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先生，感謝你這幾天對我們的照顧，黑色守望不會忘記。”
阿爾別克在離開之前向安南行禮，表示感激。
“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放心吧，我們以後會殺回極北之地，接回戰士們的遺體。”
阿爾別克聞言，留給安南一個此刻的他無法理解，包含了複雜情緒的目光，在官員的催促中和黑色守望士兵離開新使館。
聽說帝國來人，街道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羣衆。跟在帝國時官員行動，民衆有多遠躲多遠不同，自由城人主打喜歡看熱鬧。
所以安南阻止黑色守望戴上鐐銬反而保全了他們的臉面——也保全了帝國的臉面。
給“罪犯”帶上鐐銬當着民衆面遊街，軍事部看起來是彰顯威嚴了，但以快變成各情報組織中轉站的自由城的傳播速度，晚些時候外面就指不定會亂傳什麼，還得禮儀部幫忙擦屁股。
不過這兩個部門本來就是冤家——禮儀部罵完，軍事部去打。或者軍事部打完，禮儀部擺平。
安南送到港口，一艘稍小的登陸船停靠在碼頭。
“你們就這麼走了？我還想開一個新聞發佈會來着。”安南還是感到惋惜。
“新聞發佈會？”
“就是會登報的那種，你們坐在長桌前回答各報社記者的提問……”
“黑色守望事件是帝國的醜聞，你最好不要到處亂說。”德里克·凱森提醒安南。
“放心，誰不知道我安南·裡維斯的嘴最嚴了。”
德里克·凱森想了想，確實沒有聽見某些大人物妻子的緋聞傳出。從這點來看，安南·裡維斯雖然淫亂無度，起碼不會到處亂說。
“放心吧，普通士兵不太可能知道什麼，審判庭調查不出結果，就會放了他們。”
還不知道在外人眼裡變成怎樣形象的安南還有閒心關心別人：“阿爾別克呢？”
“他算主謀之一，情況不會太好……”
德里克·凱森的話讓安南的內心低沉，忽然有些明白阿爾別克最後給自己的眼神。
望着登陸船離開港口，回到無畏艦腹艙。不多時，那艘猶如小山的戰艦駛離海灣。
無論如何，那是一支禁衛全軍覆沒。打從帝國千年前從威爾海姆出發在中土建立蒙特利爾山之後，就沒有遭遇如此大的損失。
其中內鬼的責任不可推卸，但軍團主官也別想免去罪責。
安南迴到城主府，依然站在窗前望着海面發呆。
“你在想什麼？”安南的異常表現引起奧爾梅多的注意，端着咖啡杯走出。
“也許我們沒有找到他們……結果會更好一些？”
安南的話有些沒頭沒尾，不過奧爾梅多聽懂了：“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他們一直失蹤，未來找到屍體後，每個人都是英雄，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被當做罪犯帶回去，接受審問。”
奧爾梅多輕輕搖晃咖啡杯：“你認爲帝國最後會被內鬼把持嗎？”
“當然不會。”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們知道他們是英雄，帝國也知道。”
安南覺得有道理，然後忽然後知後覺——帝國就這麼把人接走了，沒給自己一點獎勵？
“這是好事，帝國完全將自由城視作自己人。”奧爾梅多語氣悠閒，然後被安南一句話破壞了好心情。
“你的意思是帝國不給我們好處，我們還得在這兒傻樂？”……
地獄火軍團得到安南親自設計的軍旗時，近衛軍團、遊騎兵軍團默不作聲。因爲地獄火有的，他們遲早會有。
地獄火軍團施行雙主官制時，遊騎兵軍團坐不住了，近衛軍團依然默不作聲，因爲他們認爲自己的忠誠無需灌輸。
當地獄火軍團士兵肩膀上佩戴新軍銜時，近衛軍團徹底被嫉妒吞沒，但已經沒有人爲他們說話了。
“我們要去戰場！”
“洛西，你發什麼顛？”安南看着莫名其妙跑到自己面前，滿臉執拗的洛西。
“我們要去戰場！”
“近衛軍團不需要上戰場……”
“我們要去戰場！”他只重複這句話。
“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近衛！”
“我們要去戰場！”
安南冷笑：“好啊，我明天就親自去極北之地和惡魔決戰，帶上你們怎麼樣？”
安南說不讓近衛軍團上戰場，洛西是決計不會同意的。但如果他說明天就帶着近衛軍團闖入惡魔巢穴，洛西又覺得之前提議也不是不行。
洛西像是沒了氣的空艇，在臉上堆出好幾層委屈的褶皺：“您不公平。”
“別用一副被遺棄的貓咪的語氣和我說話。”安南坐進沙發裡，面無表情，“雙主管和軍銜制你們也能有。”
“那能一樣嗎！”洛西大叫道：“地獄火能殺敵晉升軍銜，我們怎麼辦，靠抓賊嗎？”
“不止是抓賊，比如破獲了針對自由城的陰謀，抓住通緝犯，幫居民解決問題……軍銜代表的是履歷，不能殺敵立功，熬資歷一樣能得到軍銜……”
雖然你地獄火殺一百隻鼠人就能晉升士官長，但我近衛站崗十年也能晉升士官長，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那有什麼意思！”
今日的洛西主打叛逆——平日被地獄火騎在頭上就算了，他還能用“保護安南大人和其財產，多光榮的使命”來催眠自己，但眼看連這份榮譽都要保不住。
爲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是他先來的，軍團的平均身高也好，和安南的距離也好……
“洛西，你知道什麼最難嗎？”安南語氣盡量輕緩，安慰委屈的洛西，“不是如何清理敵對勢力，揮舞武器而已，誰都可以做到。真正難的是接下來的治理。”
“前線士兵只要殺敵和送死就行了，你們後方要考慮的就多了……”
“是……是這樣嗎？”
“你覺得我在騙你？”
“當然不……安南大人！”
經過安南一番洗腦，洛西終於認爲保護自由城也很重要，而且安南大人還承諾了地獄火有的旗幟、政委、軍銜他們也會有。
不過人選要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