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佟妃離開後綠珠回來看到堆了一桌的東西便上前查看,這桌上的東西都是佟妃帶來賠禮。
“小主,這些東西……”
“都有什麼,給我瞧瞧。”
銀絲綾錦兩匹,宋錦一匹,金銀鑲青璽頭面一套、珍珠頭面一支,百年老參一支、百年何首烏一支、阿膠兩盒、血燕兩盒……
蘊純仔細看了看,東西還真是不少,零零種種加上起二十來樣,而且樣樣都是精品,其他不少是補身子的貴重藥材,佟氏果然不愧是大世族,一下子竟能送出這麼多貴重的東西。光是這桌上的,是便是把她整個庫房搜完也比不上。佟妃還真是大方,若是叫她將這些憑白送給別人她定然萬萬捨不得的。
看來爲了烏雅氏這麼個奴才,佟妃是這回是出了大血了,也不知道佟妃將來知道自己今日吐血保下的奴才其實是一匹噬主的白眼狼時會不會後悔。可憐佟妃怕是不知道自己將匹野心勃勃的野狼養在身邊,那野狼正盯着她稍不注意就會反咬她一口。
“行了,先擱着,等一會太醫來請脈時讓太醫看看再收起來。”
這東西是明着送來的,只要佟妃不傻就不會在這些東西上動手腳,可是不怕一萬怕萬一,佟妃沒動手腳並不表示別人不會動手腳,這宮裡爲了利益出賣主子的奴才海了去了,更何況佟妃身邊還有個烏雅氏,她不得不更小心些。
蘊純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支着挪了一下身子,坐久了也累了。
“綠珠扶我起來走走。”
想起今天還沒動過,而且剛用過膳,走走消消食。
“可是小主您身上還有傷……”
“不礙事,傷的是肩膀又不是腳,方纔多吃了幾口積食難受,走幾步消消食。”
“可是太醫說您動了胎氣最要臥牀。”
綠珠不死心再勸,剛纔她跟佟妃說動胎氣是真的,雖然故意誇大了,但太醫也真有吩咐過最近幾日是最好臥牀靜養。
“沒事,我不出去就在屋裡走走。”
她可沒打算出屋去招搖,她身體強健康復快但這沒必要讓別人知道,別人只要知道她傷得很重就行了。
蘊純堅持綠珠只好叫來紅珊,兩人仔細攙扶着護着蘊純在寢室裡慢慢的走。
“昨兒事後皇上今天可下過什麼旨意?”
蘊純又突然想起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不管是安撫後宮還是搜尋刺客,必要聖旨下來。這都大半天了,不可能沒有動靜。
“皇上倒是還沒下過旨意,不過皇后娘娘一早下了懿旨,命各宮嬪妃緊閉宮門不得擅自出入。”
“只有皇后下過懿旨?”這似乎不太正常:“那佟妃,哦,對了。”
佟妃可有協理宮權,這後宮的事還要她和鈕祜祿妃處理,自然不在閉宮之內。
不過據她所知昨晚的壽宴可是鈕祜祿妃和佟妃共同辦理的,出了這樣的事兩人怕是逃不過處罰。
“鈕祜祿妃和佟妃那也有別的什麼嗎?”
“沒有啊,不知小主說的是什麼?”
“那皇后沒召見鈕祜祿妃和佟妃嗎?”
“沒聽到消息。”
“竟然也沒有……”
上頭竟然沒下旨處罰兩人?是還沒來得及下還是另有原因。若是皇上太皇太后那沒下旨還可以理解,可赫舍裡皇后竟也沒有訓責兩人;要知道赫舍裡皇后將兩人看成是眼中釘肉刺,有機會訓責兩人竟然也沒動靜,這太不正常了。
蘊純又將事情前前後後仔細反覆琢磨,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
這時突然聽到屋外有動靜,主僕三人不由緊張。
“出了什麼事?趕緊去看看。”
在這當口可別又出什麼事。
紅珊趕緊出去卻差點撞上進來的小方子。
“出了什麼事?”
“進去再說?”
小方子越過紅珊進屋,蘊純已經聽到兩人說話,見到小方子又問。
“小方子,外頭出什麼事?”方纔她可是聽到很多腳步聲。
“小主,莫驚,是永壽宮其他地方的幾個太監被人拿走了。”
“來永壽宮抓人?可有皇上旨意?爲什麼抓人?”
蘊純一聽到抓人更加緊張擔心,雖說不是抓後殿的太監,可這永壽宮就她一個嬪妃住,若真出了什麼事,蘊純真擔心會牽連到自己。
“奴才問了,說是奉皇上旨意,讓小主莫擔心與咱們無關。”
話雖是這麼說,可憑白無故抓人怎麼可能不擔心。
“是隻抓永壽宮的嗎?還是別的宮殿也有?”
“這個奴才還不敢問?”來的都是凶神惡煞,一身煞氣的侍衛他哪敢多問。
“那還不趕緊去打聽打聽。”綠珠着急不已。
“哎,我這就去。”
小方子轉身就要出去,蘊純趕緊叫住他。
“等等,先別去。”
“小主?”
“等我想想。”
這事蹊蹺,既是康熙下旨抓人,就不能貿然去打聽,還是且等等看。
“小方子你也別出宮,就在宮門那瞧着,看看情況再說,有什麼事立即回來稟報。”
“哎,奴才這就是去。”
“等等。”
蘊純再次叫住小方子,小方子又轉回來。
“若是遇到有問你,你就說是在等太醫,記住了。”
“奴才記住了。”
等小方子離開後綠珠不解的問蘊純,蘊純也怕她們擅自打聽便解釋道:“既然是皇上下的旨那自然是了不得的事,既然是了不得的事那就不能隨便打聽。再說,抓人這麼大事,着急的可不僅是咱們。”
費了心思精力琢磨讓蘊純有疲憊了。
“我乏了,扶我回牀上去吧。”
兩人趕緊侍候蘊純坐回牀上,因爲受傷側放躺着難受,蘊純乾脆坐着。
“你們出去吧,我一個人靜會。”
“那奴才出去了,奴才就在外門候着,小主有事就叫奴才。”
“嗯。”
等兩人出去,蘊純掀了被盤腿坐了起來,將精神力釋放出來,將精神力擰成一股細線越蔓出後殿越過宮強蔓入翊坤宮。
雖然她的木系異需要重修,現在也不過重修到三階;但她的精神力沒有因爲穿越時空而降低,仍就是七階的精神力。
現在康熙的嬪妃並不算多,西六宮並沒住滿,至少現在還有長春宮和啓祥宮還是空着的。長春宮原是納喇庶妃和兩位不知姓名的庶妃住,正月底納喇庶妃遷去了延禧宮,其他兩位庶妃也跟着遷走了,長春宮就空了下來。
所以西六宮便只有四個宮殿有嬪妃住,而翊坤宮卻是離永壽宮最近的,更重要是翊坤宮住着佟妃。
七階的精神力可以覆蓋整個西六宮甚至景仁宮和承乾宮也可以,只是精神力恢復不易,蘊純鮮少動用精神力去監視其他嬪妃。主要也是她沒有隨便監視別人的習慣,當然也是因爲不想浪費精神力去。精神力恢復起來難,應該在關鍵時候用。
至於乾清宮和坤寧宮還有慈寧宮那她從未想過,自她來清朝之後,她便感覺到冥冥之中那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或許乾清宮和坤寧宮有傳說的龍氣和鳳氣庇護,所以蘊純從不敢用精神力去監視康熙或是攻擊皇后。她心裡有種預感,若是她用精神力去監視康熙或是攻擊皇后的話必定會受傷的,所以蘊純從不敢動此念頭。
至於慈寧宮,且不說慈寧宮那跟她一個小小庶妃扯不上什麼大關係,就是經歷三朝輔佐兩代帝王的太皇太后的威儀她也不敢有半點冒犯,更不敢去嘗試。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太皇太后的時候,她好奇便多看了一眼,就那麼一眼就被太皇太后給發覺了,還扭頭對她笑了一下,當時可真真是將她將嚇着了。
精神力越過翊坤宮的宮門,蘊純徑直朝正殿去,沒想到來得正巧,佟妃正跟侍衛說話。
佟妃站在殿門口高臺階下,居高臨下的看着站在臺階下微躬身抱拳的侍衛,在侍衛身後不遠處十來個侍衛正押着幾個被捆着堵着嘴的太監老嬤嬤。
“不知這幾個奴才犯了什麼錯?竟勞動大人親自來拿人?”
原來這侍衛還品階不低,是正二品的御前侍衛副統領。
佟妃這話的意思便是若想拿人便要有個原由。
“奴才乃是奉皇上旨意拿人,實在不便告訴娘娘,還請佟妃娘娘莫不爲難奴才。”那副統領僵着一張臉卻十分恭敬。
“這個幾奴才到底是在本宮宮裡侍候多年,也未曾犯過什麼大錯,大人要拿人總得讓本宮知道個爲什麼吧?”
“還請娘娘莫爲難奴才。”
又僵硬的一句,將性子溫婉的佟妃給氣着。
“也罷,你且告訴本宮,是隻抓翊坤宮的宮人還是別的宮殿也如此?”
副統領猶豫了一下才道:“不只是翊坤宮。”
簡得不能再簡的話,真真是半字也不多說。
見真是問不出什麼佟妃無奈揮手讓侍衛將宮人押走了。待人走後,佟妃又站了一會,那精緻的柳眉都擰起來,不知想到什麼便聽她下令。
“閉宮,傳本宮口諭,沒有本宮允許任何人都不許出翊坤宮。”
“娘娘,莫不是……”
“嬤嬤,不要多言。”
佟嬤嬤剛開口就被佟妃給打斷了,見佟妃轉身進了正殿,也跟了進去,半響也沒到佟妃再說什麼,蘊純便收了精神力。
因爲受傷身體虛弱,纔沒多長時間便堅持不住了,收回精神力蘊純的臉色有些蒼白。
雖沒聽到更多的消息,便至少可以確定其他宮殿的奴才也有被抓的,不僅是永壽宮,這讓蘊純放心不少。
因爲耗費了精神力,蘊純倚靠着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她突然猛然睜開眼睛。
原來如此,難怪她覺得不正常,只怕刺客的事康熙早就察覺,壽宴之事怕早康熙早有安排,這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想此蘊純不驚打了個冷戰!
原來算計的不僅僅的一個人,而是大家都在算計。
皇后算計鈕祜祿妃和佟妃,鈕祜祿妃和佟妃也在算計皇后,郭絡羅氏和烏雅氏算計她,她也在反算計郭絡羅氏和烏雅氏,還有其他她不知道的算計,而最大最深的算計便是康熙算計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