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老於頭說的沒錯,我來崑崙山的起因就是因爲我的心被胡魘給藏到了這裡。但自己的心沒有找到,反而弄了別人的半顆心塞進我的身體,而且還有二十三根鬼骨也鑲在了我的身上,這一趟崑崙山真是沒白來。
老於頭這話的意思是胡魘有嫌疑,不過馬上我就想到了一個問題,老於頭所說的後面這些事情指的是不是半顆心和鬼骨的事情,如果是的話,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沒有說話,我將煙點燃,眼睛則是盯着老於頭。老於頭見我沒說什麼便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和小耗被黑屍給抓到了那個山體之中,綁在了通天神藤上。
後來我和那些死屍都掉了下去,被人控制對付你和胡魘,當時我的身體不聽自己的指揮,也無法向你們求救。
在你們走了之後我才恢復自由,趁着岩漿冒出來之前逃離了那個地方。我倒是想聯繫你,但我怎麼聯繫?千里傳音嗎?
手機早就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我也只能獨自下山,這次我可真是死裡逃生,要不是我逃得快,恐怕現在都已經化成飛灰了。”
老於頭淡淡的說着,就好像說的其他人的事情似的,而我則無法相信他說的話,要知道我和胡魘往外走的時候速度可是十分緩慢的,憑老於頭的速度他沒道理追不上我們,很明顯他沒有說實話。
“當時我也受了很重的傷,一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五天左右才走出崑崙山,幸好出山之後遇到了一個本地人把我給救了,不然的話我恐怕這輩子也無法走出崑崙山了。”
好像知道我在想什麼,老於頭馬上就把我心頭的疑問給解開了,原來這個老傢伙也受了傷,所以他纔沒有追上我們。
但老於頭又是怎麼跟上我們的?既然跟着我們,那他爲什麼不現身,而是躲躲藏藏的,這是唱哪出?
我問老於頭,老於頭則是看了一眼我住的那個包廂,說:“有些話我現在已經不好說了,總之還是那句話,你要小心你身邊的人,誰都不要相信,不然的話吃虧的只會是你。”
老於頭的一番話看上去貌似把我剛纔的疑問都給解答了,但這只是他的片面之詞,根本就無法考證,他怎麼說都可以。
我證明不了他說的都是假話,也證明不了他說的是真話,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老於頭的解釋。
“你現在的表現就不錯,對誰都充滿了疑問,這樣就對了,有疑問纔會懷疑,懷疑了就不會徹底的相信他人,這對你沒什麼壞處。”
見我似信非信的樣子老於頭反而很高興,我撇了撇嘴,不再跟他究竟之前的問題,而是問他:“田玉是怎麼回事兒?之前鬼簡可是在她身上的,爲什麼又會出現在你的手裡?”
在內蒙的古墓裡的時候兩部鬼簡可都是在田玉的身上,後來田玉被封在了棺材裡,等她出來之後鬼簡便不見了,那個時候她和老於頭根本就沒有接觸。
後來鬼簡在老於頭的手裡出現了,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老於頭是怎麼得到鬼簡的。我目光咄咄的看着老於頭,而老於頭則是笑道:“是田玉給我的。”
“田玉給你的?她爲什麼要把鬼簡給你?你還說你已經跟陰域沒關係了,既然已經沒關係,田玉又爲什麼要這樣做?”
心中升起絲絲怒火,我暗想老於頭和是和陰域那些傢伙是一路的,而老於頭卻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田玉爲什麼會把鬼簡給我,我有種感覺,她給我鬼簡好像是因爲你的關係,但這也只是我的感覺而已,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又是這種無法證明的解釋,我根本就不能判斷老於頭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但老於頭居然說田玉是因爲我才把鬼簡給他的,這話實在是太扯淡了。
如果田玉真的是因爲我纔將鬼簡拿出來,那她爲什麼不給我而是給老於頭?況且田玉又怎麼可能因爲我做什麼事情,我胸口裡的半顆他人之心可就是她給我弄進去的,搞的現在都無法取出來了,對於這個女人我只有恨意,其他的感覺就沒有了。
“耗爺去哪了?”
我發現這裡只有老於頭一個人,耗爺並不在,我便問老於頭耗爺去了哪裡。老於頭聽我提起耗爺,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說道:
“我現在也找不到他,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不過他倒是用我們之間的方法給我傳遞了一條信息,說讓我去天市,我想他應該是在那裡。”
天市是甘肅省的一座比較大的城市,火車是要路過那裡的。那也就是說老於頭在天市就要下車,我想他去那裡一定是跟鬼簡有關係。
“老於頭,你能不能告訴我鬼簡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對於鬼簡我十分的好奇,但卻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麼作用。老於頭搖頭,對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然就會知道鬼簡是什麼。
這是老於頭慣用的伎倆,經常用這種話來回避我的問題,我早就習慣了。其實我打心底還是比較相信老於頭的,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聽他在這裡叨嘮半天。
我邀請他去我的車廂坐,但老於頭卻拒絕了,他說胡魘恐怕不會歡迎他,所以他暫時先不跟胡魘接觸,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老於頭,你之前跟我說需要將二十四根肋骨湊齊才能解開屍毒咒,而且還要變成無心之人,但我得到一個解開屍毒咒的方法,貌似跟你說的有些不一樣。”
我相信胡魘不會騙我,老於頭肯定沒有說實話,果然,聽到我的話之後老於頭臉上現出一絲別樣的神情,但很快就被他掩飾而去。
“的確,破除屍毒咒用十二根肋骨就夠用了,我那樣說只是想讓你放棄破除身上的屍毒咒,只要你的屍毒咒不破掉,那個人就不會佔據你的身體。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是爲你考慮,如果你非得要解開屍毒咒我也不攔着你,你可以試試解開屍毒咒之後你的親人朋友會不會遭殃,就怕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後悔死。”
果不其然,是老於頭在撒謊,他知道我跟胡魘在一起,破解屍毒咒的方法肯定是胡魘告訴我的。
因爲知道瞞不住,所以老於頭也就不再瞞了,我一臉不爽的盯着他,說道:“老於頭,有什麼話咱們可以攤開來說,別用爲我好的藉口欺騙我。
還有,你知道我的身體現在是什麼狀況嗎?我的心沒有找到,反而有他人的心在我的身體裡生長。
不僅如此,我的肋骨已經全都換成了鬼骨,就是在那個黑水的下面,有個傢伙給我換的。其實我已經不想破除屍毒咒了,但對方很明顯要幫我破除屍毒咒,我想屍毒咒在我身上應該存在不了多長時間了。”
“什麼?你身上有二十四根鬼骨?”
老於頭的臉上現出了濃濃的驚色,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急忙伸出手摸在我的雙肋上,略微摸索了幾下,老於頭嘆了口氣,說道:
“沒想到這趟崑崙山之行居然讓你改變了如此之多,心換成了別人的,連鬼骨都已經鑲在你的身體裡了,看樣子那個人要現身了,他這是在做準備工作。
不行,我得抓緊時間去尋找鬼簡,也只有鬼簡才能阻止他。郭瓊,你回到家以後記着一定要去倉庫那裡住,雖然倉庫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但最起碼他們不敢在那裡亂來。
記住,如果遇到大難你就躲進庫房裡去,那個地方陰域的人都不敢輕易踏入,沒準可以讓你躲過一劫,記住了嗎?”
剛纔我把這些話說給老於頭聽就是想試試他的反應,如果老於頭是跟田玉一夥兒的,那他就應該知道我被換心和鬼骨的事情。
但從老於頭的反應上看貌似他對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知曉,從這點上看,剛纔老於頭說的那些話雖然未必都是真的,但假的也應該不多,不然的話他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囑咐了我一下老於頭便進了車廂,隨後我便看到他背了個揹包出來,他說要在下一站就下車。
火車的速度實在太慢,他準備去乘坐飛機了。當老於頭下車的時候他又囑咐了我一遍去倉庫那裡住,而後才匆匆忙忙的走了。
回到車廂,田甜和胡魘都彷彿是睡着了,我到我父母那邊看了一眼,然後也準備休息一下。
我沒打算把遇到老於頭的事情告訴胡魘,告訴她的話胡魘肯定會說老於頭全都是在騙我。
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的判斷,這並不是對誰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胡魘我是十分信任的,但我必須有自己的主張,不能什麼都聽別人的,也包括自己最親近的人。
這樣想着,我漸漸進入了夢鄉,等我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胡魘精神好了一些,而田甜則是擔負起了照顧她的責任。
在火車上晃悠了五十來個小時我們終於到達了我家的城市,我讓我媽爸回家,而我則以要工作的理由回到了倉庫。
有些事情我可不想讓我父母知道,所以還是不在他們身邊的好,不然的話說不定會露出什麼馬腳。
我現在好像有些能理解老於頭跟我說的那些話了,他說不讓我相信任何人,也包括我的父母。
我想他並不是真的不讓我相信我的爸媽,而是我爸媽可能會被他人利用,我身邊的人也是一樣,要是他們被別人利用的話的確可能會對我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