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吉美挨着的幾家這兩天都表示有些神經衰弱,表面上看起來一個羸弱的單親母親,沒想到小小身軀下居然罕有如此龐大的力量,單單聲音就能讓他們幾個年齡稍大的人神經衰弱。
吉美擁着還在顫抖的二丫回到了前院,只見自己的兒子正趴在倒塌一般的花園裡出神,慕容鴻則是猶如一個修羅充滿殺氣的站在當地,周圍的姑娘們紛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而她和兒子最喜歡的房子居然也坍塌了。
古代都是木質結構,這裡常年沒有地質災害,吉美當即就否定了這是自然災害引起的,如果不是那還有能力引發坍塌的就只有殺氣外放的慕容鴻了。
放開二丫的吉美深呼一口氣站定,道:“慕容鴻!”
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慕容鴻轉過頭去用眼睛森冷的盯着吉美,眼神冰冷的有如盯着的是具冰冷的屍體。
她纔看清此刻的慕容鴻紫色的眼瞳被血色所覆蓋,眼白的地方隱隱有血絲冒出,心頭直升起四個字“走火入魔”。
乖乖,這尊大佬該不會還是個走火入魔的吧,也虧自己昨天那麼捉弄沒有惹急,可房子已經被毀了,以後她們母子兩個人住在哪裡,就算是魔頭也不能阻止秋後算賬。
對走火入魔的人的瞭解,吉美當即將現場的鶯燕們全部趕出自己的家,並且在門口專程囑咐幾句沒事不要接近她家,至少在某人的理智恢復之前別接近。
站在房門口看着不到兩日便殘破不堪的家,一時間吉美心頭頗多感慨,若慕容鴻沒有出現自己就帶着兒子繼續這種安逸簡單的生活,但男人的出現徹底打破本來的寧靜,讓她的生活充滿各種混亂和忙碌。
餘光瞟到還站在角落裡兀自發呆的二丫,吉美的臉上稍稍露出些擔憂,催促道:“二丫,你帶着影兒先去後邊,要是餓了就帶孩子去找點吃的,廚房有現成吃的。”
反應過來的二丫連忙點頭,一路小跑過去牽起坐在地上的影兒就要朝後院走去,誰知這時原本安靜的包子突然鬧騰起來,在二丫手中拼命掙扎還不住哭喊道:“不要,我要孃親!”
二丫怯退步不小心鬆開包子的手,沒牽制的影兒得了自由便朝孃親跑過去,邊跑邊哭。
傷心的模樣看的吉美都心疼了,蹲下身子將小人擁入懷中,眼睛一算竟然也紅了眼圈,哽咽的安慰自家兒子:“影兒乖,不哭,不哭。”
小包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將鼻涕口水啥的都蹭在孃親的衣服上,哽咽着道:“好凶,爹爹好凶,眼睛一下子變得好紅好紅。”
本來他是在孃親專門給自己搭的小花園裡看蝴蝶,爹爹的眼睛突然就變紅了,還一掌就把自己的花園給弄塌。
孩子到底是孩子,受到驚嚇以後被吉美安撫一番後也安穩下來,緊拽母親的裙子半露出臉,紅腫的眼睛看起來像只可愛的兔子。
目光怯生生全然沒有昨晚跟慕容鴻的那種親密,澄澈的眼睛帶着些畏懼之色,就那樣瞧着盛怒之下的慕容鴻。
慕容鴻冷冰冰的目光掃過,登時包子又迅速縮回自己腦袋在孃親身後再也不肯伸出頭去。
和孩子建立起感情非常簡單,但如果摧毀起來也是非常快。兩人間的羈絆本就脆弱,只要稍微不加珍惜就會被破壞殆盡,如
今的慕容鴻跟影兒就是如此,他給孩子留下的是陌生並不友好的記憶。
吉美知曉此刻的慕容鴻全然沒有理智,跟他說再多的話都會當做沒有聽見,但她還是要跟他談談,談談兒子之間的事情,談談他們之間的事情。
“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的話,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影兒是我的所有我不可能輕易讓步,你做什麼不會攔着你,但有一點,我不希望因你的出現讓我兒子原本的生活發生改變,哪怕你慕容鴻做出一點傷害他的舉動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
將話說到如此份上,兒子就是吉美的一切,不惜任何也要保住兩世來纔有的兒子,影兒的存在讓她體會到了做一個母親的感覺。
慕容鴻靜靜看着一臉平靜的吉美,心頭的那股怒火也正在慢慢退去,血紅的眼睛一點點恢復向紫色。
脣動動發出嘶啞的聲音:“吉美”。
這個女人的聲音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吸引自己,剛剛盛怒下的他再次進入走火入魔的狀態,他曾經在這種狀態下失手殺掉身邊最親密的親信,自此之後慕容鴻都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儘量不陷入那種狀態。
見到自己說話成功讓慕容鴻恢復些理智,既沒準備再接再厲索性一次性將話都說清楚,於是他繼續說道:“從你來到這裡才兩天不到的時間,我和影兒的家已經被你毀的不成樣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也要爲自己的兒子着想。”
慕容鴻深紫色眼睛掃過被自己毀的不成樣子的房子陷入沉思之中,這裡確實不是自己的家,但在走火入魔狀態下又有什麼辦法控制自己,過了許久才聽到他壓得很低的聲音,道:“這些事情交給我,我會處理好一切事情。”
吉美不確定的看着慕容鴻,其實她並不相信不靠譜的慕容鴻能把這件事情解決掉,但她還是低聲說道:“好,給你幾天的時間。”
說完徑自領着包子和二丫兩個人回到了後院,接下來的時間基本就是吉美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縮回的那些東西都交給二丫。
不得不說二丫這個孩子也是個有天賦的,只要自己給教授的東西她都能盡數消化掉,並且將自己所學到的東西融匯到縫繡之中,吉美看到這點也是更高興將自己知道的全部教授給她,如果哪天真等自己不做了完全可以交給二丫來做。
“對,這邊要用壓腳的方式,在針線過的地方返回在壓一遍,這樣的花紋縫繡正反兩面都會有花紋,花紋的圖樣會更加逼真。”
她沒有隱藏這個秘密,凡是吉美所縫繡的製品正反兩面都能看到兩種花,因爲她使用了一種獨特的方法,當正面的縫繡完成後到反面繼續縫繡,也就是一朵花用同樣方式繡兩遍,如此一來花紋更加的立體逼真,這也是很多人喜歡購買她家東西的最基本原因。
二丫也漸漸從最開始的惶恐改變了心態,她的進步非常之明顯,手工在吉美的悉心調教之下快速前進,用不了太多的時間她完全擁有一個普通繡工的能力,這種技藝拿出去至少能維持家裡的日常。
且說那天慕容鴻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消失了,起初吉美還稍稍有點不太習慣,但畢竟還是和兒子一起生活過幾年時間,她對於一個人的存在與否也沒有那麼在意,漸漸的幾乎將慕容鴻出現
在這裡的事情都快要忘卻的時候。
閒暇時候二丫總喜歡帶着影兒去弄些小玩意兒,丫頭的手本來就很巧,弄些小傢伙更加是簡單,包子跟她也是非常開心,一心忙着自己生意的吉美也放心兒子交個二丫來照顧。
這天正在趕製一件繡品的吉美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男人來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是飄然來飄然去。
在他的臉上罩着一張泛着黑色光芒的面具,只能從面具上看到男人冰冷如刀刻的雙眸和冰冷堅毅的脣線。
吉美盯着他半晌猜測,在面具下的那張臉一定長的不會很難看。
面具男人冰冷的聲音響起:“吉姑娘,主上要見你!”
主上?
腦子快速閃過的人影居然是慕容鴻,但她還是很快就將這個想法祛除腦外,慕容鴻這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什麼魔教教主。
吉美剛要開口拒絕的時候,面具男人竟然直接擡手將吉美給懶腰抱了起來,不等對方說話施展輕功離開了,徒留下空氣中吉美傳來的破碎慘叫聲。
以前都是感受歡樂谷那種刺激遊戲,但真當自己體悟到人體輕功的時候,人那種最本能的恐懼就會涌現,所以她會尖叫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面具男人被吉美一連串的尖叫聲弄得有些煩,腳尖快速在樹梢上輕點身體再次在空中拔高,他的聲音出現了些許的無奈,道:“姑娘你能安穩會兒嗎?”
吉美一手緊抓他的衣服拼命搖着腦袋,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
男人無奈伸出手指在吉美身上快速連點幾下,直接封住了吉美的穴道。
這下可好,別說尖叫,她連身體的控制權都失去了。
腦中快速腦補各種,會不會把自己給帶到沒有人的地方殺掉,然後在把自己的兒子給,賣掉。
兒子!
吉美登時就要用體內的那股力量去衝擊被封住的穴道,面具男人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忙出聲道:“吉姑娘勸你不要妄動,主上不會傷害少主。”
又一次從男人口中聽到主上這兩個字,命令面具人帶自己走的主上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慕容鴻?
吉美配合的不再掙扎面具人也很滿意,腳下加快動作向某處躍去。
窩在男人懷中的吉美既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作,索性安心擡頭看着天空緩慢移動的白雲,在不斷快速後移的樹林中一道黑色人影迅速穿過,所過之處摩擦的樹葉發出嚓嚓聲。
這聲音在安靜的樹林裡顯得無比詭異,吉美更是感覺到男人身體瞬間繃緊的肌肉,本能也警惕起來,難道有野獸正在接近他們。
在這座樹林裡除了他還有一個人正在跟着他們,男人丹田聚氣腳下猛點樹枝,伴着聲枝條斷裂的聲音他的身形再度拔高,竟一躍攀上了最高的樹。
足尖輕點就那麼輕易的落在一根橫伸出的枝幹上,一雙鷹眼敏銳的掃視目光所及的這些範圍。
除了風吹起樹葉發出細碎碰撞聲,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再無一點動靜,當男人認爲自己純粹想法敏感準備再度前進的時候,他卻瞧見懷中吉美不斷眨動的眼睛,略一思索低聲道:“我解開你的穴道,但你不能亂喊。”意思是隻要你不亂喊我就解開你的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