艦內多處點燃。

正當這艘護衛艦上的土耳其水手忙着救火的時候,又是幾聲炮響,8發比拳頭還大一號的炮彈再次從沙角炮臺射出,其中的二發炮彈,再一次射中這艘護衛艦。讓整個護衛艦連續震動幾次,炮彈鑽入船艙內,餘勢未衰,將一名水手當場砸死。

阿伍哲奧盧臉色一白,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連連大吼:“快,快,趕緊後撤!萬能的真主啊,請告訴您的僕人爲何東方人的火炮竟然能射這麼遠?該死的英國人,他們欺騙了我們,讓我們當試探的靶子了!”

他回頭一看,果然,英國遠征艦隊都還在後面一公里外,並沒有跟上來。

四艘奧斯曼軍艦連忙調轉方向,準備往後方撤退。但在慣性之下,要一下調轉方向,又哪會那麼容易?

沙角炮臺上,第二輪開火開始了。

第一輪只是試射,這一次,更爲精準。

最前邊的護衛艦因爲受損,蒸汽管被撞壞,速度慢了下來,再次中彈。而且,這次不全是實心彈,還有一發空心爆炸彈,直接落入船艙,當場數名土耳其士兵被炸死,護衛艦更是失去了行動能力。

阿伍哲奧盧坐在的旗艦,唯一的一艘巡洋艦因爲體型較大,噸位重轉向困難,也命中2炮,幸好受損並不嚴重。但阿伍哲奧盧蒼白的臉已經被嚇得發紫,更是用不知道哪裡的土耳其方言連連大喊:“快撤,快撤!遠離這些東方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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