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恆的指甲死死扣入掌心,咬牙堅持着,無論如何,他也一定要突破極境,這樣他纔能有雙倍的戰力!
這樣他纔可以掃清眼前的障礙,進入天元城!
他的腦中轟隆一震,藥氣在他的經脈之中已行了一個小週天,第二次沖刷開始……
陳良驥在閣樓之外都聞到了這陣血氣,急的幾乎想破門而入了。
但他清楚,自己這麼冒失的進去,非但幫不上天恆兄什麼忙,反而容易打破天恆兄自己維持好的一個平衡。
修士突破可不是小打小鬧,若是一鼓作氣突破成功,自然是修爲提升,猶如新生,但若是這中間出現什麼問題,就有可能成爲修士日後修行路上的一道暗疾。
這個時候,他除了在外護法也是有心無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閣樓之中一點動靜都沒有,反而血腥氣越來越濃重,陳良驥死死攥着手中的重刀,雖然強自鎮定,但心中依舊焦急如焚。
要不要去找秦老頭?可天恆兄這邊怎麼辦?
陳良驥額角的冷汗越來越多,他剛要擡手,就聽院外有人叫囂道:“陳良驥,你怎麼在這裡?顧天恆呢?叫那小子出來,我要與他打過!”
是於明。
只在這一瞬間,冷汗就浸溼了陳良驥的後心,怎麼就來了這麼個不好對付的狗皮膏藥?
他要是知道天恆兄在突破,一定會想方設法搗亂的。
一想到這裡,陳良驥裝作沒有好氣的模樣,冷聲道:“天恆兄出任務了,哪裡有時間陪你打架?”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爺還要修煉,趕緊滾蛋!”陳良驥像是轟蒼蠅一般,轟着於明。
他在心中暗暗祈禱於明這個蠢貨,千萬不要發現他兄弟時,於明突然冷笑一聲:“出任務了?你當誰是傻子嗎?我今日才見他回島,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去出任務?”
陳良驥話語一頓,他倒是難得在口才上輸給別人,是啊,纔剛回島出什麼任務啊!
但他最擅長的就是胡攪蠻纏,又怎麼會在口頭上落下風?
“你是左眼睛瞎了,還是右眼睛瞎了,還是全都瞎了?沒看到秦徵長老剛纔特意來佈置任務嗎?”
這些日子,陳良驥接連突破,已有築基四重的修爲,而來者只有於明一人,他說話也就沒太客氣。
“你瞪什麼眼?”陳良驥指着於明的鼻子道:“怎麼着,不服氣?不服氣你去找秦長老啊,來我這裡做什麼?”
“想找我打嗎?不好意思,爺爺我不跟你打!你讓我打,我就打,我多沒面子啊!”陳良驥晃盪着手中的重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讓人見了就想用鞋底抽他的臉。
於明也不例外,他恨不得一道暴擊將陳良驥打成肉泥,可湖心島偏偏有這個挑戰的規矩在,同境界的人挑戰之前要徵求對手的同意,才能對戰。
他冷哼一聲,“在帳篷裡就是縮頭烏龜,進了閣樓也是一樣!廢物就是廢物!”
陳大爺顯然被叫廢物習慣了,絲毫沒有反應,只是讓他快點滾蛋。
以他現在的實力,打敗於明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師兄還在閣樓裡,他不能冒這個險。
讓於明意外的是,陳良驥沒有反駁反而悶不做聲,他心中暗覺不對,隨後以神識向這閣樓之中探去。
閣樓裡有人!
於明一驚,只要抓出了一點馬腳,全部的真相也就好推理的多了。
他勾起嘴角,扯着一道讓人見之不適的笑容,看着陳良驥身後的閣樓道:“原來他是在突破啊,那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
於明向前幾步,露出一道不壞好意的笑,“難道你們是怕有人會搗亂?”
搗亂二字,被於明刻意重讀,說的陳良驥是心驚肉跳,他冷道:“你要是敢搗亂,小爺我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哈哈哈!看來顧天恆是真在裡面突破呢!”於明的眼中閃着惡毒的怨意。
從前的屈辱還在眼前,顧天恆這小子敢在整個湖心島修士面前,讓自己過不去,他就讓他一輩子都有遺憾。
同爲修士,他可是太清楚,修士在什麼時候最薄弱了。
今天他就要斬草除根,讓顧天恆這個小畜生今生今世都不能修行!
“你想做什麼?”陳良驥警惕的盯着眼前的於明,手中的重刀已然開始蓄勢。
“他敢讓我當日受辱,就應該想到現在的下場!”於明手中的炙火長劍已經發出徹野爭鳴。
坐在閣樓中,自照突破的顧天恆聽着這道聲音,心下一沉,於明修爲不低,已有築基六重,自己上次與他交手,尚且險勝,陳良驥與他對上,只怕艱難。
一想到這裡,原本應該引入下丘的藥氣涌到了別處,面對這股無法控制,變化詭異的內力,顧天恆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濃重的血腥氣再度從閣樓之中涌出,於明見了猙獰笑道:“顧天恆,你躲啊!你怎麼不繼續躲?”
“我告訴你,陳良驥已經在我手上,就憑他的修爲戰力,又豈是我的對手?你不出來,我就讓他死的連渣都不剩!”
他刻意說這些亂人心神的話,只盼能讓顧天恆心神不定,走火入魔。
修士突破的時候,外界的一點打擾都有可能影響他的心境,從而讓他出岔子。
“你他媽給我閉嘴!”陳良驥氣的炸鍋,隨後忙對閣樓中的顧天恆喊道:“天恆兄,你不必理會他的屁話!你安心突破,我這邊啥事也沒有!”
話音不落,陳良驥就一刀向眼前的於明刺去,壓抑了多年也該讓這羣人見識見識他的厲害了!
真當他陳良驥是泥捏的?
他反手握刀,一身真氣幾乎催發到了極致,所有人都以爲陳良驥就是一塊狗皮膏藥,卻沒人想過他能爆發出如此力量!
湖心島外,冰塔之端。
白髮院長看着湖心島中刀劍相擊的兩人,面色平靜,無悲無喜,彷彿超脫於三界之外。
而站在一旁的秦徵眉頭緊皺,顯然緊張的不行。
忍了半柱香的時間,他還是開口道:“院長,咱們真的就這麼袖手旁觀嗎?陳良驥雖然天資過人,但他一直都是一副狗皮膏藥的狀態,這兩年中根本連對戰都少有過,怎麼可能會勝過於明?”
“而且……”秦徵看着湖心島第五棟閣樓,說道:“誠然,顧天恆是個天選之子,但說他能突破極境,我還是不敢相信。”
千百年了,東陵之中衍生的大能無數,哪個又不是天資絕豔的人?可又有哪個真能突破極境?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童,說自己要突破極境,這無異於開玩笑。
“就是因爲不戰,才必須要戰,陳良驥若是連於明都對付不了,那本座纔是真的失望。”
白髮院長那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塔頂傳來,層層疊疊的真氣向下漂浮而至。
“至於顧天恆,本座願意相信他,不過,突破極境需天時,地利,人和……”
白髮院長擡首向星空望去:“七星連珠雖已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象,但這還不夠。”
下首秦徵一驚,七星連珠尚且不夠天時,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真能突破呢?
“待時機成熟,本座會幫他一把……這即是幫他,也是幫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