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伊走遠之後，王徽之輕輕一拍大腿，道：”奇人吶，奇人。“
身邊一箇中年文士緩緩說道，”怎麼，子猷也覺得桓叔夏此人有異？“
”對。“王徽之點頭，道：”桓伊此行，見到了慕容垂，這我相信，諒他也不敢，更不必欺君，可是我想，這次他見到的，卻不止是慕容垂。“
”是的。”中年文士肯定的說道，“他肯定見了段業的人，我們的人，雖然沒有拿到直接的證據，但是根據他的行程，他的變化，他的種種言論，都有理由認爲他見到了段業的人。“
”你是說，他已經被段業那邊給收買？”王徽之說道。
“這種話，我們不能妄下結論。”中年人道，“不過，謝靈星夜趕往長安，那卻是已經確鑿無疑的事情了。”
“着啊！”王徽之眯起眼睛，“謝太保麼，這個人一貫最是油滑，他如果想留條後路，那可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
話說那頭，段業和明月的事情，也就這樣暫時被壓了下來，對於崔浩等人來說，這無非是段業趁機去獵豔而已，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爲了讓自己手中的這秘密武器保持效用，段業也決定不多解釋。因爲後來一問，段業才知道崔浩他們抓的人，的確是自稱莊家的，但是詭異的地方在於，崔浩等人居然沒有查到明月樓和莊家的關係。
由此，就可以看出莊家的勢力也實在是不容小覷，段業這個時候，才一直覺得是撿到寶了。
當然，對於如姐這些個女人們來說，段業知道，雖然說暫時也算是把她們哄住了，但是這也是因爲大家都在長安，說難聽些，都還在危險之中，因此就暫時按捺住而已。以段業對自己的女人們的瞭解，這事兒可是沒有玩的。
現在當務之急，段業是想要審一審這個所謂莊家的女人。而且是單獨提審。
段業住處的地下室，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儲藏室，但是現在卻是起到了臨時監牢的作用。
在裡面，一個一身紫衣的女子坐在牆角，神色怔忡，連段業來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段業看了眉頭一皺，這樣一個根本守不住秘密，這麼容易就被套出底細的人，會是莊家的？明月手下，要是都這樣的人，那恐怕沒多久就被吃死了。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要審問的，段業於是就輕輕的拍了拍手。
而這個女人卻反應很大，他猛地回頭，看見一個人影，而下面的光線並不是太好，她的眼睛已經不是太能適應光了，所以看見段業提着燈，還揉了揉眼睛。
“你也是來審我的嗎？你死心吧，我什麼也不會說的！”這個女人倔強的說道。
“該說的，你可都說了。”段業走到她面前，隔着柵欄坐下，“比如莊家的秘密，就是你口中說出了的，如果你不說，恐怕再過幾百年，中原也沒有多少人知道莊家。”
“你們好卑鄙！”這個女人突然激動起來，”是你們使用了邪法，我纔不小心說出了的！嗚嗚嗚~~我對不起家主，對不起小姐，嗚嗚嗚……“
沒想到這個女人說着說着居然哭了出來，而從她的話，也可以看出，大概是衍生這個小子順便使了點攝魂術，這個女人猝不及防，也就說了不該說的。
不過看她痛哭流涕，痛心疾首的樣子，大概對於莊家，還是真正忠心的，這一次被崔浩等人擒獲，完全就是一個意外，而且她也就是碰上了衍生這樣的人，不然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段業倒是稍微放下心來，看起來明月手下的人，倒是沒有自己開始想的那麼不堪了。不過旋即，段業就發現自己原來還頗爲明月考慮呢，心裡不由有些苦笑。
”好了，不要哭了。“段業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女人哭哭啼啼的，因此突然喝道。
而這個女人被這麼一嚇唬，倒是真的止住了哭，淚眼婆娑的看着段業。
這個時候，段業才仔細的看了看她的容貌，發現這個女子其實最多不過十七歲上下，長得一張娃娃臉，由於蜷縮在角落看不清身段，但是單單看臉蛋，也算得上美女了。
這是怎麼話說的，怎麼和自己有點關係的，卻都是美女了。
段業看着這個女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憑什麼告訴你？“那女人顯然對段業非常不友好，氣呼呼說道。
”呵呵呵。“段業笑了，他對付這種女人，最有經驗了，他抱着手，慢條斯理的說道，”喔，我懂了！“
只是段業說完了，就不繼續了，這個女人，到底還是年輕，根本沉得住氣，哪兒有段業老練呢。見段業說完了，卻不再開口，自己心裡有些癢癢的，忍不住道，”你懂了什麼了你懂！“
”我知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嫌你討厭，覺得你不是好人唄！“那姑娘搶先答道，說完，還看了段業一眼，那神態頗爲得意。
看這個架勢，這個女子似乎還很是得意於自己的這一回答，看起來說讓段業吃癟了呢。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審問自己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但是是壞人，卻肯定是沒跑的了。
段業嘆口氣，道：”真可憐。“
”什麼可憐啊？“
”你可憐啊！“段業一臉的”悲天憫人“，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爲父親母親讀書不多，給你起名字也起不好，什麼二丫啊狗剩啊鴨蛋兒啊這類的名字，你纔不好意思告訴我，對不對？“
”你瞎說什麼啊！“那女人忍不住跳腳了，”告訴你！我父親可是有數的鴻儒，我母親也是大家閨秀！我的名字也不是你說的那些難聽的名字！人家叫鍾靈！鍾靈毓秀，你懂嗎你！“
”喔，鍾姑娘好！“段業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鍾靈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原來這個混蛋說了這麼一大堆話，目的只是爲了套自己的名字。
”唉，鍾姑娘啊，你既然是大家閨秀出身，爲什麼要給人家做侍女呢？“
”我願意。“
”你完全可以呆在家裡當大小姐嘛。“
”我高興。“
看鐘靈這意思，擺明了是上了一次當就很怕上第二次當，這麼問，大概也是沒有什麼效果了。
不過，從這些對話，段業也大概曉得了這個女人的性格了，看起來她對於莊家，那是非常忠誠的，不過，畢竟是還很年輕，經驗也不足，這麼一套話，也就套了出來。估計她是核心人物不假，但是是內圈的而不是外圈的，對外怎麼應付，怎麼作對，根本就沒有辦法。
看起來段業覺得應該換了個辦法了，“你是莊家的侍女，唔，是明月還是瓏孃的人呢？“
”你……你怎麼知道她們倆？“鍾靈驚訝的說道，可是說完，自己就發現，自己好像又着了這個壞人的道了，爲什麼這個壞人說話裡面總是有套呢。
”好了好了，你不要當我是壞人嘛，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被我的屬下抓回來的？“
”呃……“段業沒有想到，自己一提到這個話題，這鐘靈小姑娘居然滿臉的扭捏。
看起來這裡有事兒啊！崔浩等人當時告訴自己的時候，並沒有細說是在哪裡撿到這麼一個活寶的，看起來，這裡面就大有文章可以做了。
”我……我……“鍾靈哽哽咽嚥了半天，卻也沒說出她到底怎麼回事了。
段業不耐煩的喝了一聲，道：”夠了！你再不說，我就走了，本來還想救你出去呢！“
”啊？你要救我出去？“鍾靈頓時就換了一副笑臉，一迭聲道，”好好好！你真好，你太好了！快，快放我出去吧！“
說話的時候，鍾靈還一路小跑到段業的跟前，隔着柵欄，滿臉期冀的看着段業。
只是這個時候，段業也順便注意到了鍾靈的身材，小妮子極爲骨感，看起來幾乎一陣風都能把她吹走，那身紫衣罩在身上，卻是顯得她的身段更爲玲瓏。
”咳咳。“段業輕輕咳了一聲，”你怎麼……算了，你得先跟我說清楚。“
”好啊好啊，你想知道什麼，你就問吧。“鍾靈歡喜的說道。
”我問你，好好的，你怎麼會被他們抓起來呢？“
”我……算了，告訴你也無妨。”鍾靈憤憤的說道，“其實本來，我也只是在街上閒逛，聽到幾個人在閒聊，說起了一個如今天底下很有名的人，叫段業的傢伙，你知道嗎？”
“知道啊……”段業頓時覺得有點汗，不過看這小妮子一副很在意的樣子，段業也想聽聽，人家對自己到底是什麼看法。
只是鍾靈渾然不知道，所謂的段業，就在自己面前呢。她接着說道，“他們這些人，也實在是討厭，把段業吹得簡直是無所不能，恨不得這天底下的什麼事情，都讓段業來做好了，我……我越想越生氣，也就多說了幾句……”
段業聽到這兒，就大概明白了，想必這個小妮子說的話，可能是不太好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