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惡人遠去,旁觀的路人異口同聲叫好,雷鳴般的掌聲也隨之響起。
眼掃四周,看熱鬧的人還真是不少,足有幾十號之多,藍天馨不由心中暗喜:“嘿嘿,生意要開張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毫不怯場的藍天馨當機立斷,拱手一個羅圈揖,隨即一臉微笑着大聲喊道:“多謝各位父老鄉親捧場!看在大家如此熱情的份上,爲表達我們姊妹最誠摯的謝意,今天我們的字畫一律五折!五折!只要五折哦!有需要的,請快來買吧!數量有限,先來先得!如此佳作,百年難得一見,絕對物超所值,千萬不要錯過哦!”
還真別說,藍天馨這一喊,四周的路人紛紛把目光看向了他們的字畫。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識貨之人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
因爲,字畫的藝術水準的確非常之不錯,張張幅幅都很有意境、頗具韻味,真是難得一見之佳作。
小小年紀,就能書畫出如此上層的作品,可想而知,將來的造詣絕對非同一般,鐵定是大師級的人物。
顯而易見,隨其名聲日隆,其作品必定水漲船高。現在能收藏到他們的作品,這絕對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買到就是賺到,現在不出手,更待何時?
“錢給你,這張山水我要了!”
“這張花鳥畫得好!我喜歡,多少錢?”
“這草書寫的瀟灑、率性!給我捲起來!”
……
識貨的主一出手購買,跟風的路人也都爭相掏出了錢袋,僅僅幾十息的時間,所有字畫便被衆人哄搶一空,就連畫廢了扔在地上的作品都被人給寶貝似的高價收了去。
此刻,藍氏姊妹心中的鬱悶與憂愁,早已蕩然無存。
開心!好開心!
開玩笑,一下賺了滿滿一錢袋兒的銀子與鈔票,就這些錢,別說是十天半月,就是三年五載,都足夠他們姊妹衣食住行之用了。
字畫已售罄,藍氏姊妹可沒打算以此發家致富,反正賺的銀子已夠使,他們很滿足,所以直接收攤,準備走人。
但,他們卻沒能走了。
因爲,很多沒買到字畫的人很不甘心,所以團團圍住了他們,強烈懇求他們再書畫一些作品出售,否則絕不讓路。
其實,他們硬是要走的話,就以他們的功夫,這些顧客是根本攔不住他們的。
可是,他們真不好意思拂了大家對他們作品的喜愛之情,只好重新潑墨揮毫,認真創作起來。
但時間不長,一羣手持朴刀的傢伙卻叫罵着悍然衝來,呼啦一下,就將他們與他們的顧客給裡外三層死死的圍在了大街之上。
突然被圍,衆人驚慌失措,亂作一團。
而藍氏姊妹,卻顯得頗爲鎮定。尤其是藍天翔,更是對四周的情況視而不見,依舊在全神貫注的揮毫書畫。
之所以處變不驚,那是因爲藍氏三人年紀雖小,但卻都是心思細密、頭腦冷靜之人。
沒錯,他們是一到磐城便遇見了毛賊,被偷了錢袋,剛纔又碰上個地痞流氓,險些吃虧,而現在圍住他們的人又都一個個手持利刃,看起來很是兇狠的樣子,比之偷錢的毛賊、耍流氓的地痞貌似更壞、更危險,按理說他們應該十分緊張慌亂才正常。
但他們表現的從容自若,也是合情合理,因爲在他們看來,手持利刃的這些傢伙一點也不可怕。
一,他們有功夫在身,雖然不算很高,但自信對付手持利刃的這些傢伙,應該是綽綽有餘,手持利刃的這些傢伙想要傷害到他們,可能性不大。
二,青州府衙就在磐城之中,距此不遠。且科考在即,負責磐城治安的巡街士兵隨處可見。如果不是腦袋被驢給踢殘了,或是被城門夾壞了,又或是活膩歪了想投胎,誰敢在州府衙門附近的大街之上公然殺人行兇?顯然,這樣的傻缺幾乎是不存在的,即便是有,又怎麼可能一下冒出一大羣來?
所以,根據觀察和推理,他們料定手持利刃的傢伙不敢輕舉妄動,被圍的衆人應該沒什麼危險。
既然如此,包圍衆人的傢伙長相兇惡又怎樣?手持利刃又怎樣?完全可以不必理會,驚慌害怕更是無從談起。
然而,這些事情他們看得透徹,可一般的路人又豈能想得明白?突然被一羣手持利刃凶神惡煞的傢伙圍住,身爲普通人,誰遇見過這狀況?
這些傢伙要幹啥,劫財還是殺人?
自己會被砍死嗎?那會不會很疼?
我若見了閻王,那我的妻兒老小可怎麼活?
老子還不到三十,大好人生纔剛剛開始,一切都還沒來得及享受一番,我可不想就這麼下了地獄,我不想死啊!
……
被圍的路人心中想法萬千,但無一是樂觀的,都認爲自己今天十有八.九會慘死在大街之上,如何能不驚恐、顫慄?
可被圍了好幾息,也不見手持利刃的傢伙有啥別的舉動,就只是圍着,隻言片語不發。
他娘~的,反正是凶多吉少,怕個蛋!?就算是死,也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被咔嚓了,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一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猛然一攥拳頭,仗着膽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圍住我們?你們……”
年輕人一連數問,但手持利刃的傢伙卻是毫無反應,根本不搭理他。
見此,又有幾個膽子稍壯的路人,也紛紛開口叱問、叫嚷起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想幹什麼?”
“還有沒有王法了?這可是磐城!州牧府可離這兒還不足二里遠!”
“你們是要劫財對嗎?說,要多少?老子這就回家給你們拿去!”
……
“叫喚什麼叫喚?都他娘給老子閉嘴!”一聲炸雷般的喊喝之聲突然從包圍圈外傳來,一下便震住了激憤叫嚷的路人。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高過丈、虎背熊腰卻尖嘴猴腮長相的壯漢左手握着一把斗大八楞亮銀錘,右手提溜小雞兒似的抓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一臉殺氣的疾步朝他們走來。
“原來如此!”一見壯漢的樣貌和他手中提溜的那個書生打扮的傢伙,藍天翔登時明瞭,這廝是來尋仇的。
因爲雖然體格相差不少,但這廝的五官卻與不久之前被他們姊妹給揍得半死的那個痞子大流氓的眼、耳、口、鼻、眉都極其相似,完全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像!簡直是太像了!
藍天翔判斷,這廝應該是那流氓的親兄弟無疑,估計是流氓他哥,因爲這廝的面容看起來比那流氓要老那麼一點,年齡應該比那流氓大個三四歲的樣子。
“看來又得動武了!”藍天嬌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嘻嘻,動武,我喜歡!”藍天馨一臉興奮道:“剛踹流氓沒盡興,這下好了,流氓他哥來了,我得好好過把癮!”
藍天馨話音未落,“流氓他哥”從包圍衆人的傢伙們閃開一個缺口處,一個跨步就進了包圍圈,悍然就站到了衆人面前。
“流氓他哥”一鬆手,書生模樣的傢伙“撲通”就摔在了地上。
掃了一眼衆人,掄錘一指藍氏姊妹,“流氓他哥”厲聲問道:“是他們嗎?”
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喘着粗氣,渾身哆嗦着說道:“大少爺,就……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把……把二少爺打成那樣的!”
果然,還真是流氓他哥啊!
“真是一羣廢物!就這三個胎毛未褪的小雜種你們都打不過,留你何用?”流氓他哥說着,一把將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書生模樣的傢伙抓住,隨手就丟了出去。
“呼——”
“撲通!”
書生模樣的傢伙翻滾飛出十丈多遠,一頭栽落地面,一聲未吱,直接就不動彈了。看樣子,其魂魄十之八.九已被無常給鎖了去。
好狠!好毒!好凶殘!
衆路人直接被嚇傻,四周一片死寂,撲通撲通的心跳之聲宛然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