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行雲等人被宿部神將圍困在奇門遁甲之內,自行雲紫府被困,蘇漢驚抵住四將之後,成綰醉依靠計謀將衆人帶入佛國深處之後已經黔驢技窮,危機時刻關行雲決定請下總堂教主媧皇聖人主持大局!
此時岑碧音與孟煙亭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謹慎道:
“我們姐妹二人雖得師門真傳,卻也從未請過聖人出山,此番嘗試實屬迫不得已,卻還需好生準備一番!”
關行雲聞言施禮道:
“越制請神也是幫兵大忌,我堂中之路坎坷多阻,此時亦是危在旦夕,非二位幫兵竭力相助不能制勝,兩位有何要求儘管提出,我常白兩堂人馬敬候差遣!”
說罷,關行雲對常行雨使個眼色,只見其大手一揮,幾千位兩堂人馬盡皆跪倒跟前聽後命令,此正是弟馬存亡時刻,又即將請動總堂教主媧皇聖人,他們爲妖族翹楚,縱使陣外形勢嚴峻也生出無比激動的情緒出來!
那岑碧音見狀偶然點頭,隨即一抿嘴對行雲說道:
“凡有請堂營中教主以上都屬上方仙,尤其你堂教主乃是媧皇聖人,如今你堂單被封,便只好由花姐相助,以我幫兵武絕行強請之法,需先打板前奏,以示聖人之尊,待正式開請之時,你或許更要吃些苦頭!”
碧音說的鄭重其事不容半點含糊,仙家落座極其考驗仙家與弟馬之間的契合極其考驗仙家道行和弟馬根基,倘若兩者相差甚多若想強行請神只會適得其反,根行稍差的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行雲他們此次所要請來的乃是人母女媧其道行根基自不必說,女媧雖在六大聖人之中存在感最爲薄弱,但身爲人族聖母其他幾位卻沒有任何一位敢小視於她。
倒是關行雲此時的資質堪憂,他修爲被禁,一無堂單在側幫忙鎮伏,二未曾與任意教主磨合,三又被騰蛇扼住氣運,唯一的依仗就是南海雙花強大的幫兵訣和那與常家極其契合的周身大竅!
當年行雲的堂營長輩選擇由常行雨來做行雲的護身報馬深意就在此處,相傳媧皇是巫妖二族之聖,其與常家遠遠不淺,由常家爲其搭橋能夠儘可能多的提高未來媧皇落座的成功率,不至於叫行雲嬌弱的肉身在媧皇落座時散發出來的聖人氣息壓垮。
儘管如此,行雲現在不過大羅巔峰的修爲,即使早有準備,此舉卻也危險重重,在碧音的告誡下行雲也是面色一陣凝重,最終長舒口氣淡道:
“我巫妖兩族在這因果循環之中已經掙扎了這麼久,豈能輕言放棄?即使最後失敗,不過一死,我也算爲此拼過一回,總好過縮在這裡坐以待斃,後果我已盡知,幫兵儘管動手便是!”
如此嚴峻時刻,聽到行雲這番話,碧音反而輕笑出來,自己低聲道:
“呵呵,總算沒有看錯你,也不枉我三人爲你賭儘性命!”
隨後她又轉向成綰醉問道:
“你這陣法,還能堅持多久?”
成綰醉再次眺望一眼那遠處顫動着的羣山,略一盤算道:
“三炷香!”
碧音聞言微微頷首,追問道:
“三炷香之後呢?”
成綰醉一陣沉默,轉而面向行雲回道:
“那便只有與其肉身相搏了!”
行雲聞言默默掃視衆人然後沉聲道:
“我必將竭力配合幫兵請神,只是倘若三炷香的時間裡未能請下聖人落座,那諸位...”
此時卻是常白二人委身向前正色道:
“弟馬儘管施爲,三炷香後,自然由我們拼上一回,咱們既然爲了殺劫下山就沒有害怕流血的!”
行雲又將目光掃向劉彥昌、梅山二兄弟、雙花俱都見其臉上涌出堅定之色,略微點頭,最後卻將眼神定在了陳綰醉身上,只聽其低聲笑道:
“你儘管放心,哪怕三炷香過後,在你未請下真神之前,我亦拼命保護衆人安全!”
北地雙君不分彼此,行雲只對他回以微笑,又對孟煙亭問道:
“花姐可有什麼交代的?”
孟煙亭心繫蘇漢驚安危,此時眼中淚痕還未散去,卻也知道情況緊急,當即將那兒女情長棄在一邊回道:
“我也需換上一枚教主香,並且需要你分出兩堂人馬隨我進行薩滿儀式!”
此言一出,那常白兩堂中道行稍差的頓時將其他精銳推至孟煙亭跟前搶道:
“孟仙子要人手幫忙,我們兩堂精銳全都在此,有他們助你必定如魚得水!”
此時那被推出來的兩堂精銳當即反駁道:
“此言差矣,孟仙子所需不過是協助進行薩滿儀式,任我馬家誰人都可勝任,我等修行雖高,卻也沒有多出什麼裨益,不如留下稍後可替道友多多斬殺幾位敵將痛快!”
孟煙亭聞言一陣嘆息,便將目光又望向行雲,只是此時他也拿不出個決斷出來,誰都能看出這是兩堂人馬在相互保全,只恨他不能擁有超強實力聖人手段,不然何必叫他手下人馬這般兩難?
此時那兩堂人馬已經鬧到常行雨處,只是行雲不忍做出決斷,他也狠不下心去斷誰的生死,不管根基好壞,都是他馬家手足,任誰留下稍後都要有一番廝殺,他恨不能自已替袍澤去死,卻奈何分身乏術也只能在那裡急的直跺腳!
那成綰醉見行雲兩人逼的艱難,當即湊到常行雨身邊勸道:
“此時必須要有個決斷,對方還只是凡人之軀的神將,天庭八部真正的底牌還沒有出手,此時的確不能損失太多兵力...”
此話說的看似無情,卻也不無道理,更是聽的常行雨如雷貫耳,只見他身軀一陣,愣愣的看着成綰醉說不出話來!
然而此話被那些馬家精銳聽到立刻有人站了出來反駁道:
“先生這話不對,我等道行深法力精不去上陣殺敵,豈有先看着師弟們先去送死的道理?”
這話說的擲地有聲,一些脾氣不好的常家弟子甚至已經帶有怒氣,就連性格沉穩的白家也是急的雙目通紅,只怕再說下去就要當場發作出來!
那常行雨聽了當即喝道:
“住口!薜荔君所說都是爲我堂營大事着想,你等豈敢無理?”
那發作出來的常家見副教主發火氣焰頓時萎靡下來,卻依然悻悻道:
“可是,若是我們留下,待會兒對上那宿部神將能活下來的機會總會大些...”
此言一出常行雨便又有些語塞,也是憋的眼圈通紅,不知如何是好,此時便又有一個小常家站了出來侃侃而談道:
“道友此言錯了!向道之心豈有先後之分?我等決心赴死是爲證道,道友爲堂營大事暫避鋒芒也是爲求證道,或早或晚有何不同?一謂爭執下去豈不是白白浪費成先生爲咱們爭取的時間?”
之前那位常家精銳聞言腦中如茅塞頓開,詫異道:
“爲求證道?”
那位小常家便又朗聲道:
“我等馬家只因出身異類,便不被天下道門所容,巫妖兩族先輩費勁多少心思纔在因果之中爭來這份機會,道友切莫因一時意氣,反誤了我立教大事,否則我等萬死不能罪贖啊!”
全場精銳全都愣在當場,一個個面色蒼白疾苦,俱都流下兩行清淚,不住呢喃道:
“萬死不能罪贖、萬死不能罪贖...”
只見那根行稍差的馬家之中又站出數十位弟子,上前行禮道:
“請道友以堂營大業爲最!”
常白兩堂盡皆忠烈,胸懷坦蕩不輸君子,此時氣焰沖天,一股馬家氣數油然而生竟將那根行遜色的馬家修爲太高一個檔次,同時那份氣運突然應在行雲暗淡的紫府之上,竟也引起一番共鳴!
而那外面圍堵着的宿部神將見到馬家氣焰沖天唯恐行雲藉機脫困紛紛亮出兵刃開始衝擊奇門大陣,鬧得大陣靈光一番閃動。
“情況緊急,常家教主還需儘早作出決斷!”
成綰醉急於穩固大陣,對常行雨交代一句就匆匆往陣眼去了。
這常行雨畢竟是個性情中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實在難下決斷,之前那位小常家瞧出端倪,便又踏上一步朗笑道:
“哈哈哈!諸位兄長道友,你等儘管協助請神,我等先行出去開路!”
言罷,這位小常家竟是頭也不回,便如游龍一般化作一團碧光殺入神將之中,在其身後便又接連跟出無數人馬出去,只見他們個個毫無懼色,朗聲笑道:
“哈哈!天兵天將,我披毛戴角之輩也不輸你,今日便來較量一回!”
這些馬家苦心被行雲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們都是爲自己而死,他自己反而困在心牢之中掙脫不開,卻在心裡渴望起力量來!
那常行雨見狀也是痛心不已,衝殺出去的雖說不是他們兩堂精銳,卻也是天生五劫修煉出來的同袍生命,只見他再不猶豫,咬了咬牙,沉聲喝道:
“兩堂精銳聽着,你們盡力協助弟馬幫兵請掌教聖人落座,其餘馬家弟子隨我追殺出去,務必將先去的兄弟們平平安安的搶回來!”
“是!”
此話正合馬家衝殺之心,只見他們得到副教主命令一個個都化成本體隨常行雨衝殺出去,而那些奉命留下的馬家精銳則是一撒熱淚,朝那陣外深深的拜了下去!
“道友大義!”
“道友大義!”
“道友大義!”
“...”
此情此景陣中之人無不動容,行雲更是痛心疾首,衝到雙花跟前,催促她們快些施展好儘早請下聖人,好不叫他大堂人馬多有折損!
然而那孟煙亭卻盯着行雲正色道:
“堂營未立就請教主落座,我二人雖然盡得師門真傳,也沒有試過,我等只能從旁協助,稍後還需你努力以意識溝通媧皇宮,纔可順利接引聖人靈光!”
關行雲點頭稱是,孟煙亭用餘光掃了一眼陣外的戰場,下界精怪對陣上方神將,情況自然慘不忍睹,她便又忍不住叮囑道:
“此去目的乃是要將神識送往三十三天非同小可,一旦儀式開始便不能中斷,無論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要忍耐下去,不可前功盡棄!”
行雲隨着孟煙亭目光向外掃去,只見常行雨爲首的兩堂人馬早已經淹沒在敵方的包圍之中,卻是把牙一咬道:
“還請幫兵盡力相助,務必請我教主下來好退敵兵,不叫我兩堂人馬白白犧牲!”
說罷他又盯着孟煙亭的眼睛輕聲道:
“也好殺回梅山去,把蘇兄帶回來!”
孟煙亭聞言一愣,隨即又是眼圈一紅,心中似有萬般情意無處訴說,只好輕點額頭,卻將奇香點上,幫兵訣一展在那一衆馬家的簇擁下翩翩起舞!
此時碧音的鼓聲也傳入耳內,青煙橙芒俱都探入行雲體內摻雜着先前馬家衍生出來的氣運一波一波的衝擊着行雲紫府之上的枷鎖!
行雲進入請神境界,眼前便開始昏暗起來,只見那青煙飄飄蕩蕩化成意識裡的一個蒲團,行雲便跪在上面叩拜起來。
馬家的請神術來源於薩滿教的古巫術,奉行的是禱告念力通過幫兵訣的幫助將施術者的意念送達神靈,時期落座下來救拔世人。
然而,果如孟煙亭先前料想的那樣,幫兵訣一出便有冤親債主撲上前來,如千斤巨石纏在行雲身上阻他叩拜下去!
行雲此時正是天人合一的境界,他能夠感覺到再有一點自己意識就能衝破九天到達媧皇宮上,然而此時突然被衆多怨靈包圍,沉重的身子再不能叩拜下去。
此時行雲的耳邊又傳來常行雨等人陣外廝殺的聲音,他便眉頭一皺,心中更急,一時間竟又勾中蟄伏許久的心魔出來,一時間身上的掛礙更重了!
“冤親債主所化心魔?行雲乃是天設的先行官,怎麼突然多出這麼多的冤親債主?何況,他的親友消亡的消亡,輪迴的輪迴,如今也只剩下在世的這些,卻又怎會生出這些冤親?”
孟煙亭將奇香舞開,看到行雲身上的情況驚呼出來,而那碧音見狀直接從黃蓮鼓上拍出數道豪光直射進行雲體內,同時對行雲喝道:
“冤親債主欲溝通心魔,大弟馬萬萬小心,先除心魔再退冤親,方可成功!”
行雲得黃蓮鼓橙光照眼前頓時清明起來,只見他雙目一陣精光爆發猛然睜眼,看清身上掛礙當即冷哼道:
“果然是你在擋我去路!”
只見那包裹在行雲身上的掛礙一番蠕動從中伸出一隻紫黑大手,手中長出一張人臉正是那幕後黑手的模樣,只聽他不置可否道:
“你想現在請那賤婢下來對付我?沒門!”
行雲耳邊那馬家的戰死聲越發清晰,他的心中越加煩躁,而他身上的掛礙卻越來越重,他便冷聲斥道:
“你現在害我多折損一員人馬,我便多恨你一分,來日封神,你的罪孽也就越重一分!”
那紫黑氣焰卻猖狂笑道:
“哈哈哈!你對我的恨意上萬年了,你我之仇已是不共戴天,也不差這一回,等你兩堂人馬折損殆盡,看你還拿什麼封神!”
行雲重哼一聲,喝道:
“狼子野心!幫兵助我!”
行雲這聲怒喝有意將紫黑氣焰吐出,被孟煙亭看到,當即喝道:
“紫黑氣焰!妹子用真本事!”
只見她舞步通天飄然若仙,口中唸唸有詞一雙玉手連番擺動將那奇香揉成一團向行雲體內,碧音也早將黃蓮鼓拍在空中激起重重漣漪將那紫黑氣焰向外推去!
行雲意識得兩大幫兵相助倒與那黑手斗的勢均力敵,只是這樣依然不能達到目的,卻聽那黑手狂笑道:
“哈哈!你得紫竹林相助又如何?僅憑這點能耐就想擺脫我的束縛,還差的遠!”
行雲便冷笑一聲,仰天喝道:
“還請教主賜我證道之心!”
此言一出,九天之上登時落下一道金光直透過心牢封鎖落在薩滿道統身上,那沉寂許久的薩滿娃娃登時驚醒似乎嗅到宿敵味道,嬌哼一聲,對着那紫黑氣焰就是轟出一拳!
“啊!”
黑手一聲慘叫連連後退震驚喝道:
“薩滿道統?怎麼是薩滿道統!她怎麼孕育的這樣迅速?”
行雲冷哼一聲斥道:
“許你在我背後動手動腳,就不行我在暗地裡下個功夫?”
“你不過是一個投影,連分身都算不上,趁我堂單被封之際來亂我心智,還想阻我去路?”
此時薩滿道統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樣,她能感應出主人心意,當即又向那紫黑氣焰連續轟出數道拳影,直打的他接連後退慘叫不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日防夜防,你不可能有勝算的!”
紫黑氣焰被薩滿道統打出火氣卻與之爭鬥起來,而那外界的雙花見狀便知行雲體內又有變故,便猛然調動幫兵訣全力支援行雲!
行雲看着被薩滿娃娃牽制起來的紫黑氣焰冷笑一聲,繼續拜道:
“煩請總堂教主,薩滿聖人女媧娘娘登臨下界助我巫族誅殺邪魔!”
如此又是幾番叩拜,幫兵訣直達九天,奈何不知是堂營未成,還是什麼其他的緣故,媧皇宮那裡一直沒有給出迴應!那紫黑氣焰見狀惡從心起,甩手一圈轟開薩滿道統,卻向行雲要害襲去!
“我殺了你!”
行雲報了必死的信念一定要把聖人請來,便不管對方攻擊,依舊拜道:
“煩請媧皇聖人爲我人、妖、巫三族主持公道!”
此時行雲的右肩已經被黑手洞穿,薩滿道統慌忙來救,卻又被黑手一拳甩飛,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誰會留手?
只見那氣焰又往要害去襲,這時媧皇宮上終於有了反應,一道光柱直射而下,那黑手見狀又是冷哼一聲,斥道:
“憑你也想壞我好事?”
紫黑氣焰轉而攻向藍色光柱,卻聽那媧皇宮中冷哼一聲,一雙玉箸飛射而下將那黑手釘在地上,經這玉箸一擊,光柱成功罩在行雲身上,非但沒有聖人落下反而
藍光一閃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將行雲帶到了三十三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