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選了一家看起來比較高檔的餐廳,進去吃了飯之後,南宮蕭麟又將藏有心事的安初夏帶進了超市裡,幫她買了很多食物和生活必需品,儼然將她當成了一個需要人照顧呵護的小女孩。
安初夏默默地看着堆得像小山的一車子東西,莫名的,心底好受了許多。
南宮蕭麟將安初夏送回家後,接了個電話,走了。
諾大的空間裡,只剩下安初夏一個人的呼吸聲。
好不容易趕走的傷感再次爬上心頭,她終於按奈不住心中的想法,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一個小時後,她來到了市中心醫院的重症病房門口。
還沒來得及看到躺在病牀、上的人,病房裡突然響起了急救鈴聲,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急匆匆的跑了進去,團團將病牀圍住。
站在窗外的安初夏頓覺全身冰寒,一顆心彷彿被提到了嗓子眼,緊握的拳頭,慌張的目光無不泄漏了心底的在乎。
當南宮蕭麟得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見到的正是她僵硬的背影。
他心中越發的肯定,這個女人與安正理的關係非同一般。
南宮蕭麟沒有走上去和她打招呼,而是,大跨步走到緊閉的病房門口,和她並肩,透過清明的玻璃窗看着裡頭的生死一線。
氣氛沉重,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重症病房的門終於打開,幾個醫生疲憊地捏着眉心,走到了南宮蕭麟的面前,“南宮先生,真的很抱歉。”
“……什麼意思?”安初夏挺身擋到了南宮蕭麟的面前,蒼白的脣瓣嚅嚅翕動,一雙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醫生的臉,深怕他將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打碎了。
南宮蕭麟發現,她的身子在細細地發顫着。
主治醫生遺憾地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進去和他見最後一面吧。”
最後一面……
安初夏身上的力氣彷彿被瞬間抽空,腳步一個踉蹌,若不是南宮蕭麟即使扶住了她,她一定跌到了地上沒力氣爬起來。
“豆芽菜?”南宮蕭麟擔憂地看着她。
“……”安初夏輕輕地搖了搖頭,推開他扶着她的手,聲音細如蚊蠅,“我沒事。”
只是,心底很難受而已。
她艱難的邁開腳步走向病房,明明只有五六米的距離,可,對她來說卻像是有千百里遠。
她的心臟在抽疼,小腿在發顫,晶瑩的水花迷濛了她的眼。
她一步步,緩緩地走向前,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終於看清楚了病牀上那張憔悴的臉。
安正理的身上插着管子,氧氣罩下,他的脣瓣乾裂得厲害,一雙深深凹陷的眸子在感覺有人靠近的時候緩緩睜開了一條細縫。
看到安初夏,他怔了怔,眯了眯眼,再次睜開,引入眼簾的還是前幾天那個說話刻薄的漂亮女孩。
他的脣瓣嚅嚅翕動,卻已經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
“……”安初夏死死地咬着脣瓣,不讓到脣邊的低泣溢出,心中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