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準備
崖下村各家各戶都對莫家議論紛紛，不過，再熱門的話題也會有過時的時候，莫家兄妹三人同時進入源城中學的事很快就被夏收的忙碌所代替，衆人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別的。
隨着粵省經濟的不斷髮展，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涌向大都市，想在繁華的大城市裡爭得一席之地。崖下村的年輕人亦是如此，家裡的勞動力少了，不少人家不得不荒廢了家裡一些偏僻的農田。莫然家因爲開了果園，家裡的勞動力也不多，自然也荒廢了部分田地，因而這幾年的夏收都比較輕鬆，三五天就把田地裡的糧食弄回了家。
收割完畢的水田需要放置一段時間，讓翻開的泥土徹底軟化了才能進行新一輪的耕種。趁着這個空擋，莫永恆等人着手把大餐酒給辦了。
莫家祖宅的正屋大廳裡，莫永恆兄弟幾人正坐在一塊兒商討大餐酒的事宜。
“恆，你打算一桌弄幾個菜？”莫懷忠問。
莫永恆一手拿筆，在本子上唰唰地寫着，一邊回答：“按最隆重的酒宴擺一桌十三道菜，怎麼說我們家也是一下三個人進了源城中學，菜少了會被誨話。
“行，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事就交給你們兩個負責了，我只管把老屋子那邊的桌椅搬過來，順便擺好。””莫懷忠一點也不因自己腦子不如人就心生妒忌，反而是很坦蕩地承認了自己的缺點。
“呵呵呵，搬桌椅可不是輕活，二哥你還要想一想要搬多少桌椅才適合呢！”莫永恆笑着打趣莫懷忠。
“這個容易，你不是說按最隆重的酒宴擺嗎？那至少得準備二十多套桌椅，但是現在剛好是放假的時候。來吃飯的人當中肯定有不少孩子，這就要多預留七八套桌椅，也就是說我們要準備三十多套桌椅。”莫懷忠細細道來，同時慶幸村裡的桌椅有五十多套，不然不夠就要去別村借了。
“嗯，就搬三十五套桌椅回來吧，要是沒什麼事。現在就可以帶着阿良哥和阿龍他們去搬了。”莫興騰如此說。
“行，那我先去忙了。阿良，阿龍，你們兩個跟我走我們去搬桌椅。”莫懷忠吆喝着，把屋裡的莫龍和莫良同時拉走了。
莫然見家裡的大人都在爲大餐酒的事忙碌着，有些不理解，“爸，這大餐酒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咱們村哪家人的孩子考上了大學就要請全村人吃飯？”
同坐在莫然旁邊的莫莉幾人亦是好奇地看着莫永恆。
“這是村裡歷來的規矩，家家都這麼做。我們自然也要這麼做。”莫二爺插了一句，但是卻沒有說出原因，就走開了。
莫永恆等人沒有留意到莫二爺臉上的神色變化，解釋道：“那是村裡人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考上大學的人記住自己的根在哪兒，也就是說無論你們今後走的多遠，做了多大的官。崖下村永遠都是你們的家，同時也期盼着你們早日學成歸來，報效家鄉。”
“啊！還有這樣的說法啊！”莫然姐妹幾個驚呆了一下。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希望你們這樣些走出大山的孩子能記住村裡人的恩情，將來發達能提拔提拔一下他們，雖然他們沒給你們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但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在這你來我往當中建立起來的，他們現在幫不了你們什麼，可誰能保證十幾，二十幾年之後，你們不會有求助於他們，所以這大餐酒無論如何都是要擺的。”莫永恆進一步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莫然姐妹幾人恍然大悟。
上一輩子，莫然家一個大學生也沒有出過。莫莉和莫良兩人上的高中也不是現在和安縣最有名的和安高中，這就莫怪莫然幾人不知知道大餐酒的事了。
“爸，你剛纔說每桌十三道菜。現在天氣這麼炎熱，人也沒胃口吃飯，會不會浪費很多菜啊？”雖然大餐酒的菜都是自家園子種的，不需要花錢，但是造成了浪費也是一種罪過啊！莫然忍不住就說了出來。
莫永恆、莫興騰等人聽了莫然這話，愣住了。他們只想着要弄什麼菜，怎麼樣纔不會失了體面，卻忘了吃不完會造成浪費這麼一回事。
“要不，弄一些比較清淡一點的菜？”莫莉小聲地提議。
“清淡一點的菜？”莫永恆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清淡一點的話，就只能以素食爲主了，可是這樣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說不定村裡那些看我們家不順眼的人會趁機挖苦我們，說我們請客也沒誠意啊！”莫永恆徵求莫興騰的意見，他們是不在乎流言蜚語。可是事關家裡幾個孩子的前程，雖然這個話有點誇張，但是人言可畏，莫永恆可不希望自家幾個孩子被人指指點點的，所以能夠避免的事就儘量避免，能夠躲開的事就躲。
“嗯，這個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既要不浪費也要有體面。”莫興騰亦是深思了起來，菜譜這事有點棘手，弄的不好，就給人留下話柄了。
菜譜的事不需要莫然姐妹幾個煩心，她們依舊做自己該做的就行了。七月十五日，離擺大餐酒還有一天的時間，這天，莫家每個人都很忙綠，開始爲明天的酒席做準備。
“阿莉、阿玲，你們幾個女孩子跟着我去菜園子裡摘菜，倩梅、阿雲，你們幾個婦人酒留在家裡把地板打掃好，順便把桌椅擺整齊。”莫奶奶像個將軍一樣，一開口就把每個人的任務安排好了。
“知道了，這就辦。”衆人聞言，紛紛應道，開始各自忙了起來。
莫然姐妹幾個就各自提着一個菜籃子跟着莫奶奶去菜園子那邊，預定了三十幾桌的客人，需要的菜量可不少，光靠一個人根本做不來。
姐妹幾個跟着莫奶奶，來的了菜園子裡，隨時盛夏，菜園子的菜沒有多少種類，但是每種蔬菜的量還是很多的，也虧了莫奶奶和莫二婆兩人平時的悉心打理，不然明天做大餐酒還得去跟別人家要青菜，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然然，你帶着米兒和雅兒去摘菜，阿莉和阿玲就在水塘旁邊洗菜。”莫奶奶又進行了一次分工。莫莉、莫玲兩人最大，懂得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兩人會掉進水塘了，要是讓莫米和莫雅呆在水塘邊上，莫奶奶要時刻看着這兩個小魔女菜不會讓她們倆惹禍。
莫然和莫米、莫雅在莫奶奶的指點下，在各塊菜地裡奔走着，而莫莉和莫玲就忙着清洗莫然她們摘回來的青菜，每個人都有活兒幹，每個人都沒有偷懶。
女人們準備青菜，男人們則準備肉。只見豬圈裡，莫永恆兄弟幾個腰間已經繫上了圍裙，正看着豬圈裡的豬。
“二叔，待會兒你和騰哥使勁捉住豬的後腿，忠哥就捉前腿，我直接拿鉤勾住豬的嘴巴，然後把豬拖出去。”莫永恆看着豬圈裡不停地打滾的豬，眉頭不僅緊了緊。家裡只有四個男人，根本制服不了一頭兩百斤的大豬啊，這可怎麼好呢？
“嘿，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我還怕你們已經把豬殺好了。”就在莫永恆愁着怎麼樣才能把豬從豬圈裡拖出去的時候，莫增的聲音傳了過來。
“增哥，青哥，你們怎麼進來了？”莫永恆驚訝地看着莫增以及跟在莫增身後的莫濤的老爸——莫日青。
“怎麼？不歡迎啊。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個祖家的，辦大餐酒怎麼能少了咱們。”莫增打趣道。
“歡迎，歡迎，當然是歡迎，我們正愁着人手不夠，你們就來了，實在是太及時了。”莫興騰笑着說。
“呵呵呵，話就不多說了，我們幹活兒吧。”莫日青扔掉手上的旱菸，挽起衣袖，準備大幹一場。
“好，開工吧。”
“增哥，你和青哥捉豬後腿，騰哥和忠哥捉前腿，二叔和我一起拖豬鉤。”三五詞就把每個人的活兒安排好了。
衆人沒有意見，作出圍攻的隊形一起圍住了豬，並趁着豬不注意的時候，各人捉住了豬的四條腿。
“哎呀，按緊了，小心，別被踢到了。”
“快快快，拿繩子，拿繩子，綁腳，綁腳。”
“好好好，來，一二三，使勁，走。”
驚呼聲此起彼伏，幾人有點手忙腳亂地把豬捆了起來，死死地按住，不讓豬逃脫，並且慢慢地耗盡豬的力氣。
豬慢慢地停止了掙扎，認命地躺在了那裡，眼裡是戀戀的不捨。但是即使再不捨，莫永恆等人也必須殺了它，這是豬最終的使命，沒得選擇。
幾人把停止掙扎的豬拖出了豬圈，擡到了坪地上，坪地的正****已經擺好了一張木桌，木桌上放着殺豬的必備工具。
把豬拖到木桌前，莫永恆喊着口號：“一二三，放。”
幾人同時把豬放到了地上，但是卻沒有鬆開手，繼續按着，不讓豬亂動。
莫永恆從殺豬刀當中挑了一把比較細長，刀刃比較尖的刀拿在手裡。
“阿恆，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話讓我來哈！”這個時候，莫日青也不忘打趣莫永恆 。
莫永恆哈哈一笑說：“哈，青哥你小瞧我了，我什麼野味沒殺過，一頭家豬還能難倒我，仔細看着，什麼才叫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哈哈哈，快露一手讓我們瞧一瞧。”其他人催促道。
莫永恆把刀放在磨刀石上磨了幾下，來的豬的跟前，一刀順着豬脖子捅了進去，刀子抽出時，滾燙的豬血順着口子，不停地流進早就準備好的大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