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魘在我身下不斷的掙扎着,無奈此時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無論她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胡魘漸漸不動了,眼睛也閉了起來,而我則是又捂了一會兒才鬆開手。
見胡魘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臉上雖然笑,但我的心裡卻是無比的悲哀。
剛纔我做的事情自己全都清清楚楚,只是無法控制自己而已,沒想到我竟然殺了胡魘和我的孩子,此時我的心中痛苦無比,但依舊發出大笑的聲音。
“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但凡是背叛主人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還算是好了的。”
那個聲音又在我的心中響起,而我則是對它恨的不行,怒吼了一聲,我朝着它喊道:“你殺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也要讓你不得好死。”
一邊說着我便拿起了一塊兒鋒利的石頭,隨即便朝自己的胸口割去,我要把這顆別人的心拿出來,然後將它踩的稀巴爛,看它還能不能再蠱惑我。
“嘿嘿,你以爲你可以把我拿出你的身體嗎?別說是你,就算是那個女人也未必能辦到,除非我願意,不然的話你休想讓我離開你的身體。
郭瓊,我會幫你把你身邊的一切牽絆都剷除,讓你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主人的懷抱。郭瓊,主人對你很看重,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主人的一番心意。”
說着我心中的那個聲音便奸笑了起來,而我手中的石塊兒只是碰到我的皮膚就無法再前進了,是被我心裡的那個傢伙送給阻止了。
我努力的想要破開自己的胸膛,但無論我怎麼做都辦不到,這時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正是胡魘。
她用手指在我的胸口點了幾下,我立刻就恢復了自由。見胡魘並沒有死,我高興的眼淚都出來了。
幫我把眼角的淚水擦乾,胡魘微微一笑,說道:“傻子,我怎麼能輕易的死掉,我已經把那個傢伙暫時封住了,恐怕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再控制你了。”
一邊說着,胡魘的身體便朝一旁倒去,幸好我手疾眼快將她扶住,沒有讓她倒在地上。
“我沒有力氣了。”
剛纔胡魘已經把她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都用完了,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無力的垂下了頭,顯然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看來胡魘已經沒有辦法再走了,我想都沒想就把她背到了後背上,雖然這樣可能會壓到我們的孩子,但我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如果抱着她走路的話恐怕到後天都無法到達目的地。
雖然我也是又餓又累,而且還困的不行,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去,要不然的話我們兩個就要長眠在這裡了。
揹着胡魘,我緩緩的朝公格爾峰的方向走着,原本我們下午就能到達公格爾峰的山腳下,但到下午的時候我走了還不到一半兒的路程,要到達那裡恐怕今天是不行了。
這一路來我都是走走停停,現在我的體力也基本上要透支了,可是我現在卻不敢再休息,因爲我怕一把胡魘放下就再也沒有力氣將她背到我的後背上了。
此時我可以說是亦步亦趨,揹着胡魘,每走一步我都感覺十分的吃力,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但我咬牙堅持着,我知道我不能倒下,不然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我死沒關係,但我不能讓胡魘和我的孩子死在這兒。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倒下去,現在的我完全是憑着一股信念支撐着,信念崩塌之時,也就是我長眠在這裡的時候。
月亮爬上了天空,星星也出來了,月光照射在周圍的白雪之上,讓白雪散發着皎潔的光芒,看上去無比美麗。
可是我卻沒有欣賞景色的心情,此時我已經開始有些發暈了,而且眼睛也開始冒金星。我知道這是體力達到極限的表現,恐怕再有幾分鐘我就會支撐不住。
咬牙堅持着,但這時我被地上一顆凸起的石頭絆倒,然後就再也起不來了。看着倒在我身旁的胡魘,我用盡全身力氣伸出手,摸在她的臉上。
自從我到了倉庫之後就一直和她牽扯着,雖然之前胡魘嚇過我幾次,但她始終都在救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愛着她,但我感覺能和她死在一起很幸福。
腦海裡浮現出和胡魘之間的點點滴滴,又想起父母親朋,還有夏瑤和田甜,我心想這輩子能擁有這些已經很不錯了,雖然我的年紀不大,但即便是現在死去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人終究都有一死,不管你願不願意,死亡都會降臨,有些人活了很多年,但死的時候卻是孤苦伶仃,比起他們來,我要幸運的多,最起碼我還有妻子和孩子陪着我一塊兒死。
意識漸漸模糊,幾分鐘之後我就睡着了,我做了個夢,夢到胡魘夏瑤和田甜都回到了我的身邊,和我生活在一起。
她們都給我生了孩子,父母每天都忙於幫我照顧孩子們,而我則整天都爲了錢而奔波,日子雖然過的有些苦但卻十分的充實。
後來一個長的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我家,那個人並不是惡鬼,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父母和妻兒都以爲他是我。
不管我怎麼解釋也沒人相信我,他們都和那個長的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十分親近,我氣的不行,拿起家裡的暖瓶就朝他砸了過去,當暖瓶砸在那個人身上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驚呼。
“小瓊,你這是怎麼了?”
聲音是我父親的,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見我的父母還有耗爺都站在我的身邊,而我此時卻躺在一張十分乾淨的牀上。
意識漸漸恢復了過來,我傻愣愣的看着我爸媽他們,問道:“我還活着?”
“你當然活着了,小瓊,你可嚇死媽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整整四天,幸好有耗爺幫忙,要不然你可能真會丟掉小命兒。”
見我清醒了,母親立刻便喜極而泣,我在母親的手上輕輕拍了拍,示意我沒事。
忽然想起胡魘,我便問他們胡魘在哪,我媽擦了擦眼淚,說道:“她在隔壁的房間呢,一直都是我照顧她。
這裡是烏恰縣的一家旅館,你可不知道我們發現你們的時候你們都變成什麼樣了,身上幾乎都被雪給埋住了,要不是我們去的及時,恐怕你們兩個都得被凍死在那裡。”
原來在我暈倒之後我爸媽他們就找到了那裡,他們下山之後並沒有離開,就在山腳的地方等着我們,想要等我們出來之後一塊兒走。
等了我們足足兩天的時間也沒見到我們兩個出來,我爸媽十分擔憂,於是便和耗爺順着路一直找到了我暈倒的地方。
那時天上正飄着雪花,他們找到我和胡魘的時候我們兩個幾乎都被雪給埋住了。我爸媽急的不行,耗爺說先用雪給我們兩個擦拭身體,讓我們的身體恢復熱量。
於是我媽給胡魘擦,耗爺和我爸則是給我擦,終於我們兩個身體都恢復了一些熱度,而後耗爺揹着我,我爸媽擡着胡魘走出了崑崙山,而後便到了烏恰縣。
這麼多天水米未進,我已經感覺不到餓了,地上有一個碎了的暖瓶,是我剛纔迷迷糊糊之中從牀頭櫃上抓起來扔到地上的。
我爸將地上收拾了一下,而後我媽就給我端來一碗小米粥,我這麼久沒吃東西,不能大吃大喝,先用小米粥墊一下肚子,等到腸胃功能恢復了才能吃別的。
渾身沒有多少力氣,粥都是我媽餵我吃的,吃完之後我就問胡魘的情況怎麼樣,我媽說人家第二天就醒過來了,不過身體虛的很,還不能下牀。
我媽說要帶她去醫院看看,但胡魘卻說不用,說只要讓她養足半月身體自然就能恢復過來了。
我想要去看看胡魘,但卻被我媽阻止了,她說我現在的身體比胡魘也好不到哪去,最起碼得在牀上躺幾天才能下牀。
沒有逞強,既然胡魘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媽和我說了會兒話就去看胡魘了,我爸則出去給我買東西,說得讓我好好補一下,不然身體可能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此時房間裡只剩下我和耗爺了,我看着耗爺,問他:“老於頭還沒有動靜嗎?”
“沒有,也不知道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提到老於頭,耗爺的臉上現出一絲憂色,我朝他一笑,說道:“老於頭是屬小強的,命硬的很,我想他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或許是這樣吧。”
聽到我的話耗爺苦笑了一聲,隨後他就對我說道:“我想要去尋找師兄,都已經這麼多天了沒有他的音訊,我很擔心。
雖說師兄的本事要比我強的多,但我估計他肯定是遇到什麼難纏的事情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久都沒有音訊。
郭瓊,有胡魘在你身邊恐怕誰也傷不了你,我在這也沒什麼用了,就算不去尋找師兄我也打算離開了,等你恢復過來之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吧,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再聯繫我。”
耗爺是在向我辭行,我很想挽留他,但卻沒有挽留他的理由,所以也只好點了點頭,對耗爺說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會盡全力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