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別克嘆息:“我只是擔心瞞着他,知道真相後會讓安南對我們失望。”
“沒辦法,阿爾別克,你應該知道計劃有多重要。”軍團長也很欣賞安南,不過現在不是在乎私情的時候,“事關潛入……只能到時候多給他一些好處了。”
“好吧,他現在在哪?”阿爾別克望向從一開始就沒發表看法的副典獄長。
“你家。”
……
“夫人,我和你一樣,堅信阿爾別克是被冤枉的……”
阿爾別克的妻子和他是同齡人,仍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因爲阿爾別克的境遇,她看起來很是憔悴,悲傷地低語說:“萬一他真的做了對不起帝國的事……”
“你怎麼能這麼想,你是他的妻子,應該相信他。”
阿爾別克夫人默默落淚:“我試過了,但那可是審判庭……”
“即使是神也會犯錯,何況是人。放心吧,我會證明黑色守望是清白的。”
“謝謝你爲我丈夫做的這些……”
“我應該的,因爲我知道,他們忠於帝國。”
“但如果……他們真的被……”
“那帝國就沒必要存在下去了……”
安南不確定阿爾別克家有沒有眼線,但無所謂,他還有一籮筐狠話可以說,像什麼“你愛帝國,帝國愛你嗎”、“帝國啊,停下你的腳步等一等你的人民”之類的話術,那羣忠於帝國的審判庭教徒絕對受不了。
又安慰了阿爾別克夫人幾句,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嘈雜。
安南和阿爾別克夫人站起,相比夫人不安的臉色,安南意外更多。
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打開門,果然是熟悉的黑甲黑袍裝扮。
站在門口的安南諷刺:“我還沒出力,你們就不行了?”
審判庭教士沒有和他廢話。
“帶走。”
教軍衝上臺階,將安南圍起。
安南迴過頭,和一臉擔憂的阿爾別克夫人道:“夫人,別擔心,我會帶阿爾別克先生回來的。”
被押上馬車,拐上街道。
透過馬車窗柵欄縫隙觀察外面,安南忽然出聲:“你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沒有。”外面傳進來回答。
“你們肯定走錯了,這不是去審判庭的路。”
緊接着,窗戶外探出一顆腦袋:“誰說去審判庭了?”
……
禮儀部,地牢。
安南坐在審訊室裡,看着外面的禮儀部官員走來走去,怒極反笑。
被抓的時候,他連接下來都想好了:
自己被抓進審判庭,以小領主之軀,和大審判長據理力爭,被百般嘲諷,還被構陷,但爲了救黑色守望隱忍負重,看着審判長一步一步掉進自己的陷阱。
最後,展示手腕的黃金顱骨之鐲,將事態反轉,這場轟轟烈烈的“安南大鬧蒙特利爾山”和“拯救大兵黑色守望”就此圓滿完成,而所有人都會銘記:安南·裡維斯單槍匹馬闖入審判庭,拯救了黑色守望。
誰曾想審判庭抓了人,轉手就把自己當燙手山芋扔給禮儀部。“你們簡直是一羣孬種!”他朝那幫還沒走的審判庭教士大喊,“我勾結了黑色守望,爲什麼不抓我!”
審判庭教士像是沒聽見般背對着審判室,甚至不敢望過來。
叩叩叩。
安南對面的官員敲了敲桌:“放棄吧,安南,他們不會理你的。”
“我都不知道審判庭原來這麼有‘定力’,被人騎在頭上還裝聾作啞。”安南口吻譏諷。
“蒙特利爾山上連農夫都知道你是來救黑色守望的,他們要是真把你抓起來纔是孬種。”禮儀部官員聳肩,“不過我喜歡聽審判庭壞話,你可以多罵幾句嗎?”
安南沒有滿足對面官員的願望,開口道:“讓歐利來見我。”
“別掙扎了,審判庭是不會引狼入室的。”一道聲音從審訊室外響起。
安南迴頭,看見門口的禮儀部部長歐利和手下官員。
“歐利叔叔,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歐利部長語氣玩味:“你剛纔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我們的關係。”
“你對面的是我的侄子,你纔是那個外人。”歐利部長嘆了口氣。
安南迴頭,面露驚訝:“原來你是伊莎貝爾的哥哥,怪不得剛纔覺得你很面熟。”
年輕官員嘿嘿笑了兩聲,起身給自家叔叔讓開位置。
安南也跟着站起來,朝着還沒走遠的審判庭教士就要追出去。
“站住,你現在是犯人,想要去哪?”歐利部長身邊的官員橫邁一步,擋住安南。
“沒時間解釋了,快讓開!”
歐利部長平靜看着安南:“安南·裡維斯,你因衝撞審判庭,影響帝都秩序,將被判處關押十天的懲罰。”
“十天?”安南冷笑,“被關十天再出來,我能救的就只有阿爾別克他們的頭了吧?”
“讓開,我必須去審判庭!”
官員扮黑臉道:“安南·裡維斯,這裡不是自由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還把不把帝國法律放在眼裡!”
“我當然不把帝國放在眼裡。”
“你……”
“帝國是要放在心上去尊重的,而不是你們這樣,滿口忠誠,做的卻是危害帝國的行徑!”
“我們怎麼危害帝國了?!”官員沒和安南接觸過,沒什麼反抗就掉入安南的邏輯陷阱。
“跟審判庭同流合污,殘害忠良,坐視黑色守望被污衊無動於衷,還說沒危害帝國。”
官員意識到自己踩坑,試圖跳出來,咬牙道:“這是帝國的事,你不要忘了,你只是個外人,連冠軍術士的頭銜都我們賜予你的!”
“你也別忘了,自己能上位我在背後功不可沒。”
官員渾身一僵,當着歐利部長的面被潑髒水着實令他毛骨悚然,還有點做賊心虛,磕磕絆絆地辯解:“我,我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我的頭銜跟你有半個銅幣關係?”
安南微仰起頭,像是目光穿透地牢和岩層,仰視遠方的環山宮殿花園:“我的頭銜是帝國皇帝和老祖宗賜予的,他們纔是我的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