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惠出了那座牢籠,放眼望去,不知道這是哪跟哪的,而且看自己那篷頭蓋臉的樣子,不由的苦笑了一下,自己居然能忍受如野獸般的生活?她的榮華富貴就是這樣子過的,她如何有臉回家見自己的父母,當初可是誓言旦旦的說這,永遠也不再會那個窮得她鄙視的山村了!
可是,不回那裡,哪裡纔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呢?
想了回身之處,她提着包往小徑走去,不敢走大道怕被謝水男撞個正着。
還好,她的運氣還算不錯的走到一個比較小的民鄉住宿樓面前,謝水男可真會找地方,那個地方可能沒有幾人能懷疑是一個毒窩吧!
她租了一個房間美美的洗了一個澡之後,就睡了一個這一年多以來就安穩的睡。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就趕緊的找了一個私家車,甩了一千大元給他,讓他把她載回了她最瞧不起的家鄉。
看着那還鋪着石基的路,不由的一驚,誰出錢修路了,是老爸說動了政府嗎?
遙遠的就見那座古老的風車在吱嘎吱嘎的轉着,都幾十年了還是不變,她微皺起了眉了,不想見,卻也不得不見,她已經走投無路了。
“司機就到這吧!”周子惠微挑高了眉,似乎此刻在那顯得有些卑微的司機面前高貴無比。
“哦!好!”司機倒也是嚅嚅的同意,因爲此時看她真像是個闊太啊,一千塊錢,夠他跑這幾趟了。
周子惠只提了一個看都沒看一眼司機,更加說禮貌的道謝的,微挺進起了優雅的背,向那讓她感覺刺耳的有着一座古老到讓她噁心的埤坊下走去。
“子惠!回家來啦!”陳伯遠遠的就見熱情跟周子惠打着招呼。
周子是微挑高了眸,用鼻子輕‘嗯’的一聲,算是回答。
陳伯有些尷尬一笑,飛出山溝裡的鳳凰怎麼會瞧得起他們這土鄉人士呢?陳伯也不再多問什麼了去幹自己的活去了。
周子惠走到自家門前,有些駐足了。
她當然還記得自己當時一心想要進城時跟父母說的那些狠話,那些話猶如現今時候,句句在耳。
此時,方蘭婭正好端了一盆飼料出來,見周子惠站在門前,微愣了一秒,然後裝着什麼也沒看見的反身就進門,快速的把門給關了。
‘怦’的一響,真咂在周子惠的心想,委屈的淚水嘩的一下流了下來。
“媽!讓我進去!”
方蘭婭僵着一張臉把盆用力的往地下的一擱,氣得有些喘的坐了下來,對周子惠那帶着哭腔的哀求聲充耳不聞。
她是真的生氣,真的不想再讓她進這個家門,當初說得時候說得那麼的決絕,說她周子惠不過是投錯了胎,生錯了人家,憑她美麗妖嬈的身段,怎麼可能在這個窮山僻溝裡生活一輩子,她早就發過個誓,她一定要過上她想要的榮華富貴,一定不會再踏上這個從來沒有在她心裡留下過印跡的地方,可是,如今呢?不是一樣看着那麼落魄的回來了?
當初說得那麼滿,活得好,她至少還高興一點!然而,她活得好嗎?那深深陷進去的眼眸又是爲什麼,那白得像是被關了十年八年沒有一點水色,完全失去了她該有的青春光彩又是是爲什麼?
“媽,你就讓我進去吧!媽……”周子惠此裡心裡也真是難過,如果連這個家都不要自己了,那還有什麼地方容得下自己,自己以後該怎麼活,一年多了,每一天,她都想盡辦法的讓自己活着,眼看活了,卻又將跌進無盡的惶恐之中,她怎麼允許?她再也不要回到那種整日的擔心受怕的煎熬中去!
“哼,讓你進去?爲什麼?你誰啊?”方蘭婭氣得不斷的冷哼,如此的低聲下氣,她周子惠何時有過?
“媽,我是你女兒,子惠啊!”周子惠以爲是她媽沒把她變認出來,確定,當她往鏡子前一站,她都快不認識她自己了,從來那紅光水色,妖嬈媚惑的女人現如今就像一個村婦一樣,除了身上這件看起來看有點名貴的外套之外。
“子惠?我有這樣的女兒嗎?我可記得我的女兒是一個亮麗,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人,她也曾在我們面前發誓永不回這個讓她感覺噁心十倍百倍的地方!她也曾說過,憑她的亮麗臉龐,過人的交際手腕,在城裡一定會混得人模人樣的!她也曾說過,爲了榮華富貴,寧願斷了跟我們一切的關係!所以,小姐,對不起!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回吧!”
“媽,我錯了!我就讓我進去吧!這外面好冷!”
“冷嗎?”方蘭婭的心痛了起來,明明是冷然的表情,眼淚卻熱呼呼的流了下來,“你這樣子就冷了嗎?當初說那些絕情的話,想攀龍附鳳的話,就不冷了嗎?”
“媽……”周子惠泣不成聲了,那些話她收不回,如果那時能知道自己那種攀附榮華富貴會落到今天這種結局,或許她會老實的呆在這裡一輩子。然而,世事無悔啊!
錯的路已經走了下去,她沒有回頭的路了!