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眼神殺不死人的。”鄭宇成一臉笑意地看着謝凱，“這事情，也沒辦法不是？就在剛纔，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還來找我，問我是不是去截胡617跟巴基斯坦人的合作了……”
“你能不能不這麼陰險？”謝凱不爽地問鄭宇成，“換成誰，不停被算計，能樂意？”
“我向你道歉，以後保證不再幹這樣的事情。”鄭宇成嚴肅地說道。
他嚴肅的表情，並不讓謝凱相信。
“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不提前去跟巴基斯坦人接觸，我們根本沒機會。617對這次的合作，也是非常重視，甚至方案都出來了，只要巴基斯坦人同意他們的方案，然後給錢，就可以着手研究，很多技術都是比較成熟的。”鄭宇成說道。
謝凱並不是介意，換成誰不停被算計，都不舒服，也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
謝凱跟穆沙拉夫接頭回去後，孫娟把事情全盤托出，就連田莉，也沒任何隱瞞。
“孫娟跟羅峰，我詢問過他們。”鄭宇成沒有再騙謝凱，“如果不是他們的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那邊不被發現，要讓上面知道我們去幹這事情，基地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巴基斯坦的坦克項目，至少上億美元的經費，任何單位都會瘋狂的。
“你也不怕我去了那邊找不到他們！”謝凱無力反駁。
“有廖東跟鄭權在那邊，你覺得會成功不了？”鄭宇成撇着嘴問着謝凱。
“你們認識？”謝凱不可思議。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驕傲的。”鄭宇成得意無比。
“權哥是你什麼人？你安排他出去的？”謝凱一直沒想明白權哥爲什麼會同意先給七百萬港元的預付款，明明知道他是空手套白狼，最後更是把兩千枚68000芯片及其他一些難以搞到的芯片當成見面禮白送給他。
價值上百萬港元，說送就送了。
“我侄兒。我們想搞一些國際禁運的東西並不容易，當年外匯也少，基地想發展，不能什麼都等着不是？”鄭宇成平靜地說道，“只不過，他們卻揹負着罵名，一輩子的身份都見不得光，死在那邊都沒家人收屍。”
謝凱沉默了。
難怪權哥跟香江那邊的幫會不一樣，一直都幹走私生意，而不沾黃賭毒。
“你這麼做，對於他們可不公平。”謝凱不知道說什麼。
有些行爲，有些人，很難被理解。
他也知道，無論是鄭權，還是廖東，肯定出於自願。
“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就如同這基地裡面的人一樣，外面的世界更廣闊，大家放棄外面的一切，留在這裡。雖然有些人想離開……”鄭宇成說道。“如同你父親，在別的地方，甚至在國外，他可以過得遠比這裡更好，但是他回來了，在這無人知道的地方一待二十年，甚至沒有任何榮譽跟回報。”
鄭宇成的話，讓謝凱心中有些難受。
他並沒問謝凱關於遊戲機的任何事情，好像不知道這事。
“準備一下吧，下午我們去跟201所的人見面，他們現在歸咱們404了。我給他們承諾了，只要能開發出來，三年內給1000萬的經費。”鄭宇成轉移了話題。
謝凱有些不敢相信，“你哪來那麼多錢？”
“不是有巴基斯坦人麼！”鄭宇成說道，“反正不是咱們的錢，花起來也不心疼。你不知道，用錢砸人的感覺，真的很好。以前沒錢，就指望着向上級要，可憐巴巴的……”
鄭宇成從在541坦克基地用錢砸了借到技術人員後，就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起來。
特別是昨天上門直接說兩百萬研究經費給201所，看到方祥林跟王醒橋那表情，更是舒坦。
對於鄭宇成坑自己，謝凱越來越沒有脾氣。
何況這也不算是坑了自己。
鄭權是鄭宇成侄兒，一切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不過遊戲機的事情，謝凱卻覺得有了隱患。
“你擔心你在遊戲機公司有股權的事情被我們發現？”鄭宇成看到謝凱一臉沉重，開口問道。
謝凱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你不用擔心這事情，柳東盛這幾天就能辦妥移民，你還沒參加工作，不屬於體制內的人，自己搞公司什麼的，不算違規？即使你工作了，在工作之前就有了，不參與經營，同樣沒人管你。”鄭宇成平靜地對謝凱說道，“雖然這樣做有些不符合基地的發展利益，那東西是你們自己搞出來的，咱也不能搶不是？”
“您覺得這沒有問題，其他人呢？”謝凱索性不去擔心。
如鄭宇成說的，確實沒有違規。
他也不是利用基地的資源爲個人創造財富。
對於基地的人來說，這是柳東盛帶來的圖紙跟技術，是跟404合作，跟謝凱沒有關係。
人家當舅舅的要送一些股權給外甥，誰能有意見。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如果你處在你爹的位置上，倒還有些麻煩。你不過一學生而已。”鄭宇成僅僅一句話，就讓謝凱明白了，有些擔心是沒必要的。“如果真要搞你，即使沒有這些事情，也會有辦法。”
鄭宇成算是跟謝凱徹底交心，本來這些話，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告訴謝凱的。
即使謝凱是基地的接班人，哪怕謝凱被確定了，都不能說這些話。
他還是說了，爲的就是讓謝凱安心地折騰。
“以後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弄就行了。摸着石頭過河，誰都沒有經驗，有什麼問題，我們自然會幫你承擔，這次讓你只帶田莉去，也是不讓更多人知道，基地目前知道這個的，包括我在內，只有四個人，他們都是希望你最終能成爲基地接班人的人。”鄭宇成看着謝凱，很認真地說道。
他怕謝凱下來之後多想。
“如果我以後不能成爲基地接班人呢？”謝凱問道。
“不能成你就當你的私人老闆去唄，不過你小子得解決一部分基地人員工作安排才行。”鄭宇成笑着說道，“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從鄭宇成的笑容中，謝凱看出了苦澀，無奈。
他明白，鄭宇成這是爲了讓他放心，告訴他基地的態度。
更明白，鄭宇成他們把他當成了拯救基地的救命稻草。
“說說201那邊的情況吧，我們怎麼跟巴基斯坦人正式接觸，你總不能又讓我去吧。”謝凱轉移了話題。
鄭宇成點了點頭，“201所那邊的具體情況，我也打聽過了。他們研究的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還沒完全成功，沒有隨動系統。我來之前，找你父親談過，如果他們的系統跟你父親提供的計算機控制系統結合，就能搞出真正用於三代坦克的火控系統。”
“是不是太樂觀了一些？”說起來很簡單，問題是隨動系統太過複雜，謝凱瞭解原理，卻不瞭解詳細的東西。
“反正我也搞不清楚，王醒橋說他們即將成功，沒有經費進一步改進與生產樣品。”鄭宇成說道。“所以你去跟他們談，至少你比我更瞭解這東西。”
“我去算怎麼回事？”謝凱有些措手不及。
“你要的人，我給你搞到了，你不去誰去？”鄭宇成反問謝凱。
在他們談這事的時候，五機部招待所會議室裡，羅志宇帶着617廠的技術人員正在聽取相關人員介紹巴基斯坦人的要求。
巴基斯坦人要求非常明顯，需要能抗衡T72的真正三代坦克，最好是攻擊力更猛，防禦更強，性能更先進的坦克。
“他們提出合作開發，巴基斯坦方面出研究經費，我們出人，這種合作模式對於雙方來說，都是非常好的方案。”錢興國說道，“上級首長非常重視這次的合作。”
“首長放心，在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做好準備，他們會滿意我們提供的方案。”羅志宇自信滿滿地說道。
巴基斯坦人之前就通過外交渠道詢問過中方的意願，617爲了巴基斯坦人的研究經費，極其重視，成立了一個專門的團隊，在技術方面也做好了準備，用巴基斯坦人的錢來發展617的技術，上級主管部門如何不同意。
“這是非常好的機會，一定要抓住。藉着這個項目論證我們的一些技術。”錢興國說道。“對於617的技術，我是充分相信的。”
不管怎麼說，617搞不定，國內也就沒有單位能搞定了。
“老龍，我怎麼覺得，巴基斯坦人這是跟404的人串通好了，他們的技術要求，恰好都是404提出的技術方案，國內很難實現，617根本無法搞定這些技術。”李明山總覺得404基地的項目有問題，“他們不是隻有59坦克的技術儲備？”
“還有WZ-122項目的技術資料。”龍耀華提醒着。“等617跟他們談吧，羅志宇那麼有信心，咱們現在也不能去幹涉。”
“如果他們搞不定，難道真的幫鄭宇成給牽線搭橋？要是他們坑了巴基斯坦人，咋整？”李明山最擔心的就是鄭宇成在之前就打聽到了巴基斯坦人的想法，然後專門搞出來忽悠他們。
國際玩笑是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