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澈溪呆了一秒，隨即明白了林肆的意思。
雖然已經有預感大聯盟的夜店應該是類似“天上人間”的場所，但聽林肆的口吻，怎麼讓她想到了古代的勾欄院？
雖說前者也不是什麼乾淨的地方，但至少明面上是遵紀守法的娛樂場所，而夜店這種……已經是明目張膽涉黃了吧？
不對，大聯盟的司法構成中可沒有掃黃組織。應該說，大聯盟的的律法在這方面根本沒有限制。只要不是逼良爲娼，沒有人會管，令人咋舌的人權自主。
“進哪個？”林肆有些煩躁地問道，他打定主意，若是澈溪打算進女門的話，他就算暴露身份也要跟着。
雖說來夜店的人除非是冕下，一般不會拿自己的聲譽開玩笑，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情，但光是精神迫害就能逼瘋人了。
他可沒有忘了，當初雲蒂拉因爲好奇偷偷去了夜店，最後被圍在裡面出不來，發視訊向他求救時花容失色、驚慌失措的樣子。
雲蒂拉還是有點身手的，而澈溪……據他觀察，她雖然每天堅持早鍛鍊，但除了在體力方面有點成效，武力值實在不值一提。
“進‘混合’那間。”蘭澈溪毫不猶豫道。她原本就打着讓林肆當她擋箭牌的注意，自然不會選擇和他分開。
林肆聞言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走了進去。
感覺到林肆的情緒有些緊繃，蘭澈溪遲疑了下沒有掙脫他的手。
門內是一條蜿蜒的走廊，兩邊依次是一扇扇緊合着的門扉。走了一段距離，前方一扇門突然打了開來，走出來一個打着哈欠穿着絲質睡袍的男人。
與此同時，蘭澈溪聽到了打開的門內傳來的令人面紅耳赤的男性低喘和低泣呻吟。
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剛合上門的男人轉頭看了過來。那是一張相當英俊的臉龐，只是濃重的黑眼圈和酒色過度的暗黃面色將那張俊臉毀得差不多了。
看到蘭澈溪，男人眼睛一亮，擡腳欲要上前，林肆冷哼一聲，冰冷的目光向刀子一樣刮的男人生疼。男人身形一僵，轉頭看向林肆，目光觸及林肆生人勿近的臉龐和充滿壓迫的眼神，他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這個男人不好惹。
有了這樣的判定，男人面上訕訕。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了，只從他急迫的腳步可以稍稍窺見他的真實情緒。
“通常選擇進混合門的人，要麼是有恃無恐。要麼是無知無畏。”林肆低頭對着蘭澈溪輕聲解釋道。
蘭澈溪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明顯，夜店的管理並不嚴謹，若是進男門和女門，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不會有不得不屈於其他權勢滔天的顧客。淪爲玩物的情況想出現。而混合門就不同了，魚龍混雜，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盯上。
見蘭澈溪明白了他的意思，林肆繼續解釋道：“來夜店的人，要麼是現實中遇到挫折尋求一時發泄的，要麼是對夜店生活沉迷享受的。要麼是來歷練的，要麼是像你一樣因爲好奇想要見識一番的。”
“而剛剛那個男人，明顯是第二種。而且是那種把夜店當家住的中毒症者。”
“歷練？”蘭澈溪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蘭澈溪聞言神色頓了下，輕咳了兩聲道：“一般貴族和一些有底蘊的平民家族教育家族子弟，都會在成年後將他們丟進夜店，以此達到磨礪心性、開闊眼界的目的。”
“當然，也有一些貴族子弟心性不堅。就此沉迷墮落。”
“也因此，在不是繼承人的情況下。若是孩子性格軟弱浮躁，父母都會略過這個階段。”
蘭澈溪皺眉，“可是我怎麼沒有過這樣的歷練？”奶奶大伯他們可是一直禁止自己進夜店的，她怎麼想自己的性格也和軟弱浮躁不掛鉤。
林肆失笑，“你的身份太特殊了，根本達不到歷練的效果，還容易引起麻煩，畢竟你跟我不一樣，你的身份在貴族圈可不是秘密。”
他沒有說的是，一般如果孩子是冕下，家長的要求都不會高，哪怕是貴族出身，家長也最多要求孩子性情言行不要太出格，像脾氣壞任性之類無傷大雅的事情都不會太在意。
就像當初的他，媽媽雖然會規範他的言行，教導他爲人處事的道理，但並不像對大哥那樣嚴厲，只要大方向不出錯就行了。
所以，蘭澈溪這樣性格不驕不躁、爲人大方知禮，纔是讓林肆意外的事情。
他曾經設想過，自己當初若是沒有流落貧民區，而是順利在嵐都長大，雖然不至於變成紈絝子弟，卻絕不可能有如今這樣沉穩的心性，跑不掉會得個驕傲飛揚的名聲。在能力和成就上，估計也不會有如今的局面。
在交談的期間，蘭澈溪已經被林肆帶着來到了一扇門扉前。蘭澈溪看了下，相比之前的那些門，眼前這扇門要更大一些，上面的花紋也要更精緻一些。
林肆擡手在門上一抹，一個光屏在上面浮現，他取下耳朵上的耳釘光腦在光屏前劃過，光屏上跳出一個交易窗口，他將耳釘戴回去，開始操作起來。
隨着林肆十指飛舞，交易窗口上出現幾行數據，看着消費欄後面的1800000通用點，蘭澈溪忍不住咋舌，要知道，以她的估算，通用點的購買力和人民幣並沒有差太多，而她看得很清楚，剛剛林肆輸入的房間使用時間可只有兩個小時。
這還真是實打實的銷金窟。
開門走進去，門內的環境很不錯，沒有蘭澈溪預想中的奢靡富麗，反而很是簡約優雅，透着種低調的奢華。
淡金色和白色相間的牆紙，原木色的地板，吧檯、調酒臺、游泳池、浴池、遊戲室俱全，環形沙發隔成的休閒空間，旁邊的牆壁上還鑲着兩個與人等高的矮書櫃，裡面零散放着一些最新的時尚雜誌，大氣精緻的水晶吊燈，時尚的並排餐桌，中央是一張巨大的雙人牀。
目光落到那張鋪着粉色花瓣，透着濃重旖旎和暗示性的大牀上，蘭澈溪有些不可思議地發現，在看到這張牀後，她居然沒有升起防備林肆的想法，連一絲一毫都沒有。
原來，她竟已經如此信任這個男人了嗎？
將蘭澈溪的神情收入嚴重，林肆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欣喜欲狂。
“這裡怎麼沒有服務人員，就沒人過推銷‘商品’嗎？”在蘭澈溪的想法中，這種聲色場所應該有一個類似老鴇、媽媽桑的人物。可惜從進來到現在，似乎都沒有人過來。
剛控制好眼底的情緒就聽到這樣的話，林肆忍不住黑線，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指着邊上的影視儀道：“只要打開影視儀，就能夠看到‘商品單’，上面還有詳細的商品介紹。”
見蘭澈溪一臉躍躍欲試，林肆黑着臉補充道：“看看就算了，你可不要真的點下來。”
“這些‘商品’可是很貴的，而且這裡的商品大多並不是爲了賺錢而選擇這個工作，而是熱衷於魚水之歡，你就不要耽誤別人享受了。”林肆知道蘭澈溪最近資金有些緊張，而以他對她的瞭解，她不會喜歡和陌生人的肉體交易。
再沒有比他悲催的人了，居然要陪着心上人去嫖娼。
蘭澈溪聞言哂然，不管多少次，她還是對大聯盟這種彪悍的民情歎爲觀止。
“好吧。”蘭澈溪有些遺憾地上前打開影視儀，一個目錄跳了出來，上寫“異性戀”和“同性戀”兩個大標題，她點開“異性戀”，然後又出現了“男”、“女”兩個項目。
蘭澈溪先點開“男”，下一刻，一排六個赤身**的男人出現在了屏幕上，無疑，這些男人的容貌身材都非常出色，但真正讓蘭澈溪在意的是他們的神情，沒有預想中的壓抑和強顏歡笑，反而輕鬆隨意。
她這才相信，林肆之前的話並非虛言。
身爲大聯盟人眼中的“老古董”，大聯盟的很多事情在她眼中都非常不可思議，哪怕早通過書籍、星網和周圍人口中知道這些，在真正看到之前，根深蒂固的思想卻不是能夠立刻扭轉的。
看着面對男性**面不改色的蘭澈溪，林肆心道果然的同時不由有些泛酸，但這點異樣很快就被他丟開。
開始幾頁，蘭澈溪還仔細去看，後面便只大略瀏覽一下了。看得差不多，蘭澈溪又回到目錄點開了“女”，旁邊的林肆鬆了口氣，天知道，作爲一個男人，旁觀自己的心上人觀賞其他男人的**，他的心情有多麼微妙。
又看了一會，蘭澈溪就沒有興致了，轉頭看向林肆，“沒有其他好玩的了嗎？”
林肆聞言有些囧，這種在遊樂園商量玩什麼項目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他輕咳了兩聲，目光落到影視儀上，剛好看到目錄左下方的圖標亮了起來，他的神情立即有了幾分猶豫。
蘭澈溪注意到，眼睛一轉，伸手就按上了那個圖標，林肆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影視儀上出現了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