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嬪算計洗冤
“回皇上,嬪妾,嬪妾是見過這個錦盒的,這個錦盒應該是……”
說到這點上瑾嬪突然停下來了,猶豫了。
蘊純卻是知道,當時瑾嬪生辰時郭絡羅夫人給瑾嬪的金釵就是用一個與這個相似的錦盒裝的,再想到兩支一模一樣的金釵,只怕這錦盒也是一起做的。
蘊純倒想聽瑾嬪會不會說出來的。
瑾嬪猶豫許久,康熙也沒催她。等了許久瑾嬪像似在鼓起勇氣似的。
“這錦盒應該是……嬪妾記得嬪妾長姐恭貴人似乎是有一個這樣的錦盒。”
瑾嬪說出口整個瞬間像是失了力氣似的,頹萎不少,似乎是不願意又不得供出恭貴人的樣子。只是瑾嬪不知,她這般落在蘊純眼裡和康熙眼中又是另一番一意思。
瑾嬪倒是聰明,一番話說得模棱兩可,只說恭貴人有一個這樣的錦盒卻沒說這錦盒是恭貴人的,卻還偏偏做出有愧的樣子。
蘊純不由猜測是否是因爲地震突然恭貴人來不及拿到瑾嬪的錦盒,所以纔拿自己的。若真是,若這錦盒真是恭貴人,那恭貴人此計這錦盒便是最大的漏洞。這高明的招數也變成了蠢招了。
“依你之意是這這支金海棠攢珠金釵是恭貴人?收買宮人將天花帶入皇太后大帳內將天花病疫傳給四阿哥的人是恭貴人?”
瑾嬪不想說明確,只是康熙似乎顯然不喜歡這樣的答案,便聽他接連問。
“嬪妾的那支金釵是去年嬪妾生辰時郭絡羅家進上的,具嬪妾額娘說嬪妾長姐生辰時郭絡羅家亦有進上過,只是嬪妾聽額娘說長姐的與嬪妾的不同,長姐的是金簪。後宮嬪妃亦是見嬪妾長姐戴過那金簪的,至於這支金釵是不是嬪妾長姐的,嬪妾卻是不知,亦未曾見長姐戴過這樣的金釵。”
“嬪妾敢發誓這支金海棠攢珠金釵的確不是嬪妾的,嬪妾的那支金釵已經被嬪妾親手毀了,這個懿嬪姐姐可以做證的。您若是不信可以問懿嬪姐姐。”
“皇上,嬪妾真的沒有用天花害三位阿哥,嬪妾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
正說着金釵之事沒想到瑾嬪話鋒一轉竟呼冤起來,更是不顧自己八個月大的肚子直接起身跪下去。
翊坤宮後殿恭貴人坐立難安,打發出去的宮人還沒回來,恭貴人焦慮的等待。
屋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恭貴人忙轉身看門口就見一宮人氣喘吁吁進來了。
“呼呼…小主…小主,瑾嬪娘娘去乾清宮了。”
恭貴人聞言後愣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郭絡羅姝嵐去乾清宮了,那賤人竟然去乾清宮了!
“那賤人竟然沒事,竟然沒事……”
秋雯將報信的宮人打發下去。
“小主,現在怎麼辦?那事怕是敗了。”秋雯也是一臉焦急。
之前聽說懿嬪安然無恙從長春宮出來,恭貴人主僕倆還自我安慰是因爲還沒來得及動手,現在連瑾嬪都安然無恙去了乾清宮,兩人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
秋雯這一說倒是提前了恭貴人,恭貴人慌張說道:
“對,你立即去傳信將人處理了,記住別留痕跡。”
絕不能讓人查到是她所爲,絕不能。
“小主放心,奴才這就去。”
秋雯匆匆出去。
一刻鐘之後,在長春宮那位之前送茶的宮女被關押着在一間暗房內,還有兩名宮人守着,兩名宮人對那宮女冷嘲熱諷,突然間那宮女不知怎麼的頓了一下,只見她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隨後神情變得絕望、掙扎、悲哀,她垂下頭就再也沒動過。
乾清宮
瑾嬪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哭訴,康熙看着她的肚子皺了一下眉頭。
“你且起來了說話,樑九功扶瑾嬪起來了。”
屋裡除了樑九功並沒有其他宮人在,又顧及瑾嬪腹中的孩子康熙叫樑九功攙扶着瑾嬪起來了。
“皇上……”
瑾嬪哭訴那麼久,康熙一直沒開口說瑾嬪無罪,瑾嬪不甘心。瑾嬪叫喚一聲,又看向蘊純,蘊純給她使了個眼色,微微搖搖頭。她之前沒幫瑾嬪說話,這會卻是不能再不搭理瑾嬪,不然瑾嬪怕是會多想。
兩人在康熙眼皮下動作自然瞞不過康熙,當然蘊純也沒想瞞着康熙。
康熙擡頭瞥了蘊純一眼,蘊純立即垂眸當鵪鶉。
“這事朕已經知道了,你不必着急,待朕查清楚之後會還你一個清白的。”
這事原是皇太后查的,沒人明確證據之前康熙也不好直接推翻皇太后查出來的結果,畢竟涉及皇太后康熙必需得更加謹慎。
康熙原本還擔心瑾嬪及其腹中的孩子,畢竟瑾嬪可是有他的兩個孩子,爲了後宮安寧他自然也不希望瑾嬪出事。如今能證據瑾嬪沒有謀害三位阿哥,康熙心裡其實是鬆了一口氣,這樣的話瑾嬪便能從這事中脫出來,他也就不用想着如何去處理瑾嬪又要顧及六阿哥和瑾嬪腹中的孩子。
瑾嬪聞言心裡不瞞,然她臉上不顯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樣謝恩。
其實瑾嬪恨不得就此能將恭貴人定罪,既然當初這金釵能證明是她謀害三位阿哥那不一樣應該也能證明是恭貴人所爲,爲何皇上還不肯定罪。
不過瑾嬪好歹知道這話她不能說出口,所以只能忍着。
康熙意示樑九功將兩個錦盒收了起來了,蘊純見康熙並沒有將她帶不的那個錦盒給瑾嬪看的意思,也沒打開錦盒,蘊純暗裡鬆了口氣。那片金花瓣知道的人並不多,連綠珠都不知道給她的錦盒裡裝的是什麼。如今也就只有她與康熙、路御醫和樑九功知道。只要康熙不說,其他二人自然也不會說,而她更不可能說;所以只要康熙不說就不會再有人知道,瑾嬪也就不會知道。蘊純並不想讓瑾嬪知道這事,實在是不好解釋。若是瑾嬪知道了她防着她,只怕兩人之間隔閡會更深。
她如今雖對瑾嬪不滿,卻沒有與瑾嬪撕破臉的意思。
瑾嬪見樑九功收起了錦盒,似乎擔心康熙遣人,她忙起身道:“嬪妾還有一事想求皇上。”
“說。”
“之前在嬪妾宮中,有一宮人給嬪妾煮了一盅燕窩,當時懿嬪姐姐也在長春宮懿嬪姐姐說那燕窩不對,嬪妾沒敢吃,嬪妾將那燕窩帶來了,想請皇上請太醫看看那燕窩。”
蘊純聞言怒從心生,沒想她好意提醒,竟然好心沒好報被瑾嬪拖下水將她暴出來了,這下她如何解釋她知道那燕窩不對,難道與康熙說她自學醫術成才。學醫多難,沒有師傅指點康熙會相信她是自學成才嗎?再說她並不想讓康熙知道她會醫術之事。當然她也不想讓康熙知道她能覺察出毒/藥。
瑾嬪剛說完康熙就扭頭盯着蘊純,蘊純擡頭正好對上康熙的眼神,她瞬間就移開,又正好看到瑾嬪看她那帶着歉意愧疚的眼神,一副她是迫不得已的樣子了,讓蘊純看着更加惱火。
“嬪妾自小對危險有些敏/感,每當有危險時嬪妾心裡便會有種感覺;所以那宮女將那燕窩奉給嬪妾時,嬪妾心裡突兀了一下,嬪妾就懷疑那燕窩不對,所以沒敢吃。當初嬪妾在您身邊,亦是因爲心裡感覺到危險,所以才……”
蘊純心思一轉,想到女人直覺這事,便如此解釋。至於直覺這不好解釋,所以蘊純才說心裡感覺。兩次救駕,尤其是最近一次,她的反應康熙看在眼裡,這麼解釋也能說得通不是。
康熙聞言點了點頭,他記得當時懿嬪已經準備走了卻突然回頭,怕是因爲感覺到危險的緣故。
瑾嬪聽這話心中卻有懷疑,只是蘊純卻不想再多說,她這也沒膽子問。
“既然帶來了,路老勞你再看看。”
“不敢當,這是微臣應該的。”
康熙客氣,路御醫可不敢拿大。
樑九功又出去拿着一食盒進來了,食盒放在桌上打開端出兩盅原封不動的燕窩粥。
路御醫檢查了一下臉色凝重。路御醫是康熙的御用太醫,伺候康熙多年,康熙自然也清楚路御醫的性子,見路御醫神色凝重,他眼眸也幽沉下來了。
路御醫再三仔細檢查後才上稟。
“啓稟皇上,此兩盅粥內含有大量極寒傷宮之藥,若是女子服用便會致使宮寒終身不育……”
“那孕腹呢?”
瑾嬪迫不及待的問。
“若是孕婦誤服,便會立即小產或是早產,而且產後血崩藥石罔效。”
又是一極毒之藥,沒想到一天之兩竟碰到兩種。尤其是最後一種知道是被人下在瑾嬪的燕窩中,見瑾嬪的大肚子,路御醫會如此凝重。
“皇上,您要替嬪妾做主啊。這,這簡直就是想要嬪妾和腹中孩子的命啊。還有懿嬪姐姐,這顯然不只是衝着嬪妾來了,怕也是衝着懿嬪姐姐來的,懿嬪姐姐今天才剛回宮啊……
蘊純聽路御醫的話,心裡正想着果然與她所察是一樣的結果。當時她亦是發現這燕窩裡有極寒傷宮之藥,只是她沒明說給瑾嬪。蘊純正想着路御醫的話,沒想到瑾嬪又將她扯了出來了,這瑾嬪還真是揪着她不放了。
故意說她剛回就有人針對她,這是想說後宮嬪妃容不下她懿嬪還是想說她懿嬪與後宮嬪妃不睦若人仇恨,不管是哪個都說明她懿嬪在後宮與嬪妃們相處有隙。
雖然當初她也懷疑是有人針對,不過後來她更覺得她是被瑾嬪給波及了。
瑾嬪真是想蘊純這會越不想順着瑾嬪的意思,於是她起身扶着瑾嬪故作擔憂道:
“瑾嬪妹妹,你莫激動仔細着腹中的孩子,皇上聖明定有決斷……皇上,瑾嬪妹妹如此怕會傷着腹中的小孩子,還請路御醫給瑾嬪妹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