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田玉和臉魔都沒有再出現,等吃過晚飯,我再次來到胡魘的房間,對她說讓她幫我取心。
既然父親已經安然歸來,那我就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放別人的半顆心在自己的身體裡始終都不是那麼回事兒,我根本就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又控制我傷害我身邊的人。
胡魘也不拖拉,立刻就讓我將衣服脫掉,準備動手。之前被田玉和臉魔給折騰的夠嗆,我們都怕再有人來騷擾我們。
手指放在我的胸口上,胡魘看了我一眼,低聲對我說不用緊張,我不會感覺到什麼疼痛的。
沒有說話,我只是輕輕的點了下頭,胡魘的指甲立刻就長長了許多,直接就刺進了我的皮膚之中。
我左半邊的身體並沒有什麼感覺,所以即便是胡魘將我的胸口剖開我也沒有絲毫的疼痛感。
鮮血只是緩緩的往下滴落,我左半邊的身體彷彿是有自動癒合功能似的,所以並不會大劑量的失血,我想是跟屍毒咒有關係。
當我的胸口被胡魘打開之後,濃郁的綠光便從胸口散發了出來,把胡魘的臉都給染成了綠色,看着有些恐怖。
而胡魘則是眉頭緊皺,死死的盯着我胸口的位置,我想她是在看那半顆心。
“難怪他們會把你父親放回來,原來是因爲這半顆心已經取不出來了,倒是我小看了他們。”
彷彿是在喃喃自語,胡魘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因爲她離我特別近,所以我也聽清楚她說的話了。
“先換鬼骨,再換心,看來他是真的要對你下手了。咦,鬼骨好像只有二十三根,怎麼少了一根?”
胡魘繼續說着,隨即又將我胸膛向下劃開了一些,仔細的看着我的肋骨。看了一會兒,胡魘擡起頭,將她的手指劃破,然後把她指尖上的血摸在我的傷口處,只是一會兒的功夫,我那些被割開的皮膚就融合在了一起,再有幾分鐘的時間就只剩下一條疤痕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疑惑的看着胡魘,我不明白那半顆心爲什麼會拿不出來,胡魘微微一嘆,說道:“那半顆心已經和你身體裡的其他臟器連在一起了,若是我把它拿出來,那你就只有一個結果,死。”
胡魘告訴我此時在我身體裡的那半顆心就好像是一張蜘蛛網似的,把它和我身體裡的其他臟器全都連在一起,要是強行把那半顆心拿出來,那我身體的其他臟器就會遭到極大的創傷,我肯定也會一命嗚呼。
沒想到那半顆心在我身體裡待了幾天竟然生根發芽了,現在連胡魘都拿它沒有什麼辦法。
我不知道那半顆心在我的身體裡待久了還會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恐怕不只是我會被那半顆心控制那麼簡單了。
此時我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已經對我沒有什麼影響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想着該怎麼辦,但連胡魘都沒有辦法,我又能有什麼主意?
忽然我發現一條細小的蜈蚣從沙發下面爬了出來,嚇的我頓時就跳了起來,以前我是不懼怕蜈蚣的,但自從經歷了天吳的事情之後我便對蜈蚣害怕異常。
而且現在可是冬天,根本就不是蜈蚣該出來的季節,雖然這條蜈蚣十分細小,但我還是躲出去老遠。
“一條小蜈蚣而已,怎麼怕成這個樣子。”
見我的反應如此巨大,胡魘輕輕的笑了一下,隨即一腳將那條細小的蜈蚣給碾成了肉沫。但馬上沙發下面就又鑽出幾條細小的蜈蚣,它們都齊齊爬向胡魘,看樣子是要對她展開進攻。
雖然胡魘也曾經是陰域的人,但對於陰域裡其他的人她基本上都不認識,貌似她只是知道陰域主人的存在。
“是天吳。”
這些蜈蚣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要知道我們在這家旅館裡已經住了十來天了,如果有蜈蚣的話早就應該被我們發現了,而不是這個時候纔看到。
“天吳是誰?”
胡魘並不知曉天吳的存在,她一邊問我一邊將那些蜈蚣全都踩死,我則對她說天吳也是陰域的首領之一,本體應該是一隻蜈蚣。
說着我便將沙發給掀翻了,這一掀之下我更是嚇的連續退了好幾步,直接退到了門口的地方,要不是胡魘還在房間裡,此時我早就奪門而逃了。
那沙發的下面聚集了不下千條蜈蚣,密密麻麻的看的我頭皮都發麻。大的有兩根手指那麼長,小的就跟我剛纔看到的那麼大。
它們在同伴兒的身上來回爬行,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些蜈蚣在那裡來回爬動此時可能都已經嚇暈過去了。
那些蜈蚣一顯露出來便全都朝胡魘爬了過去,胡魘眉頭微皺,倒是沒表現出來懼怕的意思。
她回身把牀上的牀單給拉了下來,而後便讓我把火機扔給她。胡魘將牀單點燃直接就扔進了那些蜈蚣中間。
火焰燒在蜈蚣的身上發出“嗞嗞”的響聲,一股焦臭味兒立刻就瀰漫了整個房間。
蜈蚣基本上都被燒死了,偶爾有幾隻倖免遇難的蜈蚣也都死在了胡魘的腳下。
“這裡不安全,趕緊離開。”
幾步走到我身前,胡魘低聲對我說了一句而後便打開了房門,隨即我便驚呼了一聲,因爲門外站着一個長着蜈蚣腦袋卻擁有着人身體的傢伙,正是天吳。
這個傢伙可不是一般的難纏,那次在海中它和蛟龍拼殺居然都沒被弄死,現在居然又出現在這裡,他想幹什麼,想要殺掉我們嗎?
我被嚇的夠嗆,但胡魘卻是沒有一丁點的驚慌,天吳看到我們之後便用它嘴上的大鉗子咬向胡魘,而胡魘則是從身上拿出之前用過的那支簪子,直接就刺在了天吳的腦門上。
被簪子刺中,天吳身子立刻後退,不斷的搖着腦袋,但不管它怎麼搖晃也無法將那簪子甩下來。
憤怒無比的天吳發出一聲低吼聲,而後它就變成了一隻足有兩人長的巨大蜈蚣。
“走。”
這時胡魘一把拉住我的手,拉着我便朝樓梯口的方向跑去,不過還沒等我們跑多遠,樓梯口的地方就出現不下百隻足有我手臂長短的大蜈蚣,搖頭晃腦的朝我們爬了過來。
“進房間。”
此時胡魘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不能一下子將這些蜈蚣全都收拾掉,所以她沒有選擇硬拼,而是一腳踹開我們身邊的那扇房間門,帶着我便跑了進去。
將房間門關死,我立刻就把牀單拿在了手中,隨時準備點燃。胡魘則是死死的盯着門口,說道:“倒是我連累了你,這些東西都是衝着我來的,等下有機會你就走,不用管我。”
“讓我丟下你一個人逃走?胡魘,你以爲我郭瓊是什麼人?”
胡魘的話讓我有些生氣,雖然我知道我可能幫不上她太大的忙,但畢竟多個人就多份力量。
再說此時的她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而且還懷着身孕,我又怎麼能丟下她一個人獨自逃生。
聽到我的話胡魘掃了我一眼,然後說道:“你應該很清楚,你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這些傢伙就是想趁着我身體沒有恢復對我下手。
但即便我現在比以前差了許多,我也有能力對付它們,雖說未必可以將那個天吳消滅,但最起碼自保是沒什麼問題的。”
胡魘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她說我在這裡只會成爲她的累贅,但我可不這麼認爲,畢竟我也算是半人半屍之身,而且陰域的那些人對我都有顧忌,不敢弄死我,所以我可以隨心所欲的對它們出手,但他們卻不能,所以我感覺我還是能幫上胡魘的。
再說我爸媽都還在這裡呢,要是我走了他們出了什麼差錯什麼辦?我拒絕了胡魘的提議,不管她怎麼說我都不會離開。
嘆了口氣,胡魘不再趕我走,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一家三口就共同對敵吧,那個天吳和這些蜈蚣還只是前奏,我想厲害的還在後面呢。”
“你是說田玉和臉魔?”
天吳打前站,田玉和臉魔在後面坐鎮,如果天吳對付不了胡魘他們可能就會出現了。
也不知道那個花朗死了沒有,要是他沒死的話,而且也在這裡那可就更麻煩了。當初他看上去好像死在了老於頭的手裡,但屍體卻失蹤了。
我懷疑那個花朗當時是在裝死,趁我們離開之後再逃跑,那個傢伙害了那麼多的人,要是當時我知道他沒死的話非得給他補幾下不行,讓他徹底死去。
這個房間並沒有人住,而且門的密封性還比較好,所以那些蜈蚣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我把被罩也給拆了下來,再加上枕套和浴巾什麼的,只要是能點燃的東西我全都堆在了一起。
只要那些蜈蚣進來我就用這些東西招呼它們,雖然未必會全部燒死,但最起碼也能燒死一多半兒。
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門,我等待着那些蜈蚣進來,但老半天也沒有什麼反應,而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鑰匙插進門鎖的聲音,不過老半天門都沒有打開,旅館老闆疑惑的聲音便傳進了我們的耳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