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是被沈凝香從被窩裡拽出來的。舅舅早早吃了飯急着下鄉走訪。見母親沒提表哥受傷的事,就知道沈彬早飯沒吃就走掉了。他胳膊上有傷上不了窯場,八成去找孫燕幽會去了,也不知道這兩人是鑽包米地還是高粱地。
“快點把衣服穿上,你邵叔來了好一會了,我要叫你,他又攔着。”母親不無嗔怪的催促。
沈浪‘嘿嘿’的笑着。邵至剛是真動了心,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來找他。這兩天的睡眠確實不足,起來這麼晚頭還有些暈。沈浪伸着懶腰,把衣服穿好。
“媽,你今天不用上服裝廠嗎?”
“這批次的服裝已經生產完了,下一批訂貨還不知什麼時候,你快點吃飯,我一會還要到窯場看看能不能找到活。”
“什麼!”沈浪嚇了一跳,磚窯場裡的活全都是出力氣的體力活,裡面沒幾個女人。沈浪知道母親是爲了多掙幾個錢好供他上大學,眼晴就是一紅,抓着母親的手哽咽着:“媽,你別去,我能養活你,兒子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傻孩子,媽等你考上大學,將來有能力養活我了,就不去受那份累了。”沈凝香用手摸着沈浪的頭,臉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輝。
“好了好了,快點洗把臉,這麼大的孩子,還”沈凝香催促着,想到沈浪剛纔貼心窩的話,鼻子也是一酸,也不枉養他十七年,終於懂得心疼娘了。
看着母親麻利的疊好被褥,鏡子裡的影子有些蕭索,沈浪的心就是一陣揪痛,吸了一口氣,不讓眼淚流淌出來。
匆匆洗了把臉,母親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邵至剛就笑着道:“慢點吃,跟我小時候一個樣子,恨不得一下就吃到肚裡。”
沈浪就問道:“邵叔來了一會?”
見沈凝香出了屋,邵至剛就靠近了身子低聲說道:“郭大爲昨晚找了我。”
“昨晚...”沈浪連忙喝了口水,把噎在嗓子眼的飯順了下去。
“沒想到郭大爲動作這樣快,估計是要套邵至剛的話。這隻老狐狸無利不起早,被我敲詐五萬元錢,不知道怎樣堵上這個窟窿。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郭大爲爲了錢財,這個時候到是無孔不鑽。”
沈浪一瞬間就洞悉了郭大爲的內心。
“邵叔是怎麼應付他的?”
邵至剛就笑:“他是政客,我是商人。政客以權爲謀,商人以利爲先,想套我的話,有幾分斤兩,他得先自己稱稱。別看邵叔是粗人,也看得出來,郭大爲也是手裡太空了,急的。五萬元啊,那可不是小數目。光靠工資,一個月幾百塊錢,他郭大爲又不是貔貅(piqiu),還能光吃不拉。你小子也真夠狠的。”
一老一少就嘿嘿的笑個不停。
“笑什麼呢,這麼高興。”沈凝香解下腰間的圍裙,“你們爺倆聊着,我到窯場去了。邵哥,我就不陪你了,讓小三陪你說話。”
“好,好,你忙着。”邵至剛應承着,見沈凝香出了屋,就嘆了口氣:“真難爲你母親。”
沈浪知道邵至剛嘆息什麼。沈家是外來戶,母親沈凝香一手把他拉扯大,自己生下來就跟了母姓,就從來沒見過父親。也曾問過母親父親是誰,沈凝香總以死了兩字了事,舅舅更是從來不言語,沈浪也就不在過問,只是心裡總有塊疙瘩,只是從來不與人說罷了。
調整了一下情緒,沈浪問道:“沒和嬸子說咱們的計劃。”
“哪敢啊,要是讓她知道原委,估計嚇得連覺都睡不着,是在那老小子的辦公室裡談的,昨晚他值班,打電話約我過去。”
邵至剛從兜裡掏出煙來,點上一根,接着又道:“那老小子鬼得很,我怕他心疑,就把你摘了出去,免得他心裡不舒服,以爲咱們爺倆合夥算計他。他自己報了價,二十五萬,四萬元好處費由他支配。”
沈浪就冷笑:“他想得到美,想吃大頭,拿咱們開涮。底線就二十萬,一分錢不能讓,重點是分期付款,好處費一個子不能多,,不同意就拖他兩天,在透話給他,他要是幫不了,咱們就自己找史長林談,他毛都撈不到一根。”
邵至剛就是一楞,這還是自己認識的小三嗎?怎麼跟商場上的老滑條似的,從今以後在也不能把他當孩子看了。
兩人又研究了一會,敲定主意,不怕郭大爲不上勾,自已咬鉤的魚兒吃着才香,沈浪與邵至剛都是一般兒的主意。
“先到鎮政府露個面,幾個重要部門挨屋坐坐,別以爲離了他郭大爲就辦不成事。”想到沈浪說的這一翻話,邵至剛就覺得這孩子心思縝密的可怕,事情想得滴水不漏,又能穩得住架子,怎麼以前就沒發現這孩子這樣早熟。邵至剛一邊想着,一邊向鎮政府走去。
送走邵至剛,沈浪收拾了碗筷,想到徐佳,也不知道她們那邊忙活得怎樣。
中午還有一趟通往寬城的車,先和母親請假,不然怕她擔心,沈浪就往磚窯廠走去。
走得近了,就看見何成幾人不停的忙着,在一細看,邵兵也在那裡,一隻手端着鐵鍬,給何成打着下手。黑子和陳崗則在另一臺機器上揮汗如雨。
“哥,你不要命了。”沈浪就有些抱怨,即使想掙錢也不能玩命啊!何成這老頭也是,怎麼也不勸勸表哥,沈浪就有些生氣,皺着眉頭。
“小三,你過來了,我沒事,用這隻手給何叔打個下手,累不到我,要不然也幹呆着。”
“這孩子,我勸了他半天他也不聽!”何成也覺得不對勁,連忙解釋着,不知不覺中幾個人都把沈浪當成了主心骨。
沈浪也知道沈彬的脾氣,要做的事沒人能勸得了。陳崗就笑道:“彬哥是想早點把錢攢夠了,春心大動,想娶媳婦了。”幾個人就呵呵的笑個不停。
“看到我娘了嗎?”沈浪知道勸不住沈彬,就隨他去吧!估計這一兩天窯場就得停產,等到和邵至剛拿下磚窯廠之後,在把何成幾個人安排到重要崗位。
黑子就指着辦公室道:“看到嬸子往那邊去了。”
半路上迎到了出來的母親,看母親表情就知道沒有找到活。
沈凝香雖然已經三十六七,但是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如果不對人說出自己的真實年紀,看上去更像三十一二歲的少婦,有着迷人的風情。沈浪遺傳了母親所有的優點,直而挺的鼻樑,清澈迷人的雙眸。沈浪就上前挎着母親的手臂:“媽,您越來越年輕了。”
沈凝香就笑,點着沈浪的頭道:“就你會說話。”
沈浪從兜裡掏出二百元錢塞到母親的手裡:“這是學生家長預支的學費,我下午就得回寬城,不能耽誤給人補課。”錢是昨天賣瓦分的。沈浪沒敢全部掏出來,怕引起母親的懷疑。
“怎麼這麼多,你補的什麼課,怎麼能掙到這麼多錢。”沈凝香就有些懷疑。
沈浪笑道:“老媽,我還能出去搶不成,這可是我的辛苦錢,趕明在掙到錢,我給您賣套漂亮衣服,到時咱娘倆站在一起,別人還不得說你是我姐姐。”
“這孩子,沒大沒小的。”沈凝香心裡美滋滋的,感嘆着兒子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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