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皇太后將消息壓下,但自蘊純和康熙先後到阿哥所,而且還請了太醫,阿哥所的動靜終於是瞞不住了,很快後宮嬪妃們都知道了。
雖的庶妃還罷了,但昭妃和佟妃執掌後宮,阿哥所亦屬於後宮管轄,阿哥在所阿哥出了事,做爲執宮權的嬪妃二妃自然是不得不來。
蘊純和康熙一起回正堂時便見到昭妃和佟妃已經在座。蘊純看到她二妃驚訝了一下,倒不是驚訝二妃來,而是因爲她竟不知道二妃是什麼時候來的。
方纔她一心撲在小阿哥身上,沒探聽也不知道康熙讓太醫檢查屋裡都查出了什麼,也不知道康熙如何處理的,連昭妃和佟妃來了她都沒注意到的。
“皇上。”
二妃見康熙忙從座上起身屈禮,二人看到康熙身後抱着孩子的蘊純眼中那麼一瞬間閃過失望,實在是太快不論康熙還是驚訝中的蘊純都沒發現。蘊純等二人得康熙賜後也趕緊給二人請安。
“妹妹快免禮。”佟妃快昭妃一步竟然上前親自扶起蘊純,一臉的擔憂關懷的問:“小阿哥現在如何?身體可好?”
“多謝佟妃娘娘關心,小阿哥很好。”
蘊純又藉着屈禮避開了佟妃的手。
“沒事就好,本宮得了消息可真是擔心不已,忙立即趕來;如今見小阿哥沒事,本宮總算是放心了。只是事關小阿哥這麼大的事,以後妹妹該叮囑侍候小阿哥的奴才纔是;萬一再遇上什麼事該早點來報信早些請太醫來給小阿哥看診;這麼拖着若是有個萬一,那可怎麼得了。”
昭妃也不甘落後,一句話既上了眼藥又表達了對小阿哥的關心。只是昭妃難道不知道被消息掩下的是皇太后嗎?莫不是昭妃以爲是她,在給她上眼藥?
蘊純不免懷疑。
因爲怕牽扯到慈寧宮,她方纔沒敢再提小阿哥襁褓上被下藥的事,畢竟小阿哥最後是從慈寧宮出來,而且處到了慈寧宮之後小阿哥就沒再回到她懷裡過;所以這事無論如何慈寧宮那嫌疑最大。而皇太后將小阿哥哭鬧不止的消息掩住,她也是沒敢再提。若是昭妃知道與兩宮太后有關,應該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只是昭妃執掌後宮,難道真的不知道嗎?昭妃一時半會琢磨不透昭妃的心思。
昭妃話落蘊純正要接訓沒想到康熙直接開口了。
“好了,都回去吧。”
昭妃被打了臉,臉上閃過尷尬,佟妃則是抑不住的幸災樂禍。
“嗻!”
不管心情如何,兩人還是屈膝接旨。
二妃等康熙先行,康熙卻與蘊純道。
“朕同你一道去永壽宮。”
“是。”
康熙願意給她做臉色蘊純哪裡會不樂意。
朝二妃屈了禮蘊純趕緊跟着康熙出去。
昭佟二妃並肩站着看御輦遠去,直到那燈籠的火光消失在黑夜中。
“看樣子王佳氏這是要起來了?”昭妃捋着手中的帕子悠悠道。
“她生個健康的阿哥,起來不過早晚的事。”
佟妃盯着黑夜中變化得遙遠的宮道,沒人看到黑夜中她臉上的嫉妒。佟妃平日慣是溫柔賢淑,極少在他人面前露出嫉妒的表情,也只有在這黑夜中她才能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的心情。
“佟妃妹妹莫不是嫉妒不成?可惜了,到底是別人的兒子……”
昭妃與佟妃較量已久,她如何聽不出佟妃話中的嫉妒。
“是啊,到底是別人的兒子;可惜昭妃你又功虧一簣了。”
佟妃瞥了一眼昭妃譏諷道。佟妃以爲阿哥所的事是昭妃做的,畢竟阿哥所這的宮務是歸昭妃管的,昭妃要下手不過是吩咐一句的事。
“妹妹此話何意,本宮怎麼聽不明白?”
聽佟妃將罪名嫁禍到自己身上,昭妃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妹妹就算是想要嫁禍本宮也不必如此着急吧,哼……”真當本宮是軟柿子隨便捏不成。
“不是你?”
“當然不是本宮,本宮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也絕不會像赫舍里氏那毒婦那般對皇上的子嗣下手。”
不願再多說,昭妃甩了帕子越過佟妃上了轎輦離開。
佟妃看着昭妃離開,心裡納悶。
竟然不是鈕祜祿氏。
佟妃卻是相信昭妃的話的。她知道昭妃性子,昭妃性子高傲不屑說謊,既然她這麼說那便是真的。
昭妃雖有手段卻不像赫舍裡皇后那麼陰狠毒辣不擇手段,昭妃雖張揚肆意卻有底限,這也是康熙一直對昭妃張揚肆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只是不是鈕祜祿氏,那又是誰?是誰想害王佳氏的小阿哥。
後宮中還有誰有這樣的手段,竟然越過她和鈕祜祿氏伸手到阿哥所來了。
這手也伸得太長了,若讓本宮知道誰敢這麼放肆,本宮非折斷她的手不可。
佟妃在心裡暗暗狠咒。
也不怪佟妃生氣,她與昭妃共理後宮,出了事既使昭妃承擔主要責任,可她也免不得一頓訓斥。
“娘娘,咱們回去吧。”
昭妃已經走一會了,靜書出聲提醒佟妃。
“回宮。”
蘊純沒將小阿哥給奶嬤嬤抱,而是自己抱着小阿哥坐着轎輦跟在康熙的御輦後回永壽宮。
一路上蘊純都在心裡琢磨着阿哥所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康熙給她的感覺似乎不想讓她知道太多。
回到永壽宮,蘊純抱着小阿哥跟在康熙身後進了後殿,其間不論是誰想抱走小阿哥蘊純都不肯。
康熙坐下看到跟在身後進來的蘊純還抱着小阿哥,看她小心翼翼卻仍不安心的模樣康熙也不知道該如何說纔好。責怪吧又不忍責怪一個愛子的母親,可一個嬪妃總這麼抱着小阿哥也不是事。
“純兒,坐到朕身邊來。”
康熙突然叫她暱稱蘊純着實給驚到了,她記憶中康熙也就這麼叫過她幾次,而且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沒想到隔這麼久康熙竟又這般叫她。蘊純愣了一下才坐到康熙身邊坐下。
就在蘊純以爲康熙會跟她說什麼時康熙突然叫樑九功。
“樑九功,你帶太醫去小阿哥屋裡看看。”
蘊純聞言驚愕地擡頭看康熙一眼又趕緊垂下頭。康熙這是什麼,難道懷疑她這小阿哥的屋裡不乾淨,或者說是懷疑她,想到這蘊純心中極爲不忿。
正在蘊純心裡不忿時康熙突然伸手拍着她的手背說道。
“別擔心,趙定的醫術不錯,定會查得乾乾淨淨。”
聽這話蘊純不由又愣了一下,難道康熙不是懷疑她,難道是她想岔了。
不過康熙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可能,她坐了一個月的月子一直呆在自己房裡,兒子的屋子她還沒去過,若真有什麼不乾淨的她還真是不知道。
這事她都沒還有想到,沒想到康熙竟然想到了,蘊純狀似很感覺,可心裡的懷疑到底沒消。
“還是皇上您想的周全,奴才都沒想到這事。”
“你抱了這麼久可有累着,要不讓奴才抱會吧。”
蘊純一直抱着小阿哥,康熙看久了到底覺得礙眼了。他的妃子滿心滿眼都在他兒子身上,都沒顧着他這個皇帝。
“不必了,奴才抱着就行。小阿哥哭了半天,好不容易睡着了,還是別驚醒他。”
蘊純這會哪裡顧及得了康熙的心情,她壓根沒感覺出康熙的惱意。
檢查屋子並沒用多少時間,很快趙太醫就過來稟報。
小阿哥的屋裡倒沒什麼,連小阿哥身邊的奴才現在也沒有問題,蘊純聽了這才松子口氣。
若小阿哥屋裡真有什麼問題,她不免也會在康熙心裡落下個監查不嚴的印象。康熙臉上沒有神情變化,蘊純猜不出他的心思。
遣退了太醫,蘊純看康熙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免擔心。
她剛出月子還不能侍寢,雖然她有身體已經完全好了,若是沒有今天這些事,她倒想和康熙好好培養培養感情,可是這會她哪還有心情,而且她今晚還想留小阿哥在身邊。
“皇上您今晚是……”
蘊純吞吞吐吐沒說完,沒等康熙說什麼她又說道。
“還請皇上恕罪,小阿哥受了驚,奴才擔心小阿哥夜裡會夢魘,奴才想留小阿哥在身邊,還請皇上准許。”
康熙盯着蘊純看許久,讓蘊純倍感壓力。
“罷了,朕改日再來看你。”
康熙說完就起身離開,蘊純趕緊起身送他。
她聽出康熙似乎有些不悅,不過她也不擔心,以後有的是時間。
“小主,您這樣好嗎?”
等康熙離開後,綠珠擔心的問。
“沒什麼不好的,我現在又不能侍寢,再說了,小阿哥更重要。”
她根本不擔心失寵,今天讓康熙不悅改天再哄回來就是,可是她兒子卻只有一個。
“小郭絡羅氏那讓人去了?”
“奴才已經讓人去通知小郭絡羅庶妃了。”
“通知了就好,至於能不能留下皇上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沒錯,蘊純讓人通知小郭絡羅庶妃去截康熙,她既然不想侍寢何不送小郭絡羅氏一份人情。
“小主,您爲什麼要幫小郭絡羅庶妃?”
綠珠不解,自家小主爲何要幫小郭絡羅庶妃得寵。
“你覺得小郭絡羅氏和翊坤宮郭絡羅氏比如何?”
“自然比不上。”
“那不就是了!”
小郭絡羅氏出頭總比郭絡羅氏好。
“你去叫紅珊來,我有話問她。”
方纔她本想問康熙阿哥所那的事,想了想可到底是忍住了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