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那裡拍馬屁了，說正事。”鄭宇成提醒着謝凱。
他認爲謝凱在拍馬屁，卻根本不知道謝凱跟祝榆生兩人的對話有什麼意義。
“說說你對於國內項目的想法，如何？”祝老總這會兒對謝凱感興趣起來。
一開始，他覺得404的人在瞎搞，都是一個系統內的，鄭宇成這人，大家都熟悉。
特別是他讓一個孩子出頭，更讓人覺得他胡攪蠻纏。
謝凱說的這些東西，不管是他自己的認識還是404基地的某個團隊的集體智慧，都代表着404基地在三代坦克方面，有着深刻的認識跟想法。
“雖然我不太熟悉炮的技術，但是也知道，口徑越大，身管越長，威力也就越大。44倍徑身管顯然不夠。當初WZ-122項目的120口徑坦克炮技術並不成熟，那時候沒有電渣重熔爐跟技術，炮鋼質量不行，所以打不了幾炮炮管就廢了。現在不僅有這技術，37工程引進的105線膛炮，包含身管自緊工藝方面的技術，只要炮鋼再有所突破，弄出來的炮管壽命打上600發以上的穿甲彈，應該不是啥問題……”謝凱咧嘴笑着。
卻讓祝老總心中震驚。
這小子都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些細節的？
他也是這幾天才清楚引進的技術中有一些什麼東西可以用，卻還沒有想明白如何用。
“而恰好，我們搞出來了一種新型炮鋼，541那邊正在利用這種材料製造新的坦克炮。”謝凱說道。
羅志宇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大了，“你們跟541聯手了？”
“嗯啊，你有意見？541軍品單位沒啥訂單，我們剛好需要人手，我就從他們那邊借了一些人，順便讓他們閒置的產能跟設備有事幹。”鄭宇成得意地對羅志宇說道。
羅志宇臉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他們作爲國內第一強的坦克單位，結果被兩個沒落的備份單位聯手起來給坑了一把。
“別打岔，你繼續說。”祝老總用左手把謝凱說的東西記錄了下來。
“裝甲問題，喬巴姆裝甲，我們基地已經有了模型，具體防護性能如何，目前還在研究，每一層，不同的材料，防護能力都不一樣，所以我們需要經費去進行大量的實驗……”謝凱看着祝榆生說道。“而國內沒有經費供給我們進行大規模的實驗研究。”
祝老總一聽，驚喜爬上了臉，“你們有喬巴姆裝甲模型？”
“有，已經建立起來，剛剛搞出來，還沒有進行射擊實驗。”鄭宇成站起來回答。
把祝老總勾引到404去，以後的事情，也就容易說了。
“噸位決定防禦裝甲不可能太厚，所以這個項目是用來驗證，同時準備以後出口的。”謝凱說道。“同樣是複合裝甲，每一層材料不同，自然也就不會一樣。最好的必須留給我們自己用，這在各國都是慣例。”
“火控系統呢？”祝老總逐漸明白了謝凱的心思，“國內只有201一家在研究穩像式火控系統，王醒橋的那火控很不錯，不需要電力就能運行。”
謝凱嘴角抽搐了一下。
傳說果然是真的，祝老總選擇王醒橋的下反，不是因爲先進，而是不用電可以運行。
這事情絕對不行。
不然王醒橋更加不會去搞上反。
國內跟99高低搭配的96坦克，開始都是採用下反穩像式火控，結果作戰試驗才發現，這玩意兒不行，所以纔不得不搞上反。
“祝總，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根本就不行，高速行進過程中，無法保證進行精準射擊。”謝凱嚴肅地說道。“同時，由於採用剛性連接，這對火控計算機的性能要求非常苛嚴，這是爲什麼國外的三代坦克明知道下反技術簡單卻放棄不用的原因。”
祝老總詫異，不明白謝凱爲什麼對下反穩像式火控這樣牴觸。
“不需要電力的火控系統，即使在坦克熄火的時候，都可以進行瞄準，射擊……”祝老總說道。
謝凱把下反火控系統的缺點介紹後，如同打擊王醒橋那樣，祝老總也是變得有些心思不定。
按謝凱的說法，對於夜戰能力影響將會非常大，行進間瞄準也會出現各種問題。
“如果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先進，國外不會去研究上反。這一點，我們必須承認。”謝凱說道，“具體如何，等我們跟巴基斯坦人的項目合作成功，樣車進行測試時，掌握了數據更直觀。那時候我想我們的三代坦克再進行修改也能來得及。”
“目前我們只有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祝老總提醒謝凱。
“我們現在什麼技術都沒有。”謝凱咧嘴笑着，“但是不代表以後沒有，關鍵是我們如何去攻關。現在開始研究什麼，我們將來能得到什麼，這纔是重要的。關於火控系統，不知道祝總是否知道獵-殲式火控系統。”
祝榆生皺着眉頭看着謝凱。
對於獵殲系統，這東西目前根本就沒有聽過。
國外的資料也沒有介紹，穩像式火控系統在中國都屬於剛起步呢。
“雙指揮儀式火控系統。在炮長鎖定目標準備攻擊的同時，車長可以對其他目標進行搜索鎖定，也能調動坦克炮對目標進行鎖定攻擊……”謝凱解釋着。
獵殲式火控系統，這屬於二十一世紀的火控系統。
現在各國都還在對穩像式火控系統進行攻關。
謝凱說這個，不是爲了讓祝老總弄上去，而是希望祝老總開始組織對這方面的研究。
“有詳細的資料嗎？”祝老總問道。
謝凱搖頭，他上哪裡去弄資料。
“具體的呢？”祝老總覺得，這孩子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到了這玩意兒，居然拿來忽悠自己。
“其實這也是我當初瞭解指揮儀式火控系統的時候想的，按照指揮儀式火控系統的功能介紹，既然是利用計算機對鎖定的目標進行射擊諸元結算，如果遇到多個目標的時候，從鎖定到攻擊將會有一個時間段，若是等到炮長攻擊完成後再進行鎖定，計算，攻擊，這個過程中會出現火力間斷，特別是面對多個目標的時候……”謝凱恬不知恥地說道。
雙指揮儀式火控系統，國際上應該已經有人在開始搞了，不過還屬於最頂級的絕密項目，不可能泄露出來。
“所以，你覺得應該讓車長也加入到攻擊的過程？”祝老總停下了筆，問着謝凱。
“重要的是整個火控系統，車長的作用依然是指揮。採用自動供彈裝置，不需要裝彈手。炮長鎖定的時候進行攻擊，火控系統對其他目標進行捕捉，車長鎖定，計算機進行各種計算，車長再向炮長傳遞鎖定的目標，射擊諸元已經結算完成，調動炮口就能攻擊，以此提高射擊速度……”謝凱解釋着。
雙指揮儀式火控系統，屬於穩像式火控系統的升級，目的就是提高坦克的攻擊速度，攻擊準度。
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這個想法挺不錯。”祝老總點了點頭，“技術難度會超過我們的想象。”
“難度再大，也是有辦法解決的。其實，這種只是上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的升級版本。”謝凱同樣知道難度大，反正他是不知道如何去搞。
他的作用就是告訴專業的人員，告訴他們原理，讓他們去弄。
“201所現在搞下反還是上反？”祝老總問着鄭宇成。
鄭宇成看向謝凱，他不知道。
各種專業術語讓他腦袋都大，遇到這種，都是自動屏蔽。
“下反即將完成，下一步工作，就是上反。下反給我們的國外客戶用，那玩意兒沒有太大的升級潛力……缺陷太多了。”謝凱不屑地說道，反正他看不上這東西。“國內要用的，就得是好的。”
“小同志，不能好高騖遠，差的不想用，好的又沒有。”祝老總提醒着謝凱。
“祝總放心，有着下反的經驗，只要有充足的經費，我想201所很快就能搞出上反，可能一開始的時候性能不會太過理想，只要經費充足，不斷地進行試驗，改進，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完成。”謝凱說道。
“你們需要多長時間？”祝老總動心了。
他現在也不再堅持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可以不用電就能使用。
“這個得問201所的專家。”謝凱很想說5年時間，最終還是沒有說。
不是他搞這個，說了也白搭。
搞不出來，到時候祝老總不爽他，這日子可不好過。
“你們研究一下，如果可行，拿出一個方案來。”祝老總說道，“這事情我們再研究一下。”
錢興國等人，從頭到尾幾乎都沒有說什麼話。
完全就是謝凱跟祝榆生兩人的對話，或者說謝凱一個人在介紹最合適。
管理人員無法把握，他們相信祝老總知道輕重。
鄭宇成不願離開，他希望親耳聽到祝老總支持他們跟巴基斯坦人的合作計劃，卻被謝凱直接給拉走了。
“在這裡反而不方便，祝老總會幫我們說話的。”謝凱說道，“何況巴基斯坦人也會攻關，這樣的合作機會他們不會放棄。板上釘釘的事情，你擔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